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法斯特站在一輛側翻的車上,他一隻被短靴包裹的腿在前屈起踩在輪胎上,另一隻腿藏在車後。


    法斯特的黑髮隨意地紮在腦後,身上的襯衫紮在牛仔褲腰帶裏,頭上戴著一頂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牛仔帽——


    布魯斯確信,那一定是法斯特趁著周圍混亂的場合順來的。


    這附近有個馬場,布魯斯·韋恩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馬場與狐朋狗友或是女伴遊玩。


    所以附近販賣牛仔帽的商家並不少見。


    對於法斯特這趁亂打劫的行為,布魯斯皺了皺眉,他會在以後讓法斯特改掉這個壞習慣。


    法斯特注意到布魯斯頭盔下的眼眸掃過自己,他眼中閃過笑意,咧開嘴,他仰首,一隻手放在胯部,另一隻手舉著手上的左輪。


    正是這左輪發射了三枚子彈打穿了襲擊蝙蝠俠的那冒牌貨。


    槍口還冒著白煙,法斯特吹了吹槍口的白煙,那隻放在胯部的手收迴,抽出嘴唇裏根本不存在的雪茄。


    法斯特做出一個有些痞氣的西部牛仔的模樣,但又不是那麽正統的牛仔,看上去不倫不類。


    布魯斯移開視線,低聲詢問:「你那邊弄完了?」


    「自然。」法斯特挑下眉,從車上一躍而下,他輕巧的落在地上,微微屈著腿,剛下過雨的地麵激起泥水,沾在法斯特的鞋、褲上。


    法斯特擰起眉,選擇不去看腿上的痕跡,他本可以避免這些,但他非要爬上高處,為了來一個帥氣的出場方式。


    法斯特伸手將頭上的牛仔帽丟的遠遠的。


    這是布魯斯和法斯特的安排,由法斯特尋找如何進入那堆滿了紅色小點的地方,布魯斯則留在外邊解決那些感應到基地危險,而趕過來消滅入侵者的『蝙蝠俠』們。


    法斯特找到入口之後就立刻趕過來通知布魯斯,正巧見著那一幕,便順手幫布魯斯解決了那冒牌貨。


    盡管法斯特不出手,布魯斯也能輕鬆地解決掉他們。


    「位置。」布魯斯的語言一如既往簡單。


    法斯特抬起手臂上的終端,將他找的定位信息發給布魯斯,布魯斯收到後,步伐堅定地向目的地走去,風吹起他身後飛舞的鬥篷。


    法斯特兩步走到布魯斯麵前,擋住布魯斯的去路,布魯斯橫了法斯特一眼,法斯特頓時就覺得一陣臉皮癢,想挨揍。


    「除了『位置』你沒有別的該對我說的了嗎?」法斯特眼巴巴的盯著眼前的布魯斯。


    蝙蝠俠自然知道法斯特在等什麽,他沉默著沒有迴覆法斯特。


    法斯特有些失望的垂下頭,讓開了位置,蝙蝠俠從法斯特身邊走過。


    法斯特扯了扯嘴角,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蓋住他那雙本該漂亮璀璨的森色眼眸和裝在其中的低落情緒。


    法斯特當然清楚,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選擇幫助蝙蝠俠,因為他的確對蝙蝠俠存在著某種正常情緒之外的感覺。


    不是對一個宿敵的憎恨、也沒有對一位英雄的敬仰,更沒有身為同僚的尊重。


    而是——


    法斯特無法對蝙蝠俠脫口而出的情愫,他一定會被拒絕。


    他甚至乘人之危,在蝙蝠俠四麵楚歌的情況下,利用蝙蝠俠需要幫助,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糟糕的、夾帶著蝙蝠俠憤怒的吻。


    更重要的是,蝙蝠俠即使沒有他的幫助,他也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因為那是蝙蝠俠,風暴之中屹立不倒的守護者。


    那吻就像是對自己可悲情緒的憐憫。


    作者有話要說:  。


    第97章 97


    法斯特當時見著蝙蝠俠那麵容,本就是心中一動,於是他放任自己說出了本來絕不可能說出來的話語。


    他卸了妝、脫去了那象徵意義的紫色西裝,以法斯特·赫本的身份與蝙蝠俠接吻,他甚至不能以那總是操著曖昧話語的『joker』作為藉口。


    「你想要的,我會在這一切結束之後給你。」蝙蝠俠低沉的聲線來自前方。


    法斯特下意識抬頭看去,逆著光前進的蝙蝠俠維持著原本的動作,他甚至沒有分給法斯特一個視線。


    法斯特沉著臉,他想要的,蝙蝠俠不會給他。他也不會在始終不屬於他的東西上浪費時間。


    事實就是,蝙蝠俠的心就像那金子,被所有人簇擁著、璀璨卻冷硬。


    小醜和蝙蝠俠是敵對關係,並且今後也會一直持續,短暫的接觸並不會讓他們的關係有太大的改變。


    因為比起哥譚,法斯特在蝙蝠俠眼中不值一提。


    法斯特相信,隻要小醜犯事兒,蝙蝠俠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將他丟迴阿卡姆吃病人餐。


    誰讓小醜傷害到了蝙蝠俠最愛的哥譚呢。


    法斯特收迴發散的思緒,他現在沒空去思考這些,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做,不僅是現在,還有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空再去想這些。


    或許這樣會更好。


    「好哦。」法斯特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他收迴臉上的陰鬱表情,重新挑起嘴角那愜意的幅度,他跟在蝙蝠俠身後進入地下室。


    這是一個位於倉庫下的地下室,地下室裏一片漆黑,裏麵有一股濕潤的黴臭味,能夠聽到房頂落下的水滴砸在金屬管道上的聲響。


    法斯特跟著蝙蝠俠前進,因為地下室裏並沒有燈光,他隻能借著蝙蝠俠從腰帶裏取出來的電筒看清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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