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強烈的罪惡感讓她根本沒有勇氣見他,也難免心生害怕和逃避,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如今兩人身份也不同,互相也不認識,就當以前那些就是做了一場夢。


    小廝送了周二公子的家書迴來,其中一封居然是寫給妍姨娘的。


    陳氏挑了挑眉,隨後,打發竇媽媽送去幽蘭閣。


    拆開信,字跡大氣磅礴:洛城安好。


    落款人,子崖。


    是他的字。


    居然是一封報平安的信。


    無意識的摸了摸上麵的‘子崖’二字。


    徐曉妍要不是親自從竇媽媽那接過來的,她都要以為是小廝送錯了院子,送給母親的不小心送錯給了她。


    三伏天,氣溫高,悶熱極了。


    徐曉妍懼熱。


    管事的媽媽已經一連幾日,沒有向她們院子裏鬆冰塊。


    就連吃食也開始克扣起來。


    青稞看著桌上都已經變質的食物,終於忍不住:“姨娘,侯府也太欺負了,二公子才沒走幾天,就開始欺負上我們。”


    徐曉妍艱難的吃了幾口,天氣熱,她胃口也不怎麽好,這吃食敷衍也就罷了,往日供給的冰塊這幾日是一塊都沒看見。


    昌媽媽已經出去打聽了,此刻也迴來了,進門看著緊閉的窗戶,走過去打開。


    “天熱,開著窗通氣,別把姨娘悶壞了。”


    青稞愁眉苦臉:“開著窗一股子熱氣衝進來,今年這天是怎麽了,這麽熱。”


    連她不愛出汗的人,都一直冒汗,更別提嬌生慣養的官宦小姐了。


    看著姨娘也不說句話,悶悶不樂的,她都懷疑是不是悶傻了。


    徐曉妍這房間采光極好,也是因為采光好,便是二公子院裏最熱的。而院裏地理位置最好的房子是二公子常常出入辦公的書房,冬暖夏涼,旁邊還有一條活水,就是夏日伏天也不會幹涸,最是避暑好地方。


    不過聊院書房離她的居住的偏方很遠,再加上那裏戒備森嚴,沒有二公子的許可,她是進不去的。


    徐曉妍擦了擦額頭的汗,穿著薄紗一樣的輕服:“管事媽媽怎麽說?”


    她問昌媽媽。


    昌媽媽歎息:“三房說冰塊給了,我細細去打聽才知道半路被方氏截胡了。”


    青稞一口氣差點氣死,不可思議的說:“這小賤人怕不是腦殼進糞了!我們姨娘的東西,她一個侍妾也敢搶了去!”


    徐曉妍沉思幾秒。


    方氏就住在她附近,她想要截去倒也方便,直接讓下人往她屋裏送,就隔了一堵牆,沒幾間房的距離。


    青稞:“昌媽媽她們都不管管的嗎?就這麽由著方氏搶了去,明天我就去院子外麵等著,我看誰還來搶我們姨娘的東西!”


    徐曉妍想起昌媽媽的話,有些奇怪:“管家權不是一直在我們大房這麽,這麽冰塊份例要問三房要?”


    上輩子,她的婆婆陳氏,手握大權,怎麽可能輕易給三房放權?


    青稞不懂這些,一股腦的想著明天怎麽搶冰塊。


    昌媽媽看著徐曉妍:“大娘子自大公子身亡後,就帶了些病,一直養著,操持過婚禮後,便隱退起來,前幾日看過徐娘子後,就把管事的權力叫給了三房的高氏打理。”


    她口中的徐娘子,是她的大姐姐,徐家嫡女。


    接替她上輩子的活,做了侯府寡婦。


    太祖治理下天下太平富饒,民風開放,尚且有婆家要厚待寡婦,甚至支持改嫁一說,況且一個身份極高的嫡女嫁過來給侯府當寡婦,就算是侯府有世襲爵位,恩蔭不斷。


    陳氏也是壓不住徐蕙蘭的。


    再加上,大姐有貴妃娘娘這個姨母在中宮坐鎮,誥命也跑不掉了,一個誥命寡婦,侯府隻能供著。


    就算是日後改嫁,也不是不可能。


    徐曉妍琢磨:“夫人就這麽把管家權交給三房了?三姐兒恨極了三房,她沒說什麽?”


    三姐兒是她的小姑子,年齡和她相仿,也在物色婚事了。


    不過是侯府的掌上明珠,一直嬌慣,性子囂張,是個果敢的烈女子,從小就被陳氏鍛煉著管家,很早就已經有了管家的手段和氣勢。


    陳氏就算是真病了,也會把管事權交給她。


    昌媽媽搖頭:“大房那邊安靜得很,不像是要鬧的樣子。”


    徐曉妍:“也許夫人是拿了個燙手的山芋,故意退居後方,讓三房去觸這黴頭。”


    昌媽媽這幾日待在妍姨娘身邊,越發欽佩這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了,年紀輕輕就已經能把幾方問題想得如此透徹,有時候她這個王府大院出來的,都覺得自愧不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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