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坐下沒多久,不想動了,“讓他來承乾宮。”隨後站起身到偏殿等著。


    二公主仍舊坐在這穿堂西屋裏用膳,皇上走後,裴謹言繼續用公筷給她夾菜,“你父皇一會兒就來,你多吃些。”


    “多謝皇貴妃娘娘。”二公主有些戰戰兢兢。


    以前她是任何妃嬪都看不上的,因為這些女人都要給自己的母後行禮請安,都是皇妾,如今她不得不麵對現實,母後已被廢黜,外祖家也已從國公府被貶為侯府。


    不出意外,皇貴妃就是新任皇後,二公主以後要改口稱裴謹言為母後。雖然,二公主可能一時改不了口,但表現得尊敬一些還是可以的。


    四皇子已經吃過了,這會兒正端著茶杯喝茶,時不時瞥一眼這個二公主,見她沒有什麽惡意,才徹底放心。不過他也想好了,就算她有惡意,他也不怕,主要是怕母妃吃虧,所以他在這裏盯著。


    二公主之前都是在鳳藻宮住著,後來就有自己單獨的寢殿住著,時常去找大哥說話,或者迴鳳藻宮看望母後,如今至親的人都沒了,隻剩一個父皇,她跟其她妃嬪、弟妹們也沒什麽感情,失落寂寥的感覺特別濃烈。


    四皇子突然用自己的小胖手拍拍二公主的手臂,“二姐,你有空的時候常來找我玩,我一個人沒勁著呢。”


    小家夥仰頭看她,一雙大眼黑白分明,臉上還掛著可愛的笑容,這個弟弟確實好看又可愛。不過,唯一可惜的是,不是一母同胞的。


    “好。”二公主點了點頭,但她想自己是不會來的,畢竟跟這裏的人都不熟或者說,她還在擰巴,興許過個一兩年,她才會想通。


    四皇子的眼神晶亮,又笑道:“還是我去找你玩吧?男子漢,要主動。”


    裴謹言聽後就笑,“你才多大點,還男子漢。你這都跟誰學的?”


    二公主也笑了,她覺得這個四弟是挺有趣的。


    “父皇說的,兒臣已經長大了,是男子漢了。”四皇子帶著笑,又去裴謹言身旁,靠著她的臂膀,撒嬌蹭蹭,“母妃要乖,好好用膳,好好休息,不要累著。”


    二公主用完晚膳,坐了一會兒遲遲都沒有等到父皇,便告辭了,小山子來傳話,說皇上又去清涼殿了,還讓裴謹言早些歇息不必等皇上。


    裴謹言又命人將溫熱的膳食裝入食盒送去清涼殿。


    二公主告辭後,四皇子陪著裴謹言,裴謹言正在繡小襪子,四皇子湊過去,“這麽小,弟弟妹妹夠穿麽?我把我的留給他們穿。”


    “他們剛生下來,還小呢,夠穿,你的襪子對他們來說反而大了。”裴謹言笑著問他,“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都喜歡。反正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母妃盡管放心。”


    這孩子很貼心,裴謹言寵溺地摸摸他的頭,“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四皇子蹭蹭母妃的手,“不。父皇說我是男子漢了。”


    看著他們溫馨互動,魏紫、姚黃也很高興。


    “無論你長多大,到什麽年紀,都是母妃的孩子。”裴謹言知道小四是個貼心的孩子,明年起他的功課繁重,可能也就早晚看見一迴,其它時候都不見人影了。


    深夜,宸王進宮了,清涼殿中,皇上將他好一頓臭罵。


    “你跟朕說說,為何你府中那個北真女人跑了?你碰過了?”


    “皇兄,這些奸細女子,大家都知道是邪祟,誰敢碰?是那女子太過狡猾,易容術厲害,這才瞞天過海。好在臣弟的暗衛已經發現端倪。”


    皇上蹙眉,“既如此,你讓你府中暗衛冒充那個北真公主,讓外人以為北真公主還在你們府中。”


    “是,皇兄。您也要注意安全,說不定後宮那位雲妃也有什麽超高易容術或者別的什麽害人玩意兒。”


    “放心,朕自有決斷。讓諸位武將做好準備吧。”皇上歎氣,本來興許能拖延一陣,罷了,打就打吧。


    當天晚上,就有急報送往北疆邊關。皇上一直忙到後半夜才迴承乾宮歇息,裴謹言已經睡著了,皇上輕輕在她身側躺下,小心翼翼環抱住她。


    翌日一早,裴謹言在魏紫、姚黃攙扶下起床,洗漱和簡單梳妝後,早膳席麵就上了。


    “娘娘,聽聞鹹福宮昨夜有很大動靜。”小順子一早就聽小山子說了。


    他們把雲妃身邊近身伺候的人統統解決了,一個不留,至於雲妃則被秘密關押起來,不過對外一致說雲妃病了,也不許任何人探病。


    “本來外族人進宮有什麽意思?和親也無意義,吃的喝的用的,習慣都不一樣。”姚黃也不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外族人,更別說隔十幾年就要打仗的外族人。


    裴謹言笑道:“本就是北真族自己要聯姻,他們突然這麽殷勤難保不是有什麽詭計,這般下場,也沒什麽奇怪的。”


    魏紫笑道:“主子說的是。隻不過北疆可能又要起戰事了,據說今早,京城押送糧草的隊伍先去了,負責押送糧草的是英國公府的大少爺。”


    這位英國公府大少爺就是賢妃的娘家侄子,英國公的嫡長孫,也是個年輕的武將,名喚,黃淵,他跟裴慎行還是好友,先前一起參加過嶺東邊境的戰役。


    用完早膳,裴謹言突然想起一事,趕緊寫了封家書,命人傳迴裴府。


    等到下午,小順子才來稟,“主子放心,裴府收到消息了,目前裴府無人出征,不過應該是有的,據說侯爺和大少爺都主動請纓了,還有其他擅長打仗的武將世家都會去的。”


    父親和哥哥居然也主動請纓了,她記得前世他們似乎沒去北疆打仗,不過,好在,她已經寫了一封信,提醒他們謹防有人陣前叛變。如果去的人多了,保不齊還真會有岔子,防患於未然吧。


    九月中旬,北真族沒有來使臣,卻來了書信,質問大楚為何將他們的一位公主趕出王府,並且弄丟了,說的就是宸王府中那位公主失蹤的事,還讓大楚給個交待否則就要大軍壓境。


    皇上根本沒有迴複,打仗的相關事宜,大楚早已準備好了。


    裴謹言不知為何,這個月都沒怎麽休息好,她夢魘了幾次,是前世她懷胎五月小產的夢境,這兩個孩子,她是希望可以活下來的。


    這天午睡過後,她叫來了晚風,“最近後宮可有什麽異動?”


    晚風迴道:“暫時沒有,儲秀宮的嫦充榮仍舊每日逼著五皇子讀書。至於二皇子在壽康宮每日上下學,要麽就是逗西太後開心。有時,嫦充榮也帶著五皇子過去,西太後也很喜歡五皇子。”


    “那個北真族的雲妃有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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