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確實被打開了,周安等人聽到動靜後從各處趕到結界處,難以置信的一遍又一遍問冷杉:“冷杉,真的是你打破的結界?”


    “是啊,周安叔叔,我金剛杵稍稍一用力就打開了。”冷杉說的毫不費力,台野砸吧砸吧嘴問:“冷杉的修為到什麽程度了?”


    冷杉不關心自己修為到什麽程度了,隻知道破了結界就是幫了阿娘大忙,眼巴巴的瞅著大人們等著誇獎。


    杜鬆的心千迴百轉,瞥一眼周晴,搖搖頭,抱起冷杉說:“好孩子,師公看你悟性很好,打算以後親自教授你修煉,你想跟師公學嗎?”


    周晴無語的想,自己是失寵了嗎?


    悔止大師此時在集雲寺清修,破界這麽大的動靜他能聽不到嗎,為何沒有出現呢?周晴不解,想去親自問個清楚。荀常要跟著一起去,周晴說:“十年之約是他立下的,如今時間未到你就出來了,他看到你再有別的想法,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安清也說:“是啊,荀常,你能少出去走動就少出去吧,我陪周晴一起去。”


    荀常點點頭:“恩,也好,注意安全。”


    不知是不是周晴太敏感,從他淡淡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絲如釋重負的異樣,頓時讓她跌入冰窟裏,渾身冰涼。


    跟安清,周安他們聊天,常聽到他們說這千年怎樣怎樣,聽得多了,都讓周晴誤以為自己和他們一樣活了上千年。其實她也不過三十八歲而已,而這三十八年的生命中,和荀常在一起的時間隻有半年。在幾乎與世隔絕的古南台,多少個寂靜的深夜,滿天繁星或皎皎明月,孤獨漫無邊際的黑暗將她吞噬。


    三十歲以前,她做為人,人生中的重要時刻有父母陪伴。三十歲生日那天吃了長生果,成為了長生不老的修行者,這八年的重要時刻是安清守在她身邊。


    荀常隻存在日夜的思念之中。


    八年,對於修行者來說不過彈指一瞬間。八年,卻能彌補人的很多遺憾。


    “周晴,想什麽呢?”安清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她的心事,“荀常迴來你高興嗎?為什麽我感覺你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清,你有玉竹姑姑的消息了嗎?”她實在算不上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睜著眼說謊話:“我想,荀常都已經迴古南台了,姑姑還不迴來了?”那天是安清和荀常一起跟去妄生澗的,荀常像是知道了什麽,不知安清知道多少。


    安清定定的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歎口氣說:“我不知道。”


    也許荀常並沒有冷落她,是她心裏過不了這一關。


    “好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十年之約早點結束。”周晴專題話題。


    “十年之約結束,紛爭就能結束嗎?”安清悲觀的說:“一個十年怎麽夠呢?”


    安清的話瞬間點醒周晴,是啊,一個十年怎麽夠呢,即使青丘兩年內把三長老的勢力消除殆盡,小果呢?小果又蟄伏在哪裏等待反擊?


    周晴等了八年,從一個凡人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竹笛從樂器變成了兵器,不知沾染了多少生靈的鮮血。打打殺殺八年,情況沒有越來越好,反而越來越糟。長生不老有什麽命,生命越長,恩怨越多。


    周晴有開始明白,為何有人願意割舍掉七情六味成為神仙,因為在漫長的生命中,想要讓自己輕鬆一點,絕情絕愛是個不錯的選擇。


    集雲寺冬天沒什麽人來,寺前的草甸上鋪著厚厚的雪,上麵一個腳印都沒有,隻有風的痕跡。悔止大師已煮好茶等在客房,好像知道有客要到。


    也許是心境發生了變化,周晴看他時竟覺得他身上隱隱閃著佛光,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以前周晴貪戀人間情愛,曾恨悔止用赤舍利算計她。


    “周晴,安清,請坐。”他的話有些奇怪,周晴想了半天才想到他沒有說‘‘阿彌陀佛’。


    周晴開門見山,直言問他:“大師,十年之約還有兩年,若我無意間打破了結界該如何處置呢?”


    悔止笑笑,說:“一切都是你的造化。”


    造化,又是造化,她的造化是從千年前接受赤舍利開始算,還是從九年前她帶荀常迴北京開始算?


    他的笑總是高深莫測的,這點令她非常反感,他好像告訴了周晴答案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她和悔止為數不多幾次會麵,她不是危在旦夕就是陷入絕境,悔止既是救命恩人,又是半個授業恩師,她怎麽就對他生不出好感呢。


    近日種種,壓得她喘不上氣,她異常浮躁,聽悔止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氣得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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