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在洞外等了半個多小時,紅狐進進出出比她還要著急,他們之間不能用言語溝通,都是周晴問問題,紅狐點頭或搖頭。周晴連猜帶蒙大致弄清了狐狸洞裏的情況,荀常受了重傷在休息,安清安言同樣身受重傷不能出來,唯一沒受傷的周安還被五念住持封印了法術,幾個人真是慘到家了。


    周晴縮著脖子跺跺腳,洞口四周的雪被她踩平,她都快成雪人了,空氣涼的吸口氣都得現在鼻腔口腔中暖一下才敢吸入肺部。她想去火爐房暖和一下又怕誰出來找不到她。


    紅狐進去有一個小時了吧,怎麽還不出來,難道洞裏出事了?周晴蹲在洞口往裏看,黑漆漆的什麽也沒看到。她趴在地上把耳朵貼到洞口仔細聽,一點動靜都沒有。真的出事了?周晴急得恨不得會遁地術,立即鑽進去看看。手機在低溫下自動關機了,周晴無聊且緊張的轉著竹笛,親愛的荀常啊,你不要覺得我無能,什麽都幫不上,以我這凡人之軀能走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了,雖然我們的能力不對等,但若是將來有一天需要我犧牲生命保全你,我也是願意的。


    狐狸洞內,紅狐守在封印著安清安言的結界處,隻差一點,他再晚迴來一分鍾安清安言就性命不保。周晴失蹤後,荀常突然性情大變,喜怒無常,一不順心就大開殺戒,先是集雲寺的居士,然後是忤逆欺騙他得狐狸,狐王派來的手下更是不知殺了多少人,甚至唐爺爺都未能幸免,要不是黑狐發覺事有蹊蹺逃迴青丘,這會恐怕也歸西了。起初大家都以為他是接受不了周晴死去的事實,可後來安清查出扔在台懷鎮小院的屍骨並不是周晴的後,他反而更加殘暴易怒了。


    一天,荀常和安清一起外出尋找周晴,一隻剛得到靈氣的狐狸無意間衝撞了荀常,他暴怒,頃刻間將那狐狸灰飛煙滅。安清大驚,指責他太過殘暴,把他近些時間做過的兇殘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列舉出來,安清哭著問他到底怎麽了。安清的每一句質問都如一把利劍紮在他身上,痛苦的閉上眼,隻是一瞬就睜開了眼睛,眸子裏露出惡魔般的神情,冷笑一聲說:“既然你同情他們就去陪他們吧。”


    他竟然對安清出手了!


    安清哪裏是他的對手,又對他不設防,一招未接就被他打的飛出幾米外。她的頭恰巧撞到石頭上,差點昏死過去。荀常見她未死正要再次出手,幸好玉竹和安言及時出現才攔住了他。


    這時的荀常好似如夢初醒,不停的給安清道歉,說他不是有意的,他控製不住自己。


    安清三人眉頭緊皺,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玉竹把安清帶迴去療傷,兩人不約而同的擔憂荀常是不是入魔了。不久後,玉竹在狐狸洞外撿到了奄奄一息的安言,等他清醒後安清問他是怎麽傷得,安言咬著牙不開口。玉竹不安的問:“是不是安若那家夥?”


    安言眼中有淚,忿忿不平的說:“都怪周晴,我就知道她早晚會害了兄長!”


    安清不讚同他的話,“跟周晴無關,若非安若自願,周晴一個凡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安言不服,“不要小看她一個凡人,正是這個小小的凡人攪得五台山狐狸一族千年來紛爭不斷。當年的屠殺,前不久的唐爺爺,黑狐,還有眼下的你我,哪一樁與她無關。”


    玉竹心事重重喃喃自語說:“總要想個法子結束啊。”


    安清還以為玉竹說的是讓荀常恢複理智的法子,問:“什麽法子?姑姑想怎麽做?”


    “啊,沒,”玉竹一笑帶過這個話題,問安言:“安若那小子在哪,反了天了他,連你們都敢傷害,下一個恐怕是我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玉竹氣唿唿的去找荀常理論,隻是在沒見到他,她出門不久就遇到台野,從他那得知了周晴的下落。


    安清安言聽說青丘又來了人了,兩人不放心荀常又迴到了他身邊。在與狐王的人對決時,安清和方多說了幾句話,恰巧有一個人逃脫,這引起荀常的懷疑。當晚,荀常三人的藏身之處被狐王的人圍攻,三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荀常問安清是不是她泄露了地方,安清為此和他吵了一架。三人在唐飛的狐狸洞躲了三天,當初荀常在這裏以殘忍的手段虐待唐飛,裏麵狼藉一遍,原以為沒有人會去,誰料唐默突然迴了狐狸洞。幾人見麵就打了起來,唐默一直邊接招邊發誓絕不會害他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們在這裏。荀常不信,執意要殺了他,可他手上有赤舍利保護,荀常遭赤舍利反噬險些重傷,是安清擋在了他麵前。唐默落荒而逃,安清當下昏死過去,到現在沒有醒。


    荀常的偏執到了成魔的狀態,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安言也打傷了,清醒過來時才覺得後悔。荀常恐怕唐默把他的蹤跡泄露出去,連夜帶著昏迷不醒的安清安言迴到了他最後的去處,中台翠岩峰。


    這些天同他們在一起東躲西藏的還有周安。


    到現在周安仍想不白周晴是怎麽消失的。那日,他和周晴跟著五念住持一起迴到集雲寺,在集雲寺外見到了一個很像當年贈給周晴赤舍利的高僧,未等他上前確認,五念住持就帶著他們進寺裏了。他眼看著寺裏的居士領著周晴去客房休息,那是一間普通再普通 的房間,周晴笑著跟他揮手說:“我先睡會,你也去休息吧。”他看著周晴關上門才笑著離開,雖然剛經過一夜的奔波,雖然仍被宿命糾纏著,可周晴一直是那個堅強不屈,聰明勇敢的周晴啊。


    周安一個人出了集雲寺,見高僧還在那打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坐到高僧身邊,想等他結束之後問些問題。他一坐下就感到異樣,在想起來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高僧念了句“阿彌陀佛”,飛快的轉動手裏的佛珠,周安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暈了過去,等他清醒時一切都變了,他變成了沒有靈力沒有法力的普通狐狸,周晴消失了,荀常入魔了。


    他們背後好像有隻手在操作著一切,周晴在哪裏,大家的結局如何不得而知。


    昨天下午,他聽山中的小狐狸說有一個奇怪的女人在中台吹笛子,他就猜到了可能是周晴,本想把消息告訴荀常,又怕是狐王搞的鬼,隻好忍了下來。他準備連夜趕到這裏確認是不是周晴,誰料晚上下大雪讓他迷路了,在山中轉了一夜累到半死,天亮才摸清方向。與他同時到演教寺的還有荀常三人,周安見到他們後才了解昨夜發生的事。


    荀常自打迴到演教寺外的狐狸洞後便不知受到了什麽刺激,在狐狸洞發瘋,他害怕誤傷安清安言,用僅存的理智做了一個結界護住他們。這些天,荀常一邊和狐王的人周旋一邊尋找周晴,身心嚴重透支,做完結界後心力憔悴,再也支撐不住了,倒地昏睡過去。周安在怕被改變默默看著這一切無聲的歎口氣,沒多做停留就出來了,他心裏觀念周晴,想盡快確認吹笛的人是不是她。


    他一出洞口就聽到熟悉的笛聲,是她!雖然隻看到一個滿身風雪的背影,周安還是一眼就認出她。荀常昏睡不醒,他又沒有法術讓周晴進來,於是著急的進進出出。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荀常醒了,周安正要與荀常說周晴在外麵,荀常莫名其妙的像結界襲來,慌亂中周安擋在結界前被荀常擊昏,隨後荀常又跟著暈了過去。


    周晴在外等了一個多小時不見任何出來,她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取暖,默默念著:“再等十分鍾還不出來我就走了,最後十分鍾。”


    “周晴?”一個不確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周晴迴頭一看是幾個穿古裝的男人,他們個個亭亭玉立,玉樹臨風,在風雪中別有一番情調。周晴猜測他們應該是狐王的人,她聽到名字下意識的迴頭可能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她還是要賭一把,故意裝作嚇一跳的樣子,拍拍胸口說:“哇,嚇我一跳,你們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啊?哎,你們的衣服好仙啊,這樣穿不冷嗎?”


    一個如白麵書生,氣質冷峻的人問她:“你是周晴?”


    “誰,周晴?我不是。”她悄悄把竹笛按進雪裏,隻希望他們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你藏得什麽東西!”有人大喝一聲,周晴嚇得一哆嗦,強壯鎮定的說:“沒什麽啊,你嚷什麽嚷,我藏什麽東西關你什麽事,我認識你嗎?”


    她話音未落,那人手一揮,一陣風把雪吹開,綠色的竹笛便暴露在眾人眼前。


    一人說:“聽說有人在這座山上連吹了三天笛子,而周晴最擅長吹笛,此人就是周晴無疑了。殺了她,去狐王那裏領賞!”


    周晴一聽,知道自己兇多吉少,她不怕死,怕死之前沒有見到荀常。荀常近在咫尺,卻咫尺天涯。慌亂中,她拿起笛子吹了起來,希望荀常聽到笛聲後知道她沒有死,不要被仇恨左右。


    幾人正想對她出手,一人及時製止道:“慢著,說不定笛聲能引出安若。”


    周晴頓時停了下來,是啊,她怎麽沒有想到呢,荀常若聽到笛聲肯定會出來尋她,他現在身負重傷不一定是這些人的對手,這樣豈不是害了他。蠢死了蠢死了!


    “沒有她,我們照樣能揪出安若。上!”一個人迫不及待對周晴出手。


    周晴閉著眼睛等死 ,突然感覺身體一輕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她睜開眼睛,對上一雙驚喜的含淚的眼睛,“荀常!”周晴緊緊抱住他,心頭湧上無限感動,他的蓋世英雄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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