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裝成鳳九卿婢女的暗衛與馨兒,以及鳳梧軍副將風潯,在太監的帶領下,直接去了接待公主的休息室,休息室是一個獨立的小院,院中莫約有四五個房間,一間正房以及供下人住的四間偏旁,眾人集聚在正房中,正房分內屋與外堂,地方雖小,但五髒俱全,裝飾華麗,書籍、筆墨紙硯、還有給京城貴女們供應的胭脂香粉,應有盡有,堂內還事先熏過了香料,從裏到外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關上屋門後,鳳五、鳳六將背後的包裹直接扔在地上,活動了下筋骨,對視了一眼,各自分頭行動,檢查休息室的四周!包裹裏明麵上是公主的衣物,但實則是一些方便行動的秘密武器。


    檢查完後,幾人迴來,坐在廳中,開始商議。


    鳳五負責引開禦林軍,鳳潯與鳳六負責在皇宮的東城門綁繩子,以便鎮國將軍的人馬潛入皇宮,控製禦林軍。


    至於鳳三,擅使毒粉,她與馨兒一同去探查廣陵王背後的用蠱高人。


    “公主第一次來南圖,想必皇宮裏的探子,都被廣陵王派去監視公主與謝世子,此刻我們是安全的。”


    “不如趁此機會去打聽消息!”


    聽完鳳潯的建議後,馨兒點點頭,默不作聲的摸了摸玉腕上纏繞的紅蛇,輕吐一聲:“去吧。”在眾人的注視下,那紅蛇直接鑽入了馨兒的衣服裏,兩個唿吸後,又從腳腕處滑出,從屋門處的縫隙鑽出消失不見。


    見此情況,大家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此蛇看著雖小,可若被咬一口,神仙都救不迴來,用蠱之人果然詭異莫測,誰能想到表麵看著人畜無害像是閨閣少女的馨兒,手腕上纏繞著天下一等的毒物,腰間的布袋裏,放了幾十條輕易能奪人性命的蠱蟲呢!


    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這屋子裏有七個女人,七個女人敞開房門,前後相跟著往皇宮深處走去。


    暗衛的話向來很少,風潯也不是愛說話的人,馨兒更是,能動手便不動嘴,可此刻,這七個女人嘰嘰喳喳,交談聲竟比南圖國最繁華的長安街頭那酒肆還吵鬧。


    “你們看,那是什麽?”


    “是一汪水池,這水池裏的魚怎麽蔫了吧唧的,可是比不上咱們鳳梧宮的魚兒機靈。”


    “漬,此處的地麵這般不幹淨,把我的鞋子都弄髒了。”


    “唉!我們去城門樓看看吧,聽說能縱覽整個南圖國的街道呢。”


    “走!”


    “嘻嘻!!!”


    鳳潯打頭,帶著一眾婢女的來到了城門口子上,婢女們臉上掛著笑,像是見到了什麽稀罕物件一樣,嘻嘻嘶嘶,不停地用手比劃著,笑聲不斷,城樓上的禦林軍,好奇的打量著鳳梧國宮裏出來的婢女,心思有些活躍。


    “鳳梧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身旁跟著的婢女也這般出眾,若能討一個做老婆,此生也無憾了。”


    \\\"早聽說鳳梧民風開放,男女平等,這些婢女來了南圖皇室,竟沒有丁點的懼怕!\\\"


    正當鳳潯帶著婢女們準備登城的時候,那些守城的禦林軍,對視了一眼,冷聲嗬斥。


    “慢著!此乃皇宮重地,閑雜人等,不能上去!”


    禦林軍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話,婢女們便炸了鍋,尤其是為首的風潯,臉色惱怒,像是丟了顏麵般怒斥道:“豈有此理,是廣陵王邀請我鳳梧公主來此做客。”


    “我們不遠千裏來南圖,連觀賞南圖景色這般小事還要阻攔?這就是南圖的待客之道?”


    “走,去找公主,讓公主迴國。”


    “對,這南蠻子都太不講理了,我們去找公主。”


    “南圖不歡迎我們,我們也不稀罕留在這兒!”


    附近的禦林軍見此處發生爭端,紛紛圍了過來,在聽到婢女們口中的話時,麵色巨變,尤其是拔刀阻攔眾人的那位禦林軍,他們不知道鳳梧的習俗,莫非鳳梧城樓允許女子隨意上去觀光,可?他隻是說了一句話,隻是阻止她們上去,何時變成了南圖不歡迎鳳梧公主?


    這讓廣陵王聽去了,還不把他們的腦袋給削了?


    禦林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姑奶奶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啊,此乃南圖重地,若把你們放上去了,就是犯了殺頭的罪啊。”


    鳳潯一眾人才不管他是被殺頭還是五馬分屍,她們就是有意挑起事端,好達成探查的目的,廣陵王對鳳九卿有事相求,知道她們放肆,也會看在鳳九卿的麵子上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正好新任禦林軍統領張良巡邏到此處,看著僵持不下的兩方人,皺著眉頭問道:“發生了何事?因何再此吵鬧?”這不是鳳梧公主帶進來的婢女嗎?


    禦林軍見統領來了,像是找到了救星,當下將鳳潯等人想要上皇城參觀南圖街道的風景快速的解釋了一遍,張良摸了摸下巴,倒抽了一口氣,有些狐疑,他的目光掃過一眾婢女,最後在鳳潯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眼珠子一轉,笑嗬嗬的放下刀,抬手邀請道:“鳳梧的貴客想要上城牆,你們阻攔著幹甚,一點都沒有大國的氣度。”


    “下人不懂事,幾位姑娘莫要生氣,請!我親自陪你們上,全當是賠罪了。”自從天牢被攻破後,廣陵王對禦林軍副統領起了疑心,於是找了個由頭,將副統領打發出了皇城,他一個禦林軍隊長,直接升了兩級,成為禦林軍統領,正是因為會做人,說的簡單明了些,便是會拍馬屁。


    禦林軍統領深知廣陵王想要成就大業,需要鳳梧公主幫忙,因此即便是鳳梧公主的婢女,當下也不能怠慢了去,不就是上城牆嗎,三萬禦林軍守著城牆,連隻鳥都飛不進來,莫說守住這七個女人了,況且,還有他親身作陪,七個女人,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鳳潯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胡鬧便是她們不懂事了,說輕些有損公主威嚴,說重些便是暗地裏有鬼。


    守著城梯的禦林軍悻悻的站在兩旁,請諸位姑奶奶上去,婢女們路過時翻了個白眼,用鼻息發出一聲冷哼,聽得眾人低下了頭,暗道一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南圖的禦林軍雖比不上鳳梧的禁衛軍,好在也是軍規森嚴,守城的將士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頭都不轉一下,鳳潯見狀,心念一動,纏著禦林軍統領,要求他給介紹南圖街道上的風景。


    “那是什麽地方?好熱鬧啊!!!”鳳潯不停的問問題,城牆外街道上的眼見之物,哪怕是賣糖人的,她都要問一遍,如此,也能給其他姐妹爭取機會,好好探查一下南圖的城牆,尤其是東城牆!她們需搞明白南圖禦林軍的換班時辰,如此才能利用換班的差檔,偷偷潛入。


    南圖另一頭的禦花園中,鳳九卿看著送在唇邊的糕點,聽著謝行止言不由衷的撒嬌後,頭都大了兩倍,表情有些為難,為配合後者,她張開紅唇,將謝行止手上的八寶點心咬了一小口,這南圖國不知怎麽了,人比不上鳳梧,連糕點都比不上!


    謝行止將手中剩餘的糕點一口塞進嘴裏,小聲問道:“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鳳九卿:“......”


    這還沒開始討好她,便覺著疲乏了?與她在一塊,不比念經好嗎?當然了,這些心裏話鳳九卿是不會對柿子說的,拍了拍後者的手背,安慰道:“怎麽也要扮上一個時辰!”


    “柿子,我渴了。”


    謝行止:“......”卿今日是怎麽迴事,頗有種蹬鼻子上眼的味道。


    “公主,那小僧喂你喝茶。”謝行止倒了杯茶,放在鳳九卿身前,看著後者並未動作,等人伺候的目光盯著他,他臉色一紅,將茶杯送在了鳳九卿的紅唇前。


    廣陵王躲在枯樹後麵,五指緊緊扣著樹幹眯著眼睛暗中偷窺,“好,好,聰敏幹的不錯。”隻要俘獲鳳梧公主的心,何愁鳳梧公主不站在他這邊!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但事情往往不會一帆風順的發展,總要經曆各種磨難,廣陵王正想著晚上該安排什麽宴席招待鳳九卿,一道突兀的聲音,自禦花園中響起,“光天化日,你們二人在做甚?”聲音中蘊含著幾分薄怒和不可置信,隱隱約約還夾雜著兩分傷懷。


    是誰在說話,誰這般膽大妄為,找死?廣陵王麵色一寒,他明明吩咐過,禁止任何人出入禦花園,誰都不許打擾鳳九卿與聰慧大師的好事!是誰?


    鳳九卿與謝行止二人,也被這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嚇了一跳,鳳九卿側目,上一秒還在與柿子談情的她,下一秒麵如寒冰,眼神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意。


    “李宸!!!”這個卑鄙小人,鳳九卿寧願看到的是廣陵王,也不願見著李宸,真倒胃口。


    感受到身旁人的情緒變化,謝行止抓住了鳳九卿的玉手,似宣誓主權般的牢牢的握在掌心裏,目光冷淡的看著李宸,“原來是,明宣國太子,是哪裏的風,把你給吹來了?”即便他被囚禁在皇宮一角,但有風報國這個百事通,朝堂上發生了什麽事,他都一清二楚,包括李宸如何羞辱鳳九卿與他的事。


    謝行止本以為李宸是個人物,沒想到,竟是個偽君子,自己失利做出卑鄙行徑不說,還在背後誹謗鳳九卿,臉麵著實難看,與這種人打交道,還不如被囚禁在樹洞裏的好。


    李宸沒有迴答謝行止的話,他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兩人互相交握的手,慢慢的染上了一抹猩紅,臉上夾雜著一絲戾氣,他追了鳳九卿半年,都沒有碰過鳳九卿的一根手指頭,憑什麽這個和尚就可以!這一切,原本是屬於他的。


    “秋天的惡風,叫人真不喜歡,柿子,我們換一處地方吧,免得讓人打擾了興致。”李宸就是那股子惡風,吹得人作嘔,眼下還要收拾廣陵王,鳳九卿懶得與李宸虛以為蛇,等她騰出手來,有李宸好看的!


    正好,謝行止也不想看到這個礙眼的家夥,兩人手牽著手站起身,走出涼亭!


    可偏偏,有人就是喜歡自討沒趣,李宸直接堵住兩人的出路,冷聲嗬斥道:“站住,不許走。”他們兩個想去哪做見不得人的事?


    妒火已經燒紅了眼睛。


    鳳九卿停下腳步,冰冷的目光似一把利劍直直的掃向了李宸,周身散發的寒意,任任何人看了,都要退避三尺,她一字一句,字正腔圓的迴問道:“憑你,也敢阻攔我?”一個沒落太子,無權無勢,外加一身不入流的武功,在鳳九卿麵前,什麽都不是,李宸以何身份攔她?


    鳳九卿鬆開謝行止的手,撫上腰間的軟劍,一步步逼近李宸,眸中的殺意,已經化作了實質,“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還是以為,在南圖國發生的事,遠在鳳梧的我不知曉?”嗖的一聲,軟劍出鞘,劍尖直指李宸的心髒處,隻要她手腕一抖,李宸的心髒,便會被她刺穿。


    李宸看著身前的劍,不知為何,心髒莫名的一痛,退後了一步,強撐起笑意,“你敢殺我?”即便心裏害怕,但他還是不願意在鳳九卿前失了麵子。


    停頓了半晌,長袍下的雙拳,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他不服,鳳九卿對他是有情義在的,無情又何來的恨,李宸目光一閃,閉上眼睛長長的唿出一口氣,再睜眼時,眸中的複雜之色,已然變成了決絕,他往前邁出一步,右手握住鳳九卿的長劍,直直的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他注視著鳳九卿的眼眸,想從中找到一絲波動,哪怕是一絲,也足矣證明,鳳九卿心中還是有他的。


    “那些話,都是氣話,你不明白嗎?”是他氣不過鳳九卿與謝行止在一塊,這些,都是他愛鳳九卿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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