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六女吃完午飯後,我找到秦彥暉,又囑咐他要時刻注意閩地的局勢,特別是福州城內的時局,隻要王家那些坑貨不主動找死,那就井水不犯河水,一切要以穩定大局為重。同時,我把之前寫信給許諸和典韋的事情告訴他,我在建州和泉州適當的為他掃清了一些障礙和阻攔,但根上的問題還是要靠他自己來解決。


    又和秦彥暉談了一些閩地仁政實施的細節後,我又把任內明給找來了,將要讓秦彥暉主持閩地大局和要在閩地實施仁政的事情和她開誠布公的說清楚,同時,又把不追究王廷羲他們的態度再次表明。最後我以收到朱溫派軍在荊襄之地伺機而動的消息為借口,需要我明日便率軍返迴潭州主持防禦事務。


    任內明對我這麽快離開閩地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隻是表示會協助秦彥暉治理閩地,並約束好、調教好、管理好王氏宗親,同時,會在晚飯前將之前許諾的湯藥費和他們的官職、軍職的印信、信物派人送來。


    說完這些之後,任內明便起身告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著這個在浩如煙海的曆史文卷中隻留下隻言片語的女人,雖然她的忠誠度有七十多,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是不踏實,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


    和任內明聊完之後,我便帶著六女返迴城外大營,和秦灝文、秦灝武等人匯合後,我讓他們趕快整備兵馬,讓六女收拾東西,明日一早我們就火速趕迴潭州。


    第二天一早,任內明便派人將昨天說的東西派人送來了,看著黃燦燦的大黃魚,看來我的這點小癖好還是廣為流傳了。我讓秦灝文派人將印信、虎符等東西送給他爹,待大軍埋鍋造飯後,我帶著眾人和大軍在秦彥暉和以任內明為代表的閩地本土勢力的歡送下,從福州出發,經建州、撫州、江州、池州、鄂州、嶽州等地,大軍水路並進,在經過三天的急行軍終於在第四天趕到了潭州。


    終於迴到了心心念念的潭州,我讓秦灝文他們帶著大軍前往駐地休整,而我則帶著六女迴到潭州刺史府,剛進門,就聽說王淩和晉暉已經在後堂等著我了。


    “子瀚,你現在好歹是統領數十萬三軍將士的主將,坐鎮南方大半地盤的節度使,你知不知道此番深入虎穴的舉動有多麽的冒失,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麽辦?”我這剛做好思想準備走進後堂大門,王淩聲討、批評的聲音果不其然的傳入我的耳中。


    “王兄、王老哥、賢王,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知道之前的確是我冒失了,到結果是好的嘛,我這不是安然無恙的迴來了嘛。”我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笑?你還好意思笑,我這剛迴成都沒盯著你,你就幹出這樣不要命的事情,你讓我怎麽放心?再說了,我還沒來得及找馬殷呢,你不懂事,難道馬殷他和我一般年紀的人也不懂事嗎,竟然不知道勸勸你?”王淩看著我嬉皮笑臉的模樣,火氣不降反升。


    “王兄,你先消消氣、消消氣,你聽我說,我這次冒險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吳越的錢鏐已經……”我看著王淩如此關心我,心裏不由的一暖,將之前的事情和他複述一遍。


    “什麽?王審知死了,還死的這麽的窩囊?”不隻是王淩,就連一直在一旁的晉暉也被嚇了一跳,瞪著大眼看我。


    “哎,可惜了,王審知雖然和我一樣不是什麽好東西,但能在這亂世奪得一塊安身立命之地,也確實是一位梟雄,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王淩不禁感歎起來。


    “想必這位就是晉暉晉老將軍吧,之前忙著說話,還沒有和晉老將軍正式認識,晚輩拜見晉老將軍。”我趁著王淩在那獨自感慨,正好將話題轉到晉暉身上。


    “殿下言重了,末將拜見棣王殿下。”晉暉聞言一驚,馬上起身行大禮。


    “晉老將軍快快起身,晚輩萬萬不敢當。”我連忙起身將晉暉扶起。


    “晉老將軍,你作為曾經的忠武八都之一,曾追隨楊複光鎮壓黃巢之亂,後與王建、韓建、張造、李師泰入蜀保護唐僖宗,號為隨駕五都,率神策軍宿衛,又保護唐僖宗播遷鳳翔、興元,後又被楊複恭排斥出朝廷,又輔佐王建奪取東、西兩川的戰爭,最終輔佐王建建立前蜀,老將軍你經曆了這些起起伏伏,想必對當下的局勢有清晰的認識。”我將晉暉扶起坐下後,馬上開啟糖衣炮彈模式。


    “殿下謬讚了,末將經曆這些大起大落,早已不是當初少不更事的少年郎了,末將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罷了。”看來晉暉並沒有被我糖衣炮彈擊倒。


    “晉老將軍,如今我已經奪取了南方除巴蜀以外的全部地盤了,而老將軍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為了大唐神器不流落在他人手上,下一步勢必要一統南方而北伐朱溫和李克用,將我大唐昔日繁華重現。”我看糖衣炮彈沒用,直接開誠布公的和晉暉談。


    “殿下如今國庫充盈、糧倉富足、百姓安定、統禦南方、帶甲百萬、猛將如雲,且殿下頗有太宗之風範,末將這年邁之軀,也是有心無力,恐無法再為殿下效力。”晉暉竟然用糖衣炮彈反過來攻擊我了。


    “古人雲——寧可錯殺、不可錯放,老將軍戎馬一生,武能開疆拓土、文能治理百姓,如此文武皆備之人,本王早以期許已久。且,老將軍當初能護佑、輔佐僖宗躲避殺身之禍,如今,本王懇請老將軍能如當年一般,護佑、輔佐本王。”我看晉暉還要裝傻充愣,直接開始恩威並施起來,畢竟我還是舍不得殺他。


    “也罷,時也命也,末將願追隨棣王殿下。”經過長時間的沉默,晉暉也終於是明白是禍躲不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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