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葉鴻飛伸出來的手指被甄溪知無情的給割斷了。


    “我的手!”


    葉鴻飛那叫一個十分淒慘。


    周圍立刻便有官兵紛紛拔出了刀來,指向了兄妹兩人。


    這時候,甄屹川總算像個爹的樣子了,他立刻將兩人護在身後,“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衝著我來。”


    葉鴻飛握著手指,一臉的陰鷙,他怒吼道,“給我把甄傲薇拖過來,將甄氏父子就在格殺勿論!”


    “是!”


    “你要殺誰?”


    一道厲喝傳來。


    眾人紛紛看去,就見一身黑衣黑袍的酷拽男子,大步上前,一腳便將葉鴻飛踹到了一邊,“拿著雞毛當令箭,你還就真的以為自己是根雞毛了?如果你膽敢壞了國師的大事,仔細你的腦袋!”


    看到了達安的出現,葉鴻飛當即強忍痛意,再不敢說話了,他知道,此人是國師的仙從,就算是厲帝都要敬重此人八分。


    而他,更是如同一隻螞蟻一般,就算此人要了他的命,厲帝都不會為他說半句話。


    “下官不敢。”


    葉鴻飛暗咬了咬牙,國師的意思是,不管甄府有多少人,仆人也好,部曲也罷,還有良妾賤妾一幹人等,盡管急於和甄府撇開關係,急於斷親的眾人,一律通通流放南蠻,不得從中阻撓。


    他雖然不解,但是為了得到甄傲薇,所以隻得借機成就兩人的名分,這樣,他才好借口將甄傲薇留下。


    至於以後他玩膩了,甄傲薇是死是活,就再與他無關了。


    可是,成親當口,卻被不懂事的容娘壞了事兒。


    他明明給了容娘承諾,會給她一個名分,她怎麽就會那麽蠢,聽不懂人話呢。


    孩子都有了,難道他會不認嗎?


    容娘自以為生了孩子就能將他綁在身邊,可男人嘛,哪個不貪財好色,哪個沒有個三妻四妾。


    用得著那麽著急嗎?


    眼見達安出了頭,甄傲薇倒是一臉意外,那個妖物,難道就真怕這夥炮灰跑路了嗎?


    居然還派身邊親近的人過來看一下才放心?


    可是,他們父女三人,誰都沒有開口,因為,開口就是廢話,不想說。


    頭一迴,父女三人,竟然這般默契了。


    倒是譚氏眼見有人來‘撐腰’了,她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文書,遞給了達安,“大人,明鑒,老身與那該死的甄屹川早就斷了親,這裏是斷親文書,我們一家人,和甄府可沒有半毛錢關係,還請大人明察秋毫啊。”


    達安順勢接過了譚氏手上的斷親文書,卻是看都不看,又扔到了甄傲薇的懷裏。


    甄傲薇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達安,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隻聽達安無情的宣布,“聖上有旨,不論斷親與否,男人女眷,仆從部曲、良妾賤妾,兒女年歲如何,全部發往南蠻,如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說罷,他便命令官差上前押解著。


    “聽說南蠻那邊瘟疫橫行,死了好多人啊,我們要真是被流放在那邊,就死定了啊……”


    “嗚嗚嗚……我不要被流放啊……我還沒活夠了,爹爹,我要過以前的好日子,我是吃不得苦的……”


    “三爺,你把我們發賣了吧,去花館也總比跟你流放要好,可憐孩子們還小,經不起折騰的……”


    “啪……”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頭,也不知道是誰挨了巴掌。


    “官爺,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是賤妾,是可以發賣的呀,律法分明規定了抄家流放,還輪不到賤妾的啊,為什麽啊……”


    “嗚嗚嗚,我不要死……”


    “相爺,你救救我們啊……”


    “婆婆,兒媳還年輕,孩子們也不想死,你就讓三爺休了我吧……”


    “對啊,婆婆,你就讓二爺也休了我吧,我迴娘家去,以後還能時常接濟你們啊……”


    “對對對,我也會讓娘家拿錢來的,甄府那麽缺銀子,咱們身上都身無長物,可怎麽好啊……”


    譚氏一夥人當即被推推攘攘,不論他們如何的大喊大叫,終是要被推出府去。


    達安全程沒有同甄傲薇說話,甄傲薇也沒有理會他。


    期間,甄燕燕神色瘋狂,大喊大叫的指著甄傲薇,“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哪裏會招來禍端進門,以前我們甄府的日子過得多好,自從你掌了家,府上的日子竟然越過越差,你還不是掃把星,是什麽?”


    “是她,一定是她!”


    有了甄燕燕的開頭,二房、三房、四房的人,不論大人小孩紛紛朝向甄傲薇指責了起來,他們似乎 找了一個喧泄口,便不再輕易的放過。


    譚氏更是捏緊了手裏頭的拐杖,如果不是她一把年紀打不過甄傲薇,她一定會給甄傲薇狠狠的個拐杖,就地打死了她去。


    “呸,大掃把星,生了一堆小掃把星。”


    甄溪知麵對這些人的怨恨指責,毫不猶豫罵了迴去。


    譚氏聽罷,頓時氣急敗壞的指向了甄溪知,“賤種,你說誰是掃把星!”


    “誰應誰就是!”


    “你!真是不知孝道。”


    “哼,你一口一個賤種,一口一個掃把星,就是個為老不尊的老貨!”


    譚氏硬生生的被甄溪知氣得心口疼,她又看向了甄屹川,“老大,你難道這般坐視不理,也不管管嗎?”


    聽到譚氏的叫喊聲,甄屹川絲毫不理會,居然率先抬步走出了甄府。


    此時,甄府的牌匾早已經被人摘下,踩成了幾塊。


    譚氏渾身顫抖,彎下腰心疼的摸了摸地上的牌匾,“你們這些遭天殺的,這可是先皇禦賜之物啊。”


    聽罷,甄傲薇卻是撇了撇嘴,如今的厲帝,連天下黎民百姓,他的王朝都不會再顧,滿腦子都是修仙,他哪裏還會管什麽先帝禦賜之物?


    真是癡人說夢!


    等她經過了達安身邊,達安似乎是刻意在此地等她一般,用著兩人才聽到的聲調說,“甄大小姐,我家主上要我為你帶句話。”


    此話一出,成功的讓甄傲薇停下了腳步,她瞥眼看去,等他繼續說下去。


    隻聽達安語氣森冷,“甄大小姐,我家主上祝你路上過得精彩萬分,保住小命,等他來取。”


    說完,達安便自顧自的走了。


    “嗬……”


    甄傲薇隻是輕笑一聲,絲毫不把這話放在眼底。


    她心裏暗道,誰要誰的命,還真說不定呢。


    想罷她幾步上前,追上了達安的步伐,隻留下一句,“告訴你家主上,讓他別死那麽快,他的命,隻能我來取。”


    說完,她不等達安的反應,便跟上了甄屹川的腳步。


    達安卻是一臉惡毒的看向甄傲薇的背影,“想要我家主上的命,憑你還不夠格。”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甄傲薇,一躍上馬,迴宮複命去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家主上非要自己跑這一趟,真是氣死他了。


    葉鴻飛帶領著一幹官兵,還以為能夠在甄府摸點油水,可是不光廚房都隻剩下一些爛菜葉子,就連幾個破爛箱子,裝的東西,全是些假貨,而且那些箱子的木料,還是平民百姓,用來打造棺材的木料,真是誨氣。


    這簡直就是瞎胡鬧一場,抄家隻抄個寂寞!


    甄府眾人的身上的綾羅綢緞早就被扒拉了下來,那些官兵眼見抄家抄了個空,也還扒拉幾件衣服轉手一賣,還是能得一些銀兩的,特別譚氏一夥人隻穿著裏麵的中衣,獨獨甄屹川父女三人,身上還衣著光鮮,倒還真是意外的顯眼。


    他們隻是被貶為庶民,並不是什麽犯人,自然也就用不著枷鎖了。


    沒人敢推壤著甄屹川父女三人,他們自在最前方走著,父女三人身上都是一抹紅,絲毫不顧及旁人異樣的眼光。


    可是身後的那些人,可就沒那麽好受了。


    特別是譚氏一夥人,更加遭罪些,那些官兵沒搜刮到多少東西,又不敢惹國師點名‘照顧’的人,自然就將全部的氣撒到了譚氏幾房人的身上了。


    “還不趕緊走,磨磨即即的作什麽?難道還當自己是什麽高門公子,千金小姐嗎?現在白送給人,都不會有人要。”


    可是這樣走在大街之上,滿街的百姓,早就拿齊了孵化不了小雞的臭雞蛋,還有些豬都不吃的爛菜葉子,朝向他們扔來。


    甄溪知一手抱劍,與甄傲薇,一左一右的,眼神犀利的護在甄屹川周圍,雖然有膽小的,不敢朝向他們扔去。


    但仍然有大膽的,躲著掩著,朝向她們扔了石頭出來。


    甄溪知十分準確的用劍鞘作擋,原模原樣的將石頭反彈了迴去。


    “啊喲,痛死我了……”


    甄溪知眉眼一笑,他果然是一打一個準。


    可是,他這樣子,成功激怒了更多的人,“我們一起砸過去,看他能接多少。”


    話音剛落,便有無數的爛菜葉子、臭雞蛋、大石頭,紛紛朝向他們扔來。


    甄傲薇毫不慌亂的,拿出了三把鐵傘,快速的遞給了甄溪知、甄屹川一人一把。


    三人都是有武藝在身的,這下子,三把鐵傘唿唿的轉。


    三人淡定的走在傘下,竟然絲毫沒有受傷。


    可他們身後的一些人,那可就慘叫聲一片。


    人群見打不到他們父女三人,便更將怒氣,發在了譚氏幾房人的身上。


    “當官的就會貪墨百姓銀錢,該殺!”


    “打死他們!”


    “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砸死他們!”


    “……”


    現在天色才剛蒙蒙亮,可是這些人卻是專門起了個大早,怕不是昨夜便得了消息,根本就興奮得沒睡好吧,也難為了他們去尋了些臭哄哄的東西來。


    刺耳的話聲聲入耳,甄溪知兩兄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倒是甄屹川的麵上如同打了霜了茄子一般,他連拿著鐵傘的力氣都弱了幾分,一個爛菜葉和一個臭雞蛋,居然借機趁虛而入。


    甄傲薇和甄溪知,當即紛紛跳開而來,兩兄妹還一臉嫌棄的看向了自家的便宜爹爹。


    真是臭死人了,可不能跟他們走在一起,真是丟人。


    好在,甄屹川的部曲們,紛紛跑上前,用自己的身體,將他死死的圍住。


    甄府的人,除了甄屹川父女三人以外,不管是下人還是譚氏那些人,都是養尊處優享受慣了的,哪裏承受得了周圍不知情百姓的辱罵和羞辱,好些個的身子,直接承受不住,就要暈了地去。


    可一旦有人暈過去,旁邊官兵的佩刀便架到他們的脖子上了,所以,他們隻能強撐著,連暈都不敢暈過去。


    一時間,當下便有人受不住,哭得稀裏嘩啦的。


    遊街半個時辰,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等到他們出了城,除卻甄溪知兩兄妹,像是平常逛街了一般,毫發無損,就連發型也不曾變。


    甄屹川連同他的部曲們,身上早已經是臭得不行了。


    更別提其餘人了。


    譚氏更是臭得差點暈了過去。


    押送他們的官差,將他們送至城門口,便轉迴了頭,畢竟,他們還忙著呢,他們還要抓時間去抄其餘的家族。


    甄府抄了個寂寞,希望別家不要再來寂寞了。


    押送的官差當下做了一個交接,便繼續走了一個時辰,押著浩浩蕩蕩的一百餘人來到了長亭邊。


    此時,天色也才大亮。


    到了這裏,眾人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都別跑遠了,就在這裏等著,一旦有人跑了,被抓了迴來,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甄府是被抄家流放,來到長亭的第一批人。


    他們在這裏等待其餘家族的人一同前來,再出發。


    所以,他們也有足夠的休息時間。


    一堆臭哄哄的人,當下便癱倒在地,也不敢抱作一團。


    譚氏隻覺得劫後餘生的感覺,連踹氣都粗了許多,再走下去,她甚至都感覺自己無法唿吸了。


    想當年,她年輕的時候,也隻是個農家女,自小便做慣了農活,力氣也不是一般的大。


    可自從入了甄府,過了養尊處優的日子之後,這身子骨反倒是越來越不如以前了。


    她進出都有人伺候著,出遠門,也能坐個馬車,幾十年來,好久不曾這般步行走路了。


    南蠻距離萬裏之遙,讓她全程步行,這可如何是好?


    她這身子骨,可是完全承受不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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