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衡陽掌門帶著眾人來到衡陽秘境的入口處,隨後取出腰間的令牌直接扔入半空。


    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前方便多出了一道紅色的光門,光門被虛影遮蓋,看不清楚內中的世界,衡陽掌門讓開了地方,麵色慎重,“仰仗諸位了!”隨後衝著所有人點頭頷首。


    “我們走吧。”謝行止沒有廢話,直接帶著青山門弟子率先通過光門。衡陽秘境的傳送地是隨機變化的,每一刻鍾變化一個方位,等到一個門派所有弟子進入通道,剛好是一刻鍾的時間。


    秘境內的場景與外麵截然不同,目光所及之處像是一處天然形成的火焰地,四周荒蕪,空氣稀薄,熱浪撲麵而來,地底的紅沙無比滾燙,仿佛要將一切融化,普通生物在此根本無法存活,隻有那些能承受高溫的靈物才可以生存。


    “好熱!”


    “火靈力好濃鬱。”


    “你們快看,半空中飛的鳥獸是什麽?”青山內門弟子指著上空的火光飛鳥,驚訝出聲!


    鳳九卿抬眸看去,那鳥獸通體火紅,周身散發著炙熱的光源,外形雖為鳥的形狀,但卻從中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像是火靈幻化而成的物體,不存在威脅。


    謝行止拿出衡陽掌門給的地圖,觀察附近的地形,“衡陽秘境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區域,東部為山,南部為漿,西部為林,北部為漠,此地,應該是秘境的北部,紅岩沙漠。”他收起地圖,看著腳下的紅色沙子,神色慎重。


    “聰慧山主,有何顧慮之處?”青山問道。


    謝行止又拿出臨別前青山掌門贈予的避火珠,扔給青山,示意他站在所有人中間禦起寶物,抵擋炎熱,“此地每隔半個時辰,便會刮起狂風......”


    話音未落,站在不遠處的雲川冷笑了一聲,“沙漠刮風有什麽好怕的,大驚小怪!”和尚就是和尚,見識短,成日跪在佛像前,連沙漠都沒見過,掌門也是瞎了眼,才會讓他當十三峰的峰主。


    謝行止沒有理他,同眾人解釋道:“衡陽秘境中危險重重,其難度按照四個顏色劃分,白色、黃色、橘色、紅色,而這紅岩沙漠的難度,便是最危險的紅色。”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和眾仙家,隻是怕這五十二名內門弟子受傷。


    一聽此話,眾人對視了一眼,臉上憂心忡忡,“聰慧山主,衡陽掌門不是說秘境裏很安全嗎?”


    “那我該怎麽辦?”


    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也不知道這沙漠裏暗藏著什麽危險,對大家有什麽威脅。


    而就在這個時候,雲川突然站出身來,瞪大眼睛一臉狂喜,好似發現了什麽寶物一般,離開了隊伍,快步向東邊跑去。


    “雲川師兄,不能過去,有危險。”他身旁的兩名弟子急忙追上去拉住了雲川的胳膊,想要阻止他。


    “放開放開!不長眼的東西,沒看見前麵有一株草藥嗎?”


    雲川掙開手臂,眉宇間帶著一抹貪婪,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記留下一句話,“這草藥是我發現的,出去之後,理應歸我,你們可不能搶!”


    那兩名內門弟子有些尷尬,又怕離開隊伍遇到情況,隻能先行迴來。


    其他人則是一臉不屑,青山門為天下正道之首,什麽樣的寶物沒見過,這雲川前腳還嫌棄聰慧山主大驚小怪,後腳見著寶物連命都不要了,還不聽他人勸阻,執意要去,主動脫離隊伍。


    青山:“聰慧山主,怎麽辦?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有什麽可看的?”他自己要去送死,還要拉著眾人陪葬不成?鳳九卿嗤笑了一聲,“雲川是修成幻月劍的天才,青山師兄還怕他遇到危險?”其實那株草藥她也看見了,沙土裏長出來的一朵紅色的太陽花,沙漠生花?處處透露著詭異,那花瓣中長著一圈黃色花蕊,不知道展開後,會不會變成獠牙?


    從古至今,貪婪沒有好下場,鳳九卿雙手抱胸,靜靜的等著雲川出醜。


    一直在乎鳳九卿所有舉動的謝行止,看到前者這副模樣,便察覺到了事情不對,目光一閃立馬看向雲川,正要說出:“小心!”兩個字,但為時已晚,雲川舔了舔嘴唇,右手已經觸碰到了太陽花的花徑。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花蕊中央突然噴出一股火紅色的煙霧,直衝雲川的麵門,他搖了搖頭,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子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頭暈目眩堪比千斤重,他搖了搖腦袋,“怎麽迴事?”眼前的太陽花,怎麽變得這麽大?長大了十倍,變作了參天花妖。


    紅色花瓣迎風見長,頃刻間變作了十多條觸手,結成天羅地網,將他困於籠中,那中間的黃色花蕊突然膨脹,化作了一張饕餮大嘴,對著他的腦袋直接吞下。


    雲川一咬舌尖,劇痛衝散了腦海中的眩暈,千鈞一發之際,他腳下借力,身子撲向右邊的沙地,躲開這一擊猛烈的殺招,隨後喚出寶劍,與那花妖纏鬥在了一塊!


    可顯然,他低估了這花妖的實力,花瓣觸須堅韌如剛,麵對鋒利的寶劍不閃不躲,反而迎頭纏上,硬碰硬幾下幾乎要將雲川手中的長劍震得脫落。


    他自知不敵,剛要唿救,長風山主門下的七位弟子禦劍而來,七人結成北鬥七星陣法,將花妖困在陣中,長劍唿嘯,帶著淩厲的殺意,幾個唿吸的功夫,將那妖物撕扯成了碎片。


    “唿!好險!”七人對視了一眼,若不是一上來就用了最強招式,還真難擋住這花妖。


    “雲川,你沒事吧?”


    雲川搖了搖頭,隨即一怔,麵色陰沉,有些不悅,“你們來此做甚,我剛要用出幻月劍法,親手斬殺這妖物,便被你們捷足先登?長風山主門下之人,隻會搶功?”


    “雲川,我們好心救你,你卻說我們搶了你的功?”七人真是要被雲川氣笑了,若不是看到雲川單人不敵,他們又怎會出手相助?


    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要被這小人嘲諷一句,虧了將近一半的法力,“別跟他廢話,快些運功恢複,等到此地靈氣耗盡,又沒有丹藥補充,我等恐怕會陷入危險。”


    一旁的雲川則是提著劍,在那堆花妖殘骸中刨了一頓,沒刨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一臉晦氣,走到謝行止身前,伸出了手,“我的靈氣丹呢?”


    內門弟子看不下去,“又不是你擊敗的花妖,要什麽靈氣丹?”況且聰慧山主猜測靈氣丹有問題,進來之時便同大家說過,節省靈力,小心行事,全被他當耳旁風了?


    “切,都怪那些人多管閑事,我已經準備用出幻月劍法,被硬生生的打斷,現在靈氣虧損的厲害,如果我受了傷,在碰上厲害的妖獸,你們誰能鬥得過?”


    雲川的目光掃過一眾內門弟子,那目光好似在說,“你!你?還是你?”


    謝行止眉頭一皺,臉色極為難看又帶著幾分不解,或許隻有鳳九卿能讀懂他心中的想法,覺著天下怎麽會有這般難纏,無比討厭的人?


    人有討厭之人,仙有討厭之仙,隻不過佛門六根清淨,將那勾心鬥角的時間,都拿去念經了而已。


    謝行止雙手合十,念誦了一聲佛號,“本座說過,此丹來曆不明,會害人性命,不可服用。”他耐著性子重新解釋了一遍。


    然而那雲川根本不聽,上下打量了謝行止一眼,“來曆不明?害人性命?你是說,衡陽掌門是來曆不明之人,還要害我等性命?”


    “你是在開玩笑,還是想私吞靈氣丹?”


    “一千靈氣丹,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少部分內門弟子將目光投向謝行止,經雲川這麽一說,他們倒是產生了懷疑,不是靈氣丹有問題,而是聰慧山主想要私吞這些丹藥,一千枚靈氣丹,那是連門主都會眼紅的東西。


    蚌仙憤憤不平,“師父,幹脆把那儲物袋扔給他們,吃死他們得了,省的走到哪都不安分,還得我們替他們收拾爛攤子。”


    謝行止搖頭,他向青山掌門承諾過,把大家安全的帶迴來,就不會食言!蚌仙說的簡單,將靈氣丹拿出來也簡單,可若就此丟了性命,那又該如何?這些人頂多不過是心胸狹隘,但罪不至死,不能因為口舌之爭,白白枉送了性命。


    想到此處,謝行止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十枚靈氣丹扔給雲川,這是青山門山主的月俸,希望能讓雲川閉嘴。


    可他還是低估了雲川的卑鄙無恥,雲川拿到靈氣丹後,直接吞服了一枚,原地轉了一圈,露出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什麽毒丹?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依我看,就是聰慧山主想要......”


    鳳九卿忍無可忍,擋在謝行止身前,大喝一聲:“夠了!”


    “你吃的並非是衡陽掌門送的靈氣丹,而是聰慧山主自己的丹藥,莫要不識好歹,在此地,碾死你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鳳九卿怒視雲川,極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她何時受過這般窩囊氣。


    謝行止輕輕拽了拽鳳九卿的衣袖,想讓她別衝動,消消氣,可沒想到,後者直接轉過了頭,盯著他的臉看了三秒,冷笑一聲,“對別人你倒是大方的很,隻會讓我......”算了,不提此事,跟這個大腦空空的人說也無用。


    謝行止一臉無辜,站在原地發呆,他說錯什麽了?他什麽都沒說,公主氣什麽?


    眾仙家沒想到兩位上仙會發生爭執,麵麵相覷,互相使了個眼色。


    蚌仙:“此地不安全,我們還是別吵了,先離開再說。”


    “是啊,是啊,青山師兄,快將避火珠拿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鳳九卿的威脅起到了作用,那雲川也沒有在鬧,帶著一眾聽話的小弟走在人群的最後方,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麽。


    謝行止在身前帶路,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瞥一下旁邊隔著老遠的鳳九卿,張口欲言,又無話可說,嘴巴一張一合,憋了半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夾在兩人中間的青山,“......”十分煎熬。


    好在,“聰慧山主,前麵有一株食人花!!!”


    眾人麵色大驚,紛紛拔出了長劍,神態警戒,準備隨時動手,再看鳳九卿眉毛一豎,咬牙切齒,“小小花妖,竟不長眼,敢擋我的去路。”她二話不說,三步邁過去,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右手掐住那食人花的花莖,連根帶土的拔了出來。


    “師妹,小......”


    話還沒有說完,青山便失去了聲音,他像是做夢一樣,看著鳳九卿手上的食人花,瞬間萎靡,被後者用布一包捏成了團,塞入腰間的一個七彩布袋裏。


    “這青山門的蚊蟲多,正好拿迴去種在花盆裏!”


    後方的一眾內門弟子鬆了口氣,收迴長劍,“原來不是食人花,隻是外形酷似,青山師兄,你可別嚇唬我們!”


    青山啞口無言,他現在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莫非,鳳九卿師妹是隱藏的高手?不,他寧願相信是他眼花了。


    走了不知有多遠,天色突然暗沉下來,頃刻間,狂風怒吼,紅紗漫天,視線所及之處越來越模糊,風聲裏夾雜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嗚咽之聲,同鬼哭狼嚎般刺耳恐怖。


    謝行止停下腳步,“所有人,都聚攏到一處。”他拿出石缽口念法訣扔在空中,石缽化作數丈大小的石碗,倒扣下去,將眾人籠罩在內,視線突然變暗,伸手不見五指,慌亂中,不知誰踩到了別人的腳。


    “別擠啊,別擠,快拿夜明珠出來。”


    謝行止雙手合十,全身心穩定著法寶,卻沒想到,黑暗中,有一雙不聽話的手,直接撫到了他的臉頰上,又像是賭氣般的捏住他的鼻尖,“誰?”待他迴過神來,那雙手早已不知所蹤。


    蚌仙拿出了夜明珠,瞪大眼睛,“大家沒事......吧!”


    “沒......事!”一眾人看向謝行止,吞吞吐吐,口中像是在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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