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這天,皇上並沒有招裴謹言伴駕。


    此時,貞順齋中,裴謹言正在內室長榻上午睡,隻穿了一件肚兜,一條短的四角褻褲,一雙長直瘦白的腿直接擱在牆上。


    這個睡姿,她保持了很久也不覺得累,倒是把一副好身材盡顯出來。


    她右手拿了一柄繪畫著仕女簪花的團扇半掩在臉上,長而密的睫毛垂下,睡顏也非常美麗。


    皇上用完午膳,沒有睡意,突然厭倦極了滿是奏折的書案,就想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往貞順齋的方向來了,一進門就示意她們不必請安驚擾裴謹言。


    進了內室,就見這樣一幅美人午睡圖,皇上瞬間就意動了些,他輕聲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看了一會兒就把她手中的扇子抽出來。


    裴謹言迷迷糊糊之中覺得有人動她手中的扇子,嘟囔道:“別鬧。”


    皇上突然就吻上了她的唇,一個纏綿幽深的吻,裴謹言這才清醒過來,美眸中盡是不解,“皇上?”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清涼殿批閱他的奏折才是。


    裴謹言趕緊起身,下地請安,外衫都來不及披,他一把扶起她並把她拉入懷中,耳鬢廝磨,“小懶豬,白天又睡,晚上還睡得著麽?”


    “睡不著的時候就想想皇上,然後把皇上畫下來。”她窩在他的懷裏。


    “你每天都會想朕?”


    “想啊。倒是皇上,每天忙著,會想嬪妾麽?”


    倆人在裏麵親密說了一會兒話,皇上親自替她穿上外衫,此時,正好有人進來伺候,就是立夏。


    立夏穿著宮女的宮裝,但她偷偷將自己的宮裝改過,胸口故意弄低了些,她給皇上上茶,故意把身姿放得更低。


    皇上根本沒看她,隻顧著跟裴謹言說話。


    立夏有些氣惱,但她不死心,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魏紫姚黃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令她進來上茶。


    不多時,芸豆從膳房拿來點心和水果,水果還是進貢的蘋果、櫻珠、夏瓜和菩提子。


    “魏紫姐姐,膳房聽說皇上在咱們這兒,立馬就讓我拿著幾大盤進貢水果來了。”芸豆很開心,因為每次這些好吃的東西,主子肯定吃不完,自然就是她們分著吃了。


    “嗯,你拿進去吧。”魏紫挺喜歡芸豆的,覺得這孩子聰明又勤勞。


    立夏立即湊過來,“好姐姐,讓我去吧?”


    “那你去吧,小心伺候,不要惹事。”魏紫微笑點頭。


    姚黃很是看不上立夏這副做派,也不跟立夏說話,站著守門就是。


    立夏端著托盤就進去了,隻是水果太多,一次端不完,她連著進去三次。


    最後一次,皇上有些不悅,他抱著裴謹言,本來深情款款想要一親芳澤,結果被立夏打斷。


    這次,皇上正眼瞧立夏了,平時貞順齋的宮人都極其有分寸有眼色,這個是怎麽迴事?果然他就覺得立夏眼生,平時都是魏紫、姚黃伺候。他知道魏紫、姚黃是裴謹言在娘家時就用的大丫頭。


    “高來福,把這不懂規矩的宮女拉出去,朕不想再看到。”


    “是,奴才遵旨。”


    立夏傻眼了,她剛剛還以為皇上看她是對她產生了興趣,結果卻是這樣。


    “皇上饒命啊,皇上。奴婢不知哪裏錯了,請皇上明示。”立夏掙紮著不願走,還向裴謹言大叫,“裴傛華,你善妒,不肯讓奴婢伺候皇上。你。”


    皇上直接蹙眉,怎麽會有這種宮女,簡直就是失心瘋。


    高來福手下的太監已經堵住立夏的嘴,他們把立夏帶走了。


    立夏不會死,但她去的地方也不是好地方,不是浣衣局就是掖庭,若是掖庭,恐怕最後隻能剩下半條命。


    高來福之後也站在門外,偷偷問魏紫,“這個宮女是不是新來的?平時皇上可不會跟宮女計較,她定是錯了規矩。”


    魏紫點頭微笑,“高公公所言甚是,這宮女平素就有些不太懂規矩。”


    高公公心下了然,宮中各種各樣的套路,他都知道,已經見怪不怪了,宮女們都是嚴格調教過的,不存在不知規矩的,倒是有不少那種有野心又愚蠢的做了錯事。


    用過晚膳之後,皇上才依依不舍離開,他心中很喜歡跟裴謹言膩歪在一起的感覺,也喜歡去貞順齋,到了那裏就有一種甜蜜溫馨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排斥過。


    晚上,毫不意外,皇上翻了裴謹言的綠頭牌,六宮對於裴謹言正直盛寵的事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之前還有很多人憤憤不平,可前幾日,皇上可是翻了其她人的頭牌的,而且還聽說是裴謹言在皇上麵前進言,說要雨露均沾。


    這個傳言不知真假,但至少一部分人對裴謹言的印象還是可以的,不算一直霸著皇上的那種寵妃。


    其實,高來福知道根本沒這迴事,是皇上暗中叫他將這個傳言傳出去,讓裴傛華少受一些其她妃嬪的怨懟和針對。


    所以,高來福知道在皇上心中,裴傛華已經有分量了。以前,蘭妃、麗妃、洛嬪、嫦嬪得寵的時候,也是有規矩的,皇上從來不會為誰破例,這個裴傛華是屢屢破例。


    翌日一早,皇上就去上朝了。裴謹言也不敢睡懶覺,早早去給皇後請安,然後迴了貞順齋。


    “主子,咱們在院子裏挖到一個東西,可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小順子來稟。


    “什麽東西?我看看。”


    小蓋子拿進來一個包袱,打開是一個花瓶,花瓶是完整的,但裏頭倒出來是奇奇怪怪的玩意兒,頭發、甚至還有染著血的布條,看著像是女子用過的月事條,還有貼身穿的肚兜。


    “這是一種詛咒之術,番邦傳過來的。隻是不知是誰的,可能是哪個蠢婦又想栽贓給我。估計這玩意兒也放了挺久了。”裴謹言前世已經經曆過這事,而且當時還是皇上在場的時候,在她宮中被搜出,她百口莫辯。好在事後,是皇上查明還她清白的。


    不過,今生,她不會再發生這種事,而且還要利用起來。


    “主子,咱們徹底燒毀此物?”魏紫建議。不然,保不齊哪一天,被挖出來,貞順齋就說不清了。


    裴謹言彎唇一笑,“這事本就是衝著我來的。我得好好擺她一道才是。”


    隨後她招招手,魏紫、小順子、姚黃都湊過去聽她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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