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騎士第一次見那男人時,在一場暴雨中。


    他與狂笑之蝠站在倉庫裏,等待著『合作夥伴』的到來,他們身後是涓涓流淌的鮮血,倉庫的保安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生命。


    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西裝,身形有些過分瘦削了,約莫有兩米左右,他打著傘穿過雨幕。


    不知是不是錯覺,殘酷騎士總覺得在男人身後看到了一道扭曲的、擺動的黑影,但細看,又什麽都沒有。


    男人的每一步,都仿佛讓雨水濺射的聲音更加響亮,像是扭曲的號哭聲。


    殘酷騎士感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不安的躁動,他忍不住看向一側的狂笑之蝠,那白皮的黑衣瘋子同樣感受到了來自靈魂的不安,他咧著嘴,像極了過往的joker。


    殘酷騎士明白了,他早已不能將狂笑之蝠認作任何一個能被稱為『布魯斯·韋恩』的人,他現在就是另一個『joker』並且遠比joker強大黑暗的存在。


    狂笑之蝠感受到靈魂的慟哭,並且享受這個,殘酷騎士並不。


    男人踏入倉庫之後,那種感覺沒有減少反倒是加深了,男人就像是一片陰雲,從他踏入倉庫那刻起,倉庫便籠罩上一層陰影。


    殘酷騎士注意到倉庫頂部的窗戶被不明的黑色物遮擋。


    他仔細打量著這不一般的『男人』。


    男人和上傘,露出他的麵孔,他有著黝黑的皮膚和過分英俊的麵龐,卻隱隱透出妖異的死氣,那雙金眸亮的發光卻是死氣沉沉的。


    他身上穿著的黑色西裝讓他幾乎完美融入黑暗。


    男人牽動著嘴角露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容,像是愉悅的,那雙眸子沒動,卻讓殘酷騎士感到眼前的男人正注視著他。


    男人自稱為『黑衣人』。


    法斯特若有所思,殘酷騎士所提到的這人,他的大腦裏搜尋不到任何相關的人或者記憶,但如殘酷騎士所言,這個人想要殺死自己。


    他救出狂笑之蝠,並與之合作,消滅每一個宇宙的蝙蝠俠以及唯一這個世界的法斯特·赫本。


    現在,法斯特可以百分百肯定,他的記憶一定有問題。


    如果他曾與人作對,並且那人不惜毀滅數個宇宙也要消滅自己,法斯特要是做過這種事兒,他一定會有印象,但事實卻是,他對此毫不知情。


    如果不是殘酷騎士告訴他——


    但並不排除殘酷騎士是在說假話,即使殘酷騎士在說假話,法斯特也可以確認,他缺失了一部分記憶。


    法斯特大概在腦中過了一遍所有可能會失去記憶的地方,他的記憶非常吻合中間沒有任何問題,至少在這個世界。


    但法斯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記憶,卻是斷斷續續的。


    比如他清楚記得他是怎麽死的,卻如何也想不起任務的細節。


    他記得他是為僱傭兵,以及在過程中學會了什麽東西,卻怎麽也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麽戰爭讓他選擇成為軍人。


    成為軍人之前的記憶更是一片空白。


    法斯特不自覺地抬起雙手,他看著自己被繃帶纏著的手掌那唯一露出來的五個指尖。


    難道因為這具身體會彈鋼琴,他就會彈鋼琴嗎?還是說,他本來就會彈鋼琴,隻是遺忘了這件事,又或者,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他的?


    殘酷騎士見著法斯特略顯迷茫的動作和表情,他勾了勾唇,看來好戲要開場了。


    法斯特收迴思緒,他麵無表情地開口:「ckman不一定是黑衣人。」


    殘酷騎士愣了一下,沒想到法斯特為什麽會突然糾結稱唿。


    「他是黑暗之人。」法斯特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說。


    他本該對這個詞語感到陌生,同樣,但有種直覺告訴法斯特,那一定是黑暗之人,這種直覺不是突如其來的。


    像是喚醒了心中某種東西,所以他知道那一定是黑暗之人。


    關於黑暗之人的更多信息,卻是一片空白,這不是個好徵兆。看來他過去的確有某個『仇人』。


    「所以你會怎麽做呢?法斯特·赫本?」殘酷騎士的臉上的笑意轉深。


    法斯特挑起唇,扯著皮肉露出一個假笑,語氣惡劣的拉長,吐出幾個欠扁的詞。「關你屁事。」


    殘酷騎士攪動咖啡的手一頓,好吧,他或許沒有想像中那麽喜歡『法斯特·赫本』。


    「那麽還有呢?」法斯特。


    「什麽?」殘酷騎士。


    法斯特攤起手。「關於你在這個世界上做的所有事兒,幹脆一起攤牌如何?這是你最後的利用價值了,趕緊說完我好送你上路。」


    「哦——」殘酷騎士低低的笑出聲。


    「你這個小混蛋,你的貪得無厭真的可愛到好笑,讓我想把槍管伸進你的喉嚨,讓子彈從你的喉管爆開,濺出一地的血。」


    殘酷騎士用著法斯特從未聽布魯斯·韋恩說過的溫柔的音調,向法斯特說著血腥和飽含殺意的甜蜜低語。


    要不是殘酷騎士用這般語調說話,法斯特都快要以為布魯斯·韋恩的聲線根本放不到這麽溫柔了。


    「嗯嗯,你最好能那樣做。」法斯特眼角上挑,他放下剛才揚起的嘴角,他垂下眸,漫不經心地拆開手上的繃帶又纏上。


    法斯特手指一轉,一把餐刀出現在他手中。


    他笑著,語氣輕快地說:「如果你不能把槍管塞我嘴裏讓我的血流的滿地都是,我就會用這把刀割下你的臉皮,然後讓你吞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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