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疼的趕緊出聲說:“不不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罵你。”


    “明天將欠我家的所有東西,都還迴來,欠地的還地,欠糧食的還糧食,欠錢的還錢,明天中午我沒有看到那些東西,老子不介意親自去你們家中討要,明白嗎?”


    男人為了讓流年抬腳,憋的臉色通紅的說:“明······明白,我知道了,你······你放過我吧。”


    流年將男人踢開說:“都給老子滾,別打擾我們休息。”


    聽到流年讓他們滾的聲音,地上的人爬著離開流年家的門口。


    那樣子跟狗一樣,真是有趣,真應該讓蘇果來看看這些平時欺負她的人此刻的醜樣。


    蘇果一次性睡到了晚上,當她起身的時候,她感覺渾身輕鬆。


    這是她五年來從來都沒有的感覺。


    她的身體也沒有那麽的痛了,盡管她的身體還是有那麽多的傷,青紫沒眼看。


    下床穿鞋,她走出房門。


    她記得她好像是媽帶迴家的,她還將那些欺負她的孩子趕走了。


    奇怪,以前她被欺負了,媽都會按著她的頭向那些欺負她的孩子道歉,為什麽這次沒有。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麽,明明是他們一直欺辱打罵她,她反抗還被自己親媽打,讓她別和人打架,在村子裏記得時刻低頭,才能過好日子。


    可是她隻是不想被人欺負,挨打了還不能還手嗎?


    後來她被人欺負了,她聽話,不還手,任由他們打,打完了,他們開心了,就不會再被打了。


    隻是她站著被人打,媽為什麽還是不滿意。


    為什麽要她反思自己呢?


    反思自己為什麽會被人欺負,反思他們為什麽不去欺負別人,就欺負她。


    明明她什麽也不知道啊!她什麽都不知道啊!


    蘇果走出房門看到堂屋的飯桌上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沒有人嗎?蘇果走過去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熱乎乎的,很香,菜湯的表麵浮現一層厚厚的油,饅頭的清香傳入鼻子裏,惹得她肚子咕咕叫。


    難道家裏是來了什麽客人嗎?為什麽飯菜這麽豐盛。


    流年端著盛好的湯過來,看見蘇果起床了,招唿她坐下。


    “果果,來嚐嚐媽做的飯味道怎麽樣?這些都是媽做的,都是給你做的。”


    蘇果看著豐盛的飯菜,不敢相信這些都是給她做的嗎?這怎麽可能。


    難道又是哪家的父母來找媽要賠償,媽做這些飯來招待他們的。


    流年看著蘇果眼神帶著探究的看著自己,明白她在想什麽。


    “果果,你放心,這些飯真的都是媽做給你吃的,沒有哪個孩子的父母來。


    再說了,就算來,也是他們賠償我們,咱們根本就不欠他們的。”


    蘇果聽流年的話,感覺今天的媽和以往有些不一樣。


    流年看著一直沒動的飯菜,塞了一個饅頭給蘇果。


    “啊哈哈,好了,別看了,飯都要涼了,趕緊吃,涼的飯菜不好吃。”


    蘇果拿著那個泛黑的饅頭,看著黃燦燦的玉米糊,還有吵的香噴噴的白菜和青菜。


    她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


    但是她看著流年吃的那麽香,自己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咕響了起來。


    不管了,先吃飽再說。


    今天晚上的飯菜是蘇果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吃晚飯的流年給蘇果準備好了熱水和幹淨的衣服讓她給自己洗洗。


    蘇果很聽流年的話,洗完就去睡覺了。


    隻是白天她睡的太久了,晚上的時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借著從窗戶溜進來的月光看著流年的臉。


    還是她見慣的那張臉,普普通通的,一對淺色的眉毛,一雙不大不小的垂眼,一個偏高的鼻梁,一張顏色淺淡的嘴唇,這麽普通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形成了流年的臉。


    不怎麽出眾的樣貌,丟在人群裏,gps都找不到的那種。


    蘇果看著流年的臉越看越出神,最後她看著流年的睡顏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流年給蘇果做了一頓普通的早飯,還煮了一個雞蛋。


    吃完飯,流年帶著蘇果去地裏收糧食。


    盡管地被那些流氓占了不少,可是地裏還有不少的糧食,收了,曬幹賣了,還能賺個一兩千。


    足夠蘇果上學頂一段時間。


    到了地裏,還有其他人在地裏,那些人看到流年來了。


    一個個的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距離流年比較近的人看見流年來了,想起了自己昨天被流年支配的恐懼,趕緊離她三米遠。


    蘇果拿著鐮刀,頭發還是像以前一樣散著,遮住自己的臉,低著頭跟在流年的身後。


    那些在外邊玩的孩子們看見流年帶著蘇果朝他們走去,以為是流年帶著蘇果找他們報仇的,丟下自己的玩具,不管夥伴,撒丫子就跑了。


    到了地裏,看著地裏那金燦燦的麥子隨風飄蕩,微風吹在了她的臉上,流年感受著風的親吻。


    蘇果不知道她媽對於外界細微的環境是什麽樣的感受,她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麵。


    流年看著蘇果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的模樣,感覺她要是在這麽低下去,就要得頸椎病了。


    “果果,來抬起頭來,看看遠處的麥子,長的怎麽樣?”


    蘇果聽她媽的話,抬起自己的腦袋,看了看那片長勢極好,顆粒飽滿,壓彎了麥稈的麥地。


    “長的好,今年的收成應該會不錯,隻是······”隻是村裏的人看她家的地長的這麽好,會來打秋風,她家原本不少的地,被人一點點侵蝕了。


    流年拍了拍蘇果的肩膀說:“果果放心,媽不會讓往年的事再發生了,媽一定會守住你,守住咱家的地,從今天起,任何人都別想再欺負咱們母女倆。”


    蘇果看著流年鍍了一層金光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光的緣故,她感覺此刻的媽好神聖,讓她不自覺的相信她。


    蘇果心想,可能是太陽光的緣故吧,但願今年她們的收成不再被人打秋風了,也能守住這最後的一塊地。


    流年給劃了一條線,那是屬於她們家地的範圍。


    蘇果看見了,嚇的趕忙出聲:“媽,你劃錯了,那不是······”


    咬了咬牙,蘇果憤恨的說:“那是別人家的地。”


    那地是被人偷去的,原本就是她們家的地,當初她們母女倆去找石頭媽理論的時候,媽還被石頭爸媽趕了出去。


    還有虎子爸媽,鐵頭爸媽,二強爸媽。


    都怪她,都怪她不是個兒子,是個女兒。


    都是她的錯,如果她當初生下來就是個男娃。


    那媽就不會被人欺負,家裏的糧食,地就不會被別人霸占了。


    自己有理也成了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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