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兩個字哽在了喉嚨中,謝行止又驚又喜,驚的是害怕鳳九卿被人發現,喜的是鳳九卿竟然想到來此處尋他。


    眾和尚見聰慧大師話音一頓,不解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前者臉上。


    為首的五位黃衣僧人欲言又止……


    聰慧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十二歲時便悟出了佛心,從小自持穩重,心靈空明,連得道的老僧們也自愧不如,今日怎會連佛號都念不利索了?臉上又何故出現了呆呆傻傻的表情?


    五人對視一眼,心中咯噔一聲,聰慧他好不容易脫離了鳳梧國的苦海,離開了那殺人不眨眼的粉麵骷髏,如今又被南圖國皇室遮住了眼睛嗎?五人誤以為聰慧是被皇宮的權利和金錢蒙蔽了雙眼,忘記了今日要講的經法,心中有些擔憂!


    正想著如何開口勸解時,佛殿的後堂突然走出了十位和尚,正是鳳九卿那日在南圖皇宮見到的一群人。


    她心神一凜,急忙低下了頭!


    好在這群和尚的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直接盤腿坐在了佛殿的側旁,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宋宛。


    謝行止定了定心神,心中暗唿一聲:“差點露餡。”他輕咳一聲,臉上恢複了淡漠,輕輕撥動念珠,開始講經說法。


    鳳九卿隱藏在宋宛身後,一邊聽著經文,一邊偷偷打量著十人,這些人從外貌衣著來看,與廣化寺的和尚一模一樣,但與廣化寺的和尚坐在一塊兒時……


    廣化寺的和尚慈眉善目,而這些人的眉宇間都帶著幾分兇狠之色,眼神銳利,不像是和尚,更像是蟄伏於黑夜的暗衛,還有,他們似乎與廣化寺的和尚並不相熟。


    甚至和鳳九卿一樣,在聽經時,忍不住的打哈欠,睡眼朦朧。


    “應該是廣陵王的侍衛。”廣陵王明麵上與假聰慧沆瀣一氣,背地裏卻在提防著後者,害怕假聰慧泄露秘密。


    謝行止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在鳳九卿的身上多停留了兩秒,見鳳九卿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時,心中的念頭突然間就不豁達了。


    他停止了原本的經文,話鋒一轉,突然間拔高聲音念道:“世間最大的苦,不在於身體上的疲憊勞累,而在於內心的空虛與折磨,人世間的一切煩惱和痛苦,都來源於人的分別心。”他特意咬重了分別兩個字。


    “內心的空虛和折磨?”鳳九卿瞳孔一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謝行止,光禿禿的腦袋在燈燭的照耀下格外明亮,他在說什麽?這是佛經?不會是講給她聽的吧?在眾僧人麵前?


    再看眾僧人聽的津津有味,有人點頭,有人皺眉思索,似乎這空虛和折磨,當真是佛經!


    見鳳九卿的目光重新迴到自己身上,謝行止嘴角輕輕揚起,“正如佛說,是故一切法,如鏡中像,無體可得……”


    鳳九卿本想在謝行止念完佛經後,找個機會與其傳遞消息讓謝行止留下,但謝行止心裏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於是乎,將一個時辰的講座,增加至了兩個半時辰,聽的眾人饑腸轆轆,上下眼皮子打架時,聰慧大師終於結束這場漫長又煎熬的講座。


    謝行止身邊隨行的十人,本想在講座結束後,將聰慧大師帶迴皇宮,但講座結束已是午夜時分,人在又累又餓的狀況下,意誌力會逐漸消退,底線也會一鬆再鬆,偏偏聰慧大師直接去了寺內的膳堂……


    同樣是素齋,但廣化寺的素齋與其他地方的素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豆腐青菜也能被做成色香味俱全的樣子,不亞於肉食的美味。


    在見到宋宛吃完了齋飯直接與僧人離開,期間並未與聰慧大師交談,十人身體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斷了,迅速坐在了謝行止四周的飯桌旁,開始狼吞虎咽。


    這裝和尚,不僅要剃頭發,還要吃素,廣陵王說他們太壯不像和尚,於是要求他們每日吃素,可皇宮裏的素齋,狗也不樂意吃。


    飯後,謝行止直接返迴了僧舍,作為佛子,他在廣化寺有單獨的僧舍,關上房門後,謝行止摸了摸腰間的迷魂香,這還是風報國給他的,正想著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迷暈外麵的人,好去找鳳九卿會麵。


    但就在此時,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似乎是東西落地之聲,他發出一聲輕唿,轉頭一看,鳳九卿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你,你怎麽來了?”外麵還守著這麽多人,剛問出口,謝行止便心中明了,難怪鳳九卿晚飯未多食,想必是早早的來此處等候著他,那這麽說,鳳九卿要在此處與他共度一夜?


    他雖是出家人,但也是男子,孤男寡女,成何體統,萬一被人看到豈不有損公主的清譽?不過公主的清譽早已敗光……


    正當柿子想入非非的時候,鳳九卿直接拉起謝行止的手,徑直向內堂走去。


    “等,等等。”謝行止小聲說了句。


    鳳九卿疑惑不解的抬眸看他,便見後者衝著房門處大喊了聲,“我餓了,去端些糕點和茶湯來。”


    鳳九卿:“……”


    屋外的十人,正平躺在院子裏的青石板上,不是他們不願意坐著,而是吃多了肚子撐的坐不起身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聰慧大師吃的比他們早,結束的比他們晚,幾人親眼看著聰慧大師吃了一碗豆腐花,八塊糕點,還有些許齋飯,三更半夜的,這是餓的哪門子?


    “你們兩個,速去速迴,省的他再出什麽幺蛾子!”十人中的頭領,無語的瞥了眼屋門的方向,不耐煩的咒罵了一聲。


    剛坐在榻上的兩人,自然而然的聽到了屋外的謾罵,眉宇間閃過一抹戾氣,小聲問道:“他們可有苛責你?”在廣化寺都是這般態度,可想而之,謝行止在皇宮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謝行止重新握住鳳九卿的手,一臉笑意的搖了搖頭。


    “他們不敢!”隻是吃不好睡不好難免會擺臉子!廣陵王的手下,素質極差,還是公主身邊的暗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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