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天之後,在淮南以北和淮南以東各州、縣捉拿的涉案人員終於全部押解迴黃州。這幾天我在營中看著一批又一批押解迴來的人,之前新搭建起來的數百間露天牢房不僅全部客滿,而且入住密度超高,已經達到了人擠人的可怕程度,看著這烏央烏央、密密麻麻、大片大片戴著腳鐐、枷鎖的人,我一時間竟然開始動搖了,中間有考慮過太白處士的囑托,但隨即便將想法壓下去了。


    中軍大帳


    “末將拜見棣王殿下!”隨著最後一批犯人走水路押解迴軍營,李瓊帶著他的心腹愛將們一起來向我複命。“稟棣王殿下,在曆經近十天的捉拿和押解,全部案犯均捉拿歸案。”


    “好,眾將這段時間勞苦,本王定會論功行賞,不讓眾將士白跑一趟,眾將快快起身吧。”我一身戎裝端坐在c位之上,一臉嚴肅的模樣。


    “謝殿下!”眾將齊聲行禮謝恩。


    “殿下,此案捉拿的要犯總計一千九百六十八人、家眷一萬七千六百四十九人已全部押解迴營寨;此案總計搜查出銅錢九千多萬貫、白銀六十多萬兩、黃金四十多萬兩、鹽鐵五百多萬斤、糧食八百多萬旦、田地三十多萬畝、佃戶二十多萬戶,如何處置,請殿下示下。”李瓊作總結匯報。


    “下午將這一千九百六十八人全部遊街示眾,然後於明日午時三刻在江邊公開斬首,一萬七千六百四十九人的家眷,男的全部送去挖礦,女的全部交由王汐虞、王汐瑤、公輸洛、公輸漓處置。至於錢財,拿出三成分由李瓊你分給這幾天勞苦的眾將士;鹽鐵、糧食則全部歸入庫房;佃戶全部放歸原籍,若是有不想迴原籍的人則就地安置,登記造冊;沒收的三十多畝田地按照每人十畝的標準歸還給那些佃戶,剩下的田地則全部劃歸為官地,由黃州衙門負責管理。”我將之前想好的處理辦法對他們說明。


    “喏!”


    “趙晟,這件案子你最清楚了,就由你以江都府的名義寫一份布告,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和處理辦法寫清楚,然後張貼在我們地盤上的所有府、州、縣,記住了,不要寫的文縐縐的,要寫的通俗易懂一點,還有,要找識字的人在有布告的位置讀給百姓們聽,好讓老百姓們能看懂、能聽懂;李瓊,下午那一千多人遊街的事情和明早在江邊邊上斬首示眾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來辦。”我突然想起又接著說。


    “喏!”“喏!”


    ······


    黃州城東城門


    趙晟將布告寫好後拿給我看,他讓檢校府識字的人謄抄了數百張,再拿給李瓊蓋上吳王大印和李瓊的印信及衙門的印信後派驛族送往各地。


    “這上麵寫的是什麽,竟然有這麽多字,還要派官兵守著?”禦衛營的士卒剛把布告貼在東城門,立馬就吸引了許多過往的百姓駐足觀看。


    “不知道啊,我零星隻識得幾個字······”隨著圍觀的百姓們越來越多,不少人對布告的內容感興趣,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父老鄉親們!父老鄉親們!”


    “這不是城南的張書生嗎,他這是要幹什麽?”


    “父老鄉親們靜靜,且聽我一言,官老爺讓我來給大家讀布告裏的內容······”


    ······


    “什麽?!我沒有聽錯吧張書生,節度使大人竟然把黃四爺給抓了,而且還要在明天明正典刑?”陸仁甲一時之間對自己的耳朵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不說我說你啊,陸家小子,小小年紀的耳朵就不好使了,我剛才不是讀的很清楚了嗎?”張書生一臉無奈的看著圍觀的眾人。


    “張書生,告示上麵說的內容可信嗎?”陸仁乙又接著發問。


    “哎···你們陸家兄弟不至耳朵不好使,是不是腦子也不好使啊,你們好好想想,從去年我們換了節度使之後,官府發出的告示什麽時候沒有兌現過,再說了,告示上不僅有吳王李瓊的印信和衙門的大印外,而且還有我們節度使大人的大印,這你們還不信?”張書生一臉無奈且無語。


    “張書生,那我們欠黃家的錢怎麽辦?”陸仁丙又接著再問。


    “我真的是服了你們陸家的人了,你們剛才有沒有認真、仔細、好好的聽我讀告示的內容,你們手裏若是有欠黃家的字據或是黃家之前欺淩過你們的,你們現在就可以去黃州衙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告訴那些官老爺,現在有節度使大人為我們撐腰,你們就放心吧。”


    “張書生······”


    隨著黃州四門和各主要街道張貼了布告,越來越多的百姓們在知道布告上的內容之後,紛紛邀約著之前被黃家欺負過的左鄰右舍結伴前往黃州衙門,一時間,衙門越來越熱鬧了。


    ······


    第二天午時還沒到的時候,江邊刑場就聚集了許許多多來看熱鬧的百姓們,為了不讓百姓們來早了看不到熱鬧,我專門讓李瓊他們帶著這一千多人在亥時三刻的時候來到江邊上等著,好讓百姓們能看清楚,是不是他們認識的黃家的人、是不是他們黃州的官員,是不是我來真的。


    “那不是黃家的族長黃垚嗎,這才多久沒見,要不是他身後插著明正典刑的牌子,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真不敢認啊。”陸仁甲又來這湊熱鬧了。


    “是啊,大哥你快看,那不是我們黃州叱吒風雲的何家兄弟嗎?還有,還有,那不是在江都府時大哥你帶我去拜訪過的鄭老爺嗎;還有王老爺、李老爺、孫大人、周大人······,我們在金陵府、江州、鄂州時都去拜訪過。”陸仁丙開始現場認人大會。


    “真的是可悲可歎啊,他們在以前都是我們陸家有資格拜訪的人啊,沒想到我們見再見他們時,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陸仁乙竟然開始感歎了。


    隨著時間流逝,我帶著許諸、李瓊他們來到江邊刑場,在陰影到達午時三刻的日冕位置後,霎時間,一批又一批的人頭像西瓜熟透落地般在地上亂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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