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言確實有別的打算,而且已在秘密行動,“多謝你。不過,眼下不需要幫忙。若是有朝一日需要你出來作證,你願意麽?”


    “嬪妾願意,這方帕子本就是嬪妾提供的,嬪妾覺得其它有疑慮的任何事情,嬪妾都願意說出來。”許貴儀原本就想告訴皇上,可她沒有證據不敢貿然去告,最後落得一個誣告就沒意思了,反而還會被常氏盯上,現階段她是鬥不過常氏的。


    但她想到了裴謹言,按照裴謹言如今的權勢,一定能對付常氏。


    等許貴儀走後,小順子就跟裴謹言說,“主子,這許貴儀雖然報仇心切,但這血書帕子確實不算有力證據。就連署名都沒有,無法入證。”


    裴謹言笑道:“至少有人討厭常氏,原以為常氏與世無爭吃齋念佛的模樣已經深入人心,可見,她藏的還是不夠好。”


    “主子,奴婢有事求見。”晚風來了,她昨夜夜探永壽宮,確實發現了一件事,不過還要繼續探查。


    “是不是有進展了?”


    “有。”晚風點頭道:“奴婢昨天去膳房拿晚膳,發現安妃身邊的大宮女對於食盒非常謹慎小心,夜探永壽宮查了那些物件,果然她們永壽宮用的八個食盒,每個都有隱秘的夾層,隱藏得很好,這種夾層用來藏薄薄的書信紙張最合適,甚至藏下一包用紙包裝的少量藥粉也是可以的。”


    裴謹言想了一會兒,“先前我就在想,常氏甚少出宮門是怎麽傳遞消息的,如今算是都對上了,再探。估計她就是讓身邊人借著送點心的名義,跟她的心腹們聯絡。最好什麽時候可以當場捉住。”


    小順子躬身稟道:“主子,不妨此事告知高公公?高公公正在查三個宮人刺激大皇子的事,大皇子身邊的隨從沒能捉住此三人,大家都覺得可惜呢。”


    裴謹言搖頭,“現在告訴高來福有些早,若是打草驚蛇就不好了,等掌握了更多消息再告訴高來福,讓他幫忙協查。”


    姚黃詫異道:“不是說那三個嚼舌根的宮人已經找到並畏罪自盡了麽?”


    “噓,其實沒找到,是做局再引誘幕後之人出手。”小順子輕聲道。


    “怪不得,我還想這麽容易就找到。宮裏可是有那麽多太監、宮女,而且大皇子的宮人們根本就沒看清那三人的正臉。”


    “娘娘,永壽宮的大宮女靜兒大多數時候都是晚上出去送宵夜。”晚風夜探好幾次,跟蹤靜兒有些時日了。


    “那最好,你繼續盯著。我還是老話,一定要先保證你自己的安危,不急,慢慢探查清楚再來報我。”


    “是,娘娘。”晚風說完就退出去。


    最近,安妃常氏總覺得身上沒力氣,休息過後又好了,她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懷疑自己病了,就請太醫院副院正朱太醫前來把脈。


    “怎麽樣?本宮最近老覺得困。”


    “稟娘娘,娘娘身子康健,可能是冬日犯困,多歇息無妨。微臣為您開一張提神良方。”


    “有勞朱太醫了。朱太醫可否再替本宮開些能助眠的湯藥?”


    “是,娘娘。”


    等到朱太醫走後,靜兒就讓一個小宮女下去熬藥,自己則是在安妃身後,替她按摩肩膀。“娘娘,這朱太醫醫術尚可,他說沒事肯定就沒事。”


    “許是本宮晚上睡不好,所以才會如此。”安妃常氏之前也下毒謀害別人,疑心生暗鬼,她現在也覺得有人要毒害她,但是她不知是誰,一會兒覺得是承貴妃,一會兒覺得是許貴儀,一會兒又覺得是其她人,比如嫦充榮、麗淑妃等等。有的是因為膝下有皇子,所以有嫌疑,有的是曾被她害過,她也心虛惶恐,因此連著好幾個月的夜晚,常氏都睡不安穩。


    “娘娘,奴婢聽說那個許貴儀總是去承乾宮奉承拍馬。她之前對您態度冷淡疏離,端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原來還挺會攀高枝的。”


    “讓她去吧,她有什麽?既無寵又無子,若是常去恐怕還要惹得人家貴妃不快。”


    “娘娘,許貴儀會不會發現什麽,去承乾宮告黑狀?”


    常氏突然笑了,“就許貴儀那蠢貨能發現什麽?即使發現了,她有證據?若是有證據早就鬧去皇上那兒了。本宮倒要看看她們能做什麽。對了,上次傳話那三個擺平了麽?”


    “娘娘放心,擺平了。”


    “高來福那裏的消息是仨人畏罪自盡,想必是胡說的。”


    “娘娘,真正傳話的那三人是精選出的,宮外無依無靠的孤兒,這才進宮謀生,在宮中從未去過好地方當差,私下跟他人關係,奴婢也暗中觀察過,很幹淨。所以,這迴是真的死無對證了。至於高公公那邊傳出的消息,奴婢猜想是為了交差吧。就連大皇子身邊的蠢貨們都沒看清那仨人的臉,高來福去哪裏找?”靜兒說完,主仆兩人相視一笑,自認為所有人都被她們玩弄於掌心,還挺得意。


    夜裏,晚風探查完永壽宮就迴承乾宮,月黑風高,隻見一個人影翻牆進了承乾宮,她大喝一聲就上前去,巡邏的小蓋子等人一起上了,將此人捉住。


    “他麻袋裏是什麽?”晚風抓住此人的頭發,朝他膝窩一踢,此人便跪下了。


    小蓋子打開麻袋,然後迅速閉上麻袋口子,“該死的,是條蛇。”


    “這季節,蛇都冬眠了,他們哪弄的?”


    “估計是外頭弄進來的,然後想放進咱們宮裏,如今大家都燃著炭盆、暖爐,這類冷血動物肯定會鑽進內室。咱們宮裏還有四皇子呢。”小蓋子蹙眉問道:“晚風姐,如今主子跟皇上都在歇息。”


    “等早上再稟此事。”晚風迴自己屋子換下夜行衣。


    小蓋子已經跟守夜的高來福、小順子說了,魏紫也聽見了,不由得斂眉,簡直就是缺大德了。


    高來福氣得不行,原先還想趁這會兒闔眼打瞌睡,又來一件麻煩事,“將那放蛇的小太監送去掖庭大刑伺候,一定問出些東西來。明早,咱們要稟報得詳細些。”


    “是。”小山子親自去審問,他倒要看看這迴是哪位娘娘脫穎而出。


    這後半夜並不順利,一直到皇上去上朝,都沒什麽進展。


    裴謹言用早膳的時候,晚風、魏紫已說過此事,小山子也恰好到承乾宮稟告此事。


    “那放蛇的供出什麽了?”


    小山子搖頭,“奴才無能,那小子似乎鐵了心什麽都不說,中途幾次想自盡,都沒能成。像是抱著必死的心做此事,他真是頭鐵,各種大刑上了,一個字都沒說。就連自己名字都沒說。”


    這一點,小山子是佩服的。


    “此人應該有什麽重要的親近之人被威脅拿捏了,所以他才會如此。”裴謹言站起身來,“我親自去掖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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