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太後聽了果然就眉頭緊蹙,歎息道:“皇上就會哄著哀家高興。罷了,臨近過年,讓皇上高興高興吧。先前兩個月,皇上已經夠意思了。”


    皇後麵上仍舊保持著微笑,“母後說的是。”心中卻不是這麽想的。


    “西太後娘娘的壽辰,臣妾特意問了皇上,皇上說西太後不會迴宮大辦,因為時機不大好,不過,後宮諸人還是要將禮品準備好,屆時都由專人送去宸王府。”


    因為民間部分地區雪災的事,皇上不願鋪張浪費,那麽京中高門世家也就同樣低調了。


    宸王也不會替西太後大辦,但該收的禮品,該擺的宴席還是要擺一下。


    “是該如此。想必西太後孫氏知道了就要罵罵咧咧。”東太後很了解西太後的為人,不能奢侈慶生,恐怕又要大發雷霆。


    “皇後,劉才人既已被皇上軟禁,理應外人是插不進手的,怎麽還見紅了,該不會是你吧?”東太後突然問起這個。


    皇後一愣,隨即發誓道:“太後娘娘明鑒,臣妾喜歡劉才人生下這個孩子,怎麽可能還會出手呢?”


    “你知道就好,可別一錯再錯。”


    “謹遵太後娘娘教誨。”


    此時,廖嬤嬤端來藥碗,“太後,該喝藥了。”


    “嗯。”東太後看了一眼皇後,笑道:“你迴去吧,宮務也多。”


    “臣妾告退。”皇後也不想留了,本想告裴謹言一狀,再讓東太後跟皇上施加壓力,結果東太後一副不想管的樣子,居然還懷疑起自己,真是窩火。


    等皇後走了,東太後才緩緩歎氣。


    “這個皇後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整天不知在想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她是完全不知道。想收攏皇上的心,是不可能了,那就好好履行皇後的職責,後宮一直烏煙瘴氣的,她也管不好。若再繼續這樣下去,廢後是遲早的了。端看她的把柄大不大,別搞得最後整個娘家程國公府都連累了。”


    廖嬤嬤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如今都是太後了,何必管那許多?依老奴看,目前形勢大好,前兩個月,皇上照您的吩咐,雨露均沾了,估計再過兩三個月,就會有其它好消息了。”


    東太後苦笑,“但願吧。哀家總是希望皇上的子嗣可以多些,這就意味著可選擇的繼承人就能慢慢挑選。如今看來,大皇子雖是嫡長子,但是體弱,壽命不長;二皇子是平昭儀之子,聽說在上書房讀書還挺聰明的;三皇子活潑可愛,也是個聰明的,尚未開蒙。”


    “太後您最喜歡哪個?”


    “哀家自然都喜歡。可惜了,大皇子身子不好,否則就是一個非常適合的儲君。大皇子的性子不像皇後,這孩子寬和,也聽得進別人的勸,讀書也刻苦。哎。”


    皇後迴到鳳藻宮,氣得大發雷霆,她才受到皇上擠兌,又被東太後質疑,所有人都把壓力扔給她,她也苦啊,趴在桌上哭了一陣。


    大皇子原本想過來看看母後,見她這樣,便也不進去了,其實他常常覺得是自己拖累了母後,但凡自己身子好,她也不會總是想著再抱養一個。同時,因為大皇子還活著,所以皇後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抱養別人的皇子。


    想到這些,大皇子就原地轉身離開了鳳藻宮。


    如今尚在宮外宸王府住著的西太後也滿臉不高興,她原本想迴宮中慶生並大肆操辦一迴,想要出出風頭,結果皇上竟不接自己迴去。


    “皇上這是大不孝。”


    “母妃您可不能這麽說皇上,實在是今年時機不對,民間有些百姓食不果腹,咱們京城不宜再鋪張浪費了。不過,兒子會給您辦妥的,您在宸王府一樣風風光光。”宸王哄著西太後,“到時候把孫家人都接來。”


    “就接你舅舅一家行了,其他亂七八糟的旁支族人不必接,我都不想見。到時候讓其它勳貴世家看笑話就不好了。”西太後也知道部分孫家族人是上不了台麵的,哪怕是穿上了綾羅綢緞,那言行舉止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母妃放心,兒子都會安排好。還有您的壽禮,宮中諸位娘娘、小主都送來了。您現在看看?”


    西太後這才麵色緩和,“哼,這還差不多,讓哀家看看她們都送了些什麽。”


    宸王見母妃已經不像剛才那麽情緒激動,放心不少,開始親自替西太後拆禮品。


    等拆到裴謹言的禮品,西太後挑眉,“承昭媛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哀家倒要看看她送的什麽。”


    孫氏記得東太後生辰時,裴謹言送的是價值連城的鬆柏玉雕。


    宸王拆開禮品,笑道:“這是一尊玉質壽星老的雕像,真好,您看這質地非常瑩潤。”


    西太後瞥了一眼,“還行吧,中規中矩。”


    與此同時,高來福已將清音閣劉才人差點中招小產一事查清楚,這個結果讓高來福也大為震驚。


    原來是劉才人用的口脂有問題,裏頭參雜了無色無味的一抹滑胎藥物名為“寒冰”,由大量紅花、夾竹桃、虞美人、丁香花等數十種不利於養胎的植物提煉而成。


    而這種被摻了“寒冰”的口脂是內務府分發給所有娘娘、小主和宮女的,隻不過有的人可能不喜歡這顏色所以不用,有的人習慣用自己的或者宮外買更好的。因此,常用這種口脂的才會中招,像裴謹言隻用自己帶進宮的胭脂水粉等物,便沒有中招。


    皇上看了掖庭呈上的口供之後,麵色冷下來,能有這種通天手段的,他首先就懷疑皇後,畢竟皇後管著後宮,或者先前皇後是太子妃的時候就已經偷摸著做這件事了,所以當時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東宮子嗣就稀少。


    “把這結果給皇後看看。”皇上冷笑一聲。


    承乾宮中,裴謹言正在用午膳,今日皇上要召見幾位大臣,不過來用午膳。


    “娘娘,聽說掖庭出了消息,整個後宮用的口脂有問題,內務府又死了幾個太監,有的是咬舌自盡,有的是熬不住酷刑。”小順子一早就去向師傅打聽。


    “看來是皇後,畢竟皇後掌管後宮。”姚黃唏噓不已,每次有這樣的事,內務府都脫不了幹係。


    “這迴,不是皇後。她現在就想著有健康皇子出生,沒必要這樣做,況且她在做太子妃的時候,想必已經用過這招了。否則皇上也不會那麽不待見她。”裴謹言覺得另有其人。


    “不是皇後,那會是誰?”姚黃有些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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