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時間過去了二十年,當初隻是租了一年的房租,沒想到到頭來住了二十年。


    二十年時間,李大妞長大了,成了一位英姿颯爽的大姑娘了。


    流年也要走了。


    她走後,李大妞帶著李愛花出去遊山玩水。


    走在寬敞無比的路上,胡菲菲左瞧右瞅,給流年編了一個花環。


    “娘,好不好看。”


    流年看著那個花環慈愛的說,“嗯,好看。”


    胡菲菲舉著花環,“那我給娘戴上。”


    母女二人一人頭戴一頂花環,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


    走到一處村莊,村子口圍著一堆人,人們的吵鬧聲遠遠的就傳入了流年和胡菲菲的耳中。


    胡菲菲拉著流年去湊個熱鬧。


    當然兩人妖的身份是不能發現的,所以每經過一個地方就會做一次新的偽裝。


    “淹死她,淹死她。”


    “淹死這個狐狸精。”


    “呸,勾引男人的破爛貨。”


    “騷狐狸就該沉塘。”


    “淹死她”


    “淹死她”


    ······


    不絕於耳的‘淹死她’,‘騷貨’,‘狐狸精’,‘勾引男人’,‘不要臉’等等字眼,飄進胡菲菲的耳中,這些叫罵聲中還摻雜著一絲哭喊聲。


    “我沒有。”


    “不是的。”


    “我不想死。”


    胡菲菲忍不住蹙眉,她拉著流年擠到最前方。


    等穿越過由村民形成的人牆後,入眼便看見一個哭的撕心裂肺,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女孩被裝在豬籠裏,擺在高台上,底下是叫囂著淹死她的村民。


    胡菲菲不明所以,出了什麽事,為啥要把姑娘裝到籠子裏。


    她找了個大娘想問問緣由。


    “大娘,這姑娘是咋的了,咋就要沉塘呢?”


    大娘現在看熱鬧看的樂嗬,情緒激動,也沒管胡菲菲是不是他們村子的人,心裏就想和她八卦八卦。


    “你這姑娘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全村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


    胡菲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這不是當時沒在嘛,當然不知道了。”


    大娘擺擺手不跟胡菲菲計較,現如今應該趕緊和被人八卦才是最重要的。


    “我跟你說啊!”


    胡菲菲和大娘立馬低著頭,聚在一起八卦,流年在旁邊看著她們的動作,沒出聲。


    “那個女的,就是個狐狸精,看著年紀輕輕,長的也挺白淨好看的,咋就不幹人事呢?”


    大娘恨鐵不成鋼的歎息一聲。


    胡菲菲在聽到大娘罵那個女孩是狐狸精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不過她掩飾的很好,沒有讓外人看出來。


    “她咋就不幹人事呢?”


    大娘指著在豬籠裏拚命掙紮,想破籠而出的女孩說:“那女的她就是個騷的,比那勾欄裏的還騷,專門勾引男人。


    台子前個那個穿土黃色的男人,就是他,那妮子真是太不要臉了,長的挺俊的,咋就找了個有婦之夫呢?


    兩人在小樹林的時候,正巧被人婆娘抓住,你是不知道啊!


    當時他倆被抓住的時候,屁股都是光著的。


    哎喲,真是羞死人了。”


    胡菲菲順著大娘指著的地方看去。


    一個頭發打結,胡子拉碴,眼袋超大,眼神猥瑣,臉上不知道多少天沒洗臉,滿是汙垢的男人正和一個女人在爭吵。


    那女人應該就是男人的妻子了。


    站在高台上的男人出聲說:“時間到,將這個敗壞村風的女人沉塘。”


    女人聽到村長的聲音,掙紮的更加厲害。


    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抬起籠子,往池塘邊去。


    女人哭喊著,讓人救救她。


    “爹,娘,救救我,救救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勾搭三根叔。”


    “是三根叔強行把我拉到小樹林的,我真的沒有勾引三根叔,你們相信我啊!”


    “你們救救我啊!救救我。”


    “爹,娘。”


    底下,女人的爹娘看著自己養了十五年的女兒要被沉塘了,紛紛別過頭去,不去看這令他們心痛的一幕。


    胡菲菲想去救她,但是被流年拉走了。


    “娘,娘,你停下,我要迴去救她。”


    流年沒有聽她的話,一直走。


    胡菲菲掙脫流年的手。


    “哎呀!娘,你沒看見那個女孩就要死了嗎?我要去救她。”


    說完就要往後走,流年攔住她的去路。


    “你救不了她的。”


    胡菲菲不明白。


    “為什麽,娘,我們是妖,有法術,救一個凡人還救不了嗎?”


    流年一雙宛若夜空的眼睛盯著胡菲菲看。


    “菲菲,你信娘嗎?”


    “當然信啊!你是我娘,我不信你信誰?”


    “既然信娘,那就聽娘的,走吧,你救不了她的。”


    胡菲菲被流年說的雲裏霧裏的。


    她們是妖啊!為什麽救不了一個凡人。


    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女人的悲哀。


    這世間有千千萬萬像剛才那樣的女人,她們救不過來的。


    生在古代,可為豬,可為牛,可為羊,可為鳥,可為魚,可為蟲,……,可以是世間萬物仁和生靈,唯獨不可為女人。


    下一站,流年帶胡菲菲租了個房子住了下來。


    “啪”


    “老子讓你去就去,哪來的這麽多的廢話,再不去老子一拳偰死你。”


    兩個院子的隔音不太好,隔壁發生的事直接傳入了胡菲菲的耳中。


    胡菲菲正在擦桌子的手被這聲響嚇了一跳。


    第二天。


    “咚”


    “啪”


    “啪啪”


    “死婆娘,老子讓你做飯,飯呢?一天天的在家裏啥事都不幹,讓你做個飯都不做,老子娶你迴來幹啥。”


    第三天。


    “咚咚咚”


    “喂,給老子開門,快開門。”


    “咚咚咚”


    “快點,開門,不然等老子進去,老子打死你個懶婆娘。”


    “吱呀”一聲,木頭做的門開了。


    男人一腳踹在了女人略顯突出的肚子上。


    “死婆娘,老子讓你開個門都磨磨唧唧的,你在幹啥,是不是偷漢子了。


    在哪兒?那個野男人再哪兒?”


    “啪”


    一巴掌甩在女人的臉上,女人身下因為男人剛才的一腳而流下鮮紅的血液。


    女人疼的渾身抽搐。


    可是醉酒的男人好像沒有看到那一抹紅色,沒有感受到自己妻子的難受,自顧自的在妻子身上發泄自己在外麵所遭受的不滿。


    第四天。


    ······


    第五天。


    ······


    流年和胡菲菲來這裏一個月了,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隔壁的打鬥的聲音。


    胡菲菲之前見過女人,女人的臉上都是被男人打出的傷痕。


    嘴角流著血,臉色慘白的抱著一盆髒衣服去河邊洗衣服。


    明明這個女人剛剛流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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