第74章 鄭芝龍的危機


    台灣,魍港。


    鄭芝龍站在港口前側,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麽人的到來。


    “芝龍,來人是何許人也,為何需要你來親自相迎呢”


    “是呀大哥,這到底是什麽人要來呀,你也沒給兄弟們透個底呀”


    此時站在他身後說話的人,分別是陳衷紀和鄭芝虎。


    陳衷紀算是這一支海盜團夥兒的元老,自上一任首領顏思齊死後,這支海賊團夥的大部分實權就緊握在他的手中。


    而鄭芝龍能當上這個首領,沒有陳衷紀的支持肯定是萬萬行不通的。


    鄭芝虎是鄭芝龍的弟弟,為人真誠直率,作戰勇猛果敢、武藝過人,渾號蠎二。


    當初他與大哥鄭芝龍同為其父逐出家門,流浪至澳門,再至日本,所以這兩兄弟的感情最為深厚,如今他也是首領鄭芝龍的左膀右臂。


    一嗓子喊出去,無人不被震住。


    麵對身後二人傳來的疑惑言語,鄭芝龍淡淡迴答道:“是天使”


    “是個啥?”


    “天使?什麽天使?”


    很顯然,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天使,讓陳衷紀和鄭芝虎兩人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時候能有天使來這破地方了。


    鄭芝龍微微一笑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大明皇帝派出重要心腹前來了”


    “聽說是為招安我等而來,你們說,這值得我親自前來迎接嗎?”


    “招安?”


    “招安?”


    陳衷紀和鄭芝虎同時驚訝歎聲道。


    雖然說著同樣的話,但這兩人的心理想法確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鄭芝虎來說並沒有其他太多想法,反正大哥做什麽決定,他就緊跟著大哥走就完事了,其他的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隻是這陳衷紀嘛,那腦子裏的想法可就多了,一個念頭接著一個念頭的往外冒。


    對於他這樣的老海盜人來說,萬事第一步,便是確定此事的危險程度。


    經曆過太多生死離合的他,永遠都是將安全放在第一位。


    無他,人命太脆弱,刀子輕輕一碰就沒了,可不得小心一點兒嗎。


    若是他本身一無所有也就罷了,隻是如今的他就像是土皇帝的亞父一般,怎麽能輕易離世呢,這麽多積蓄說沒就沒了,那豈不是虧大發了,就是死了都不甘心。


    至於這第二步嘛,就是確定可獲得的利益,沒有利益那還搞個屁,還不如沒事兒劃劃船釣釣魚玩兒呢。


    有道是,賠本的買賣沒人幹,砍頭的生意有人做。


    對於做無本生意的人來說,這兩句話並不衝突。


    關於招安這事兒吧,陳衷紀自倭國來到這台灣以後,前前後後倒也經曆過那麽幾次。


    雖然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又一想到官府陰險多詐,故而在當時都絲毫沒有猶豫的給拒絕了。


    卻也沒想到,這有朝一日,竟然還值得皇帝老兒親自派心腹前來,這樣的規格著實不低。


    隻是...


    陳衷紀緊皺著眉頭,深深看了一眼鄭芝龍的背影。


    芝龍這小子是什麽時候和朝廷他們勾搭上的呢,而我陳衷紀竟然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很不符合常理,恐怕是有變。


    站在此二人前麵背對著他們的鄭芝龍,正翹著嘴角冷笑著。


    他甚至都不用轉身去看,就知道此時的陳衷紀是怎樣的一副嘴臉。


    他陳衷紀此時恐怕還在想,我鄭芝龍究竟是如何避開他的眼線而聯係上他們的吧。


    “芝龍,這招安一事事關重大,你可沒有跟兄弟們商量過呀”


    很快,身後便傳來了陳衷紀的質問聲。


    聽見此話的鄭芝龍,隻是平淡的迴複道:“不急,等使者到了以後再商量也不遲”


    鄭芝龍不禁想到,這所謂的兄弟們恐怕就是他自己吧,或者是以他為主的那幫子占著坑位不拉的老家夥們。


    在這兩年的時間裏,除了前幾個月的福建移民一事外,這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他陳衷紀說了算。


    到底他陳衷紀是首領還是我鄭芝龍是首領,我鄭芝龍都已經做了整整兩年的首領了。


    當初顏思齊死的時候,正值危急存亡之際,那群有些資格的老家夥兒們誰也不願意來扛起這副大旗,就生怕這當首領的人不能歸降他人,最後隻有死路一套。


    所以經他們一合計,就找了一個資質尚淺的小年輕來擔任這首領之位。


    而這個資質尚淺的小年輕,就是鄭芝龍。


    後來好了,一切困難都解決了,一切危機也都渡過了,眼看著將來的前途就要不可限量了,這幫以陳衷紀為首的老家夥兒們就開始跳出來搞事情了,幾手組合技下來就基本架空了他。


    鄭芝龍對此如何能忍,他陳衷紀不是好奇他為什麽沒有收到消息嗎。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他已經暗中拉攏到足夠多的人了,貪婪的他們如何值得兄弟們的忠心呢。


    相信要不了幾個月,你們這幫目光短淺的老家夥就該離開了。


    若是能夠盡快與此使者達成某種意向的話,說不定還能在更短的時間內就可以開始動手了,不管怎麽說這可是皇帝派出的心腹使者呀。


    雖然他們自出道以來,就一直逍遙法外,但這皇帝的威望對他們來說多少還是有一些的,若是將大明皇帝給得罪死了的話,那可不太妙。


    畢竟,他們也不能真正與大陸隔絕開來。


    “好,好啊!”


    陳衷紀聽著鄭芝龍這種淡然的語氣,頓時就要勃然大怒,你小子翅膀硬了想要造反不是。


    但他並沒有,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之下,不適合出現爭吵。


    隻是在心中默默想著,等完事之後,給這小子穿一萬雙小鞋,好教他知道誰才是這裏真正的首領。


    任何擺不清自己位子的人,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隻是陳衷紀還不知道的是,這句話包括所有人,其中就有陳衷紀。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很快駛來一艘小快船,待劃自岸邊以後,一個身形敏捷的小夥兒頓時跳躍而下,飛速朝著鄭芝龍跑來。


    “啟稟首領,朝廷的大船預計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即可抵達”


    鄭芝龍連忙說道:“快,趕緊去給他們引路”


    “是,首領”


    待半柱香的時間之後,一艘大明典型的寶船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寶船上的人在放下列板之後,鄭芝龍率先上前迎接。


    隻見先下來一些侍衛隨從之後,一名身穿蟒袍的人,在眾人的護衛之下緩緩走下大船。


    鄭芝龍知道,此人一定就是大明皇帝派來的心腹了,竟然還身穿蟒袍,此人在皇宮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他爹怎麽說也算是官府的一個小官吏,對於這樣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


    隻是這樣的場麵讓他頗為不喜,這下船的排場整得還挺大,多半是個鼻孔朝天的人。


    但就在下一息的時間內,他便將此想法拋之腦後了。


    隻見他快步走到他的麵前,拱手說道:“閣下想必就是鄭芝龍鄭曰甲吧,咱家久聞大名了”


    鄭芝龍聞言不禁一愣,不成想這使者竟然這麽客氣。


    這可是宮中來的大人物呀,一時間他這心裏頭顯得十分的舒坦。


    就在三分之一息的時間後,他也連忙拱手迴應道:“某正是鄭芝龍,某實乃當不得什麽大名,公公叫某曰甲即可”


    “客氣客氣,咱家是東廠理刑官孫雲鶴”


    孫雲鶴說著便將鄭芝龍的拱手禮輕輕推下,繼續說道:“咱家受陛下旨意,特來與鄭首領商議這招安之事...”


    “孫公公!”


    鄭芝龍當即打斷道:“京城距離這台灣海路遙遠,想必孫公公您也受累了吧,不如先迴寨中好好休息一番再談不遲,某也好為孫公公您盡一盡這地主之誼呀”


    “如此也好”


    孫雲鶴絲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一切皆由鄭首領安排便是”


    心思靈敏的他當場就感覺到這裏的氣氛好像不太對,而這鄭芝龍也絕非是無緣無故打斷他的話,想必其中是有隱情的。


    不過這並不是他一個初登島嶼之人應該想的問題。


    說著又迴頭看向自家的寶船輕聲說道:“鄭首領,跟著咱家來的這些兄弟們...”


    “孫公公您請放心”


    鄭芝龍當場拍著胸脯保證道:“某保證不會落下一個兄弟的”


    他剛才大致看了看,出了一副夥計裝扮的普通老百姓以外,剩下那些身穿有官服的人不過七八十人。


    就這點兒人頭是不可能在這幾萬人的營寨中鬧出什麽幺蛾子的,所以他很放心,也對這名敢孤身前來的公公多了幾分好感。


    這有的人呐,雖然沒有了證明是男人的玩意兒,但是卻有著比誰都更加男人的氣魄。


    鄭芝龍突然發現,從小他爹給他灌輸的那些宦官誤國的思想,似乎都是錯誤的。


    這樣的太監,能是誤國的太監?


    “孫公公,這邊兒請”


    鄭芝龍在將安排其他兄弟們的事情都交給二弟鄭芝虎以後,便親自為孫雲鶴帶路。


    一路朝著他的主寨而去。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或許行動就能在今晚或者明晚就能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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