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枯燥的探索終於有了漣漪,她眼中微微一亮,雙手撐著兩側牆壁試圖把自己挪到孔的下方。但就在這時,手心溢出的汗意令她在挪動時一個打滑。


    她的身體重重朝地麵摔去。


    頂部距離地麵至少三四米。


    “咚”的一聲巨響,身體落在冰冷地麵,又微微震起。


    明明頭腦昏眩,江禾卻能感覺到了身體在撞上地麵那一刻,身上每一塊骨頭都被震的顫動,胸腔處的幾根肋骨斷裂成兩半,戳破她的胸口,腥鹹的血從破口處汩汩冒出。


    身上的熱氣隨著鮮血的冒出在緩緩流失,她的身體越來越冷,幾乎要和冰冷的地麵一個溫度。


    恍惚間,江禾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怎麽迴事,她的數據波動為什麽這麽大。”


    “是腦電波受到創傷,等等,怎麽會是極惡深淵?明明設置的是極樂世界。”


    “退出重新投射。”


    “中途不能退出,如果強製退出,精神力會如散沙崩潰。”


    “不管用什麽方式,孤都要她活著。”


    “可是,可是我們無法幹涉……”


    “孤隻要結果。”


    ……


    門口的投餐口打開,獄警扔了吃的進來。


    這點細微的響動把江禾從昏迷中拉迴來。


    地麵冰冷,思緒像被石杵攪亂,腦子鈍鈍的疼。她摸了摸腦袋,好好的在脖子上掛著,沒有傷口。還好,沒砸到腦袋,應該隻是一點腦震蕩後遺症。


    緩了口氣後,她又去摸胸口,傷口的血已經幹巴結塊,說明昏迷了很長時間。


    疼痛感不強,她簡單的用衣服把傷口處包紮,這才慢騰騰挪到門口,從地上摸到了兩個饅頭一瓶水。


    饅頭很硬,像石塊,手捏不動。她緩緩地喝一小口水,再就著水慢騰騰地浸泡饅頭,一層層地啃饅頭皮。


    雖然沒有了時間概念,但她猜想自己進入小黑屋至少三天,三天才投食一次,這是確保死不了也活不好。果然是在折磨人。


    江禾雖然很餓,但沒把饅頭和水全都謔謔完畢。


    她將兩個拳頭大的饅頭分成九份,吃了一份後將剩下的擺放好。


    被肋骨戳斷的傷口沒有經過任何包紮和藥物治療,但傷口在快速好轉,疼痛感不斷減輕,吃完後她睡了一覺,再醒來傷口處隻有一點小小的表皮傷,四周愈合的皮膚有些癢。


    是這裏所有人都有這麽好的愈合能力?還是她屬於特例?


    這是她的能力一種嗎?


    她是什麽?畸變人?異人?基因改造人?


    之前腦海裏出現的機械聲音讓江禾覺著她和別人不太一樣,她懷疑自己可能是個機械人,而且是個有係統的機械人。


    當然,這也隻是她的臆想,主要是她覺著相比異人和畸變人,機械人聽著要更酷一點。


    可惜的是這個係統大部分時候都在裝死,她都這麽慘了,也不見係統出聲幫忙。


    這玩意就是個擺設吧!


    第三次投喂後,小黑屋的門被打開。


    熾白的光從外麵照進來,落在江禾的眼上,江禾被刺得眯眼,肩膀猛地被揪住,像被拖死魚一樣從小黑屋中拖出去。


    江禾餓了這麽久,身體脂肪像全被抽離,皮包骨頭一般,根本沒力氣反抗。


    她耷拉著腦袋,適應光線後,眼睛都小縫隙打量著四周。


    四周密密麻麻全是腳和腿,眾人好奇又驚訝地地打量江禾,“活著嗎活著嗎?”


    “怎麽可能活著,她可是新人,在裏麵能熬住才怪。”


    “今天誰負責打掃,快把人拖出去埋掉,臭烘烘的熏死了。”


    “哎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相,對了,咱們裏麵是不是有異人能把屍體保鮮。”


    “何止保鮮,他還能驅使屍體,不過他的精神力不高,在抑製器的壓製下,能力發揮不出來十分之一,頂多就是保鮮一段時間。”


    “那也夠我們玩了嘿嘿……”


    ……


    雜七雜八的聲音在耳邊吵鬧無比,江禾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麽對待屍體,幸好她沒死。


    j72撲到江禾身邊,拍拍她的臉又按在她脖頸處,“她還有氣,她沒死她還有氣。”


    正努力把眼睛睜大的江禾被j72拍懵了。這人是誰,要把她拍死了。


    江禾被j72背著去了澡堂子洗了個澡。


    j72其實沒多少力氣,他外表文弱雙手更弱,但現在的江禾皮包骨頭一般沒多重,他背著感受不到多少分量。


    進小黑屋前她的臉還有點嬰兒肥的可愛,現在皮包骨頭,臉上連肉也掛不住,簡直像活死人,j72走著走著,伸手摸了一把眼睛。


    江禾將頭擱在他肩膀上,見他一個大男人在流眼淚,有點好笑,又很不解。


    其實兩個人算起來沒什麽交集。這麽感性脆弱,在這種十惡不赦的地方怎麽活到現在的?


    澡堂子不分男女,這個吃飯的時間點裏麵沒人,花灑流出的水特別小,而且是涼水。


    j72這會已經不顧及男女之別,他沒有幫江禾脫衣服,隔著衣服一邊幫她搓身上的血跡一邊低聲解釋,“每周三和周日澡堂才供應熱水。”


    江禾沒迴應,她張著嘴在接流進她口中的水。


    洗到一半沒水了,j72訕訕,“我裏麵的積分隻能洗五分鍾。”


    怪不得他剛剛幫江禾搓身體像搓豬毛,又快又狠。


    好在現在的江禾身上勉強算是幹淨了,j72繼續背著江禾去她的宿舍。


    宿舍在五樓,沒有電梯,需要爬樓梯,樓梯很逼仄很陡。


    j72背著江禾吭哧吭哧,手腳並用爬到五樓。


    找到江禾的宿舍後,他一屁股坐在門口,氣喘籲籲道,“你趕緊把衣服換好,我們得去打飯。”


    打飯也有時間限製,過點就沒飯了。飯很重要,不吃飯沒力氣幹活,幹不了活就賺不來積分,沒有積分無法打飯。這是個死循環,為了不死,大家都很遵守這裏的規定。


    江禾聽到打飯,比j72還要積極。


    幸好不算太晚,兩人都打到了一菜一湯一份米飯。


    米飯很白,菜很黑,湯很綠,吃著什麽味道也沒有,隻有一點鹹。


    兩人來到食堂的時間太晚,桌子椅子都已經沒有位置,j72帶著江禾蹲在一根大柱子旁,他一邊吃,一邊和江禾科普訓練營的規則。


    “不能鬥毆,不然會被關進小黑屋,他們說被關進小黑屋等於慢性自殺,十個有九個都會在裏麵撞頭自殺,剩下一個出來也會瘋掉。”


    江禾想了想小黑屋那狹窄逼仄黑暗的環境,覺著雖然壓抑恐怖,但也不至於被折磨的瘋掉或死掉吧?


    頂多就是飯量大的人會被餓死。


    “這裏吃飯洗澡都是要積分兌換。”


    之前進訓練營大門時發的手環在正常狀況下隻顯示個人編號,但用瞳孔啟動,就可以在屏幕上看到自己有多少積分。


    “新人最開始會有五十積分,一頓普通的飯20積分,加肉另算。洗澡一次20積分。”


    這五十積分都不夠正常人的一日三餐,想吃飯就得做訓練營裏頒布的任


    務。


    江禾將瞳孔對準手環閃爍綠光的小孔處,手環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幾排小字。


    編號:0112


    積分:80


    違規鬥毆:-800


    江禾困惑望向j72。


    j72看不到江禾的手環屏幕,屏幕隻有綁定了的瞳孔才能看到。


    江禾把屏幕顯示的信息告訴他。


    “應該有人給你打賞過50。”j72已經在訓練營裏待了十天,對怎麽能賺取到積分的事也算門兒清了,“觀看《極惡深淵》的人可以給這些罪犯打賞,不過手續費很高,他們打賞五百聯邦幣,我們隻能收到五十積分。”


    以前他觀看《極惡深淵》節目時,一直不理解到底是什麽人會為a62星上這些十惡不赦的罪犯打賞,覺著奇高的手續費就是大快人心。現在他自己成了a62星球上的罪犯一員,想到別人打賞給江禾的五百聯邦幣到這裏隻能吃兩頓飯,頓時肉疼無比,他咬牙切齒咒道,“萬惡的資本主義,這麽高的手續費簡直就是吃人血饅頭。”


    江禾倒是沒想那麽多,她聽了j72的科普,知道想要賺取積分,要麽去挖礦,要麽去礦物提煉場和加工場。這些工作都是體力活,打卡後必須工作十二小時,積分日結,曠工扣雙倍積分。


    “挖礦一天就能賺一百積分,但鈞這種礦石對人的心肺有害,機械人和畸變人去挖礦的更多,異人和基因人很少會去礦洞。”


    江禾,“積分是負數是什麽下場?”


    她屏幕裏不止有打賞,還有個“打架鬥毆-800”。


    打架鬥毆不僅會被關小黑屋,還會扣掉八百積分,怪不得之前那些光頭都不和她動手。


    大概在他們看來,她一個新人敢打架和死人差不多,沒必要在死人身上花費八百積分。


    “會死。”j72打了個哆嗦,吸了吸鼻子,望著江禾絕望地喃喃道,“周日如果你的積分還是負數,就會被那些獄警拖走,據說拖走的人都被監獄長養的變異獸活活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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