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瑄眸光流轉,嘴角上揚著淺淺的弧度,將話題拉了迴來:“趕緊錄吧,爹地還在家等我們迴去吃宵夜呢。”


    第五丞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神情專注地開始唱主歌部分,唱著唱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怎麽有道女聲貼著他的音軌?


    略帶滄桑的煙嗓和瑄瑄的輕靈飄逸完全不同,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啊!


    呃,想法有點跑偏了!


    重點是這聲音……


    哪來的?!


    錄音間裏總共就他和瑄瑄兩個人,外間也就劉麂,外加一鳥一狗。


    該不會是……


    “鬼啊!”第五丞誇張地抱住青瑄的腰,嚎叫起來。


    青瑄忍住掏耳朵的衝動,輕輕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隻是一隻地縛靈而已,她沒有惡意的。”


    “她肆意破壞我的音樂,這還叫沒有惡意?”


    第五丞無法容忍格格不入的煙嗓融入這支單曲,說到這事就連鬼也不怕了,環顧四周向看不見的敵人叫陣:“你給小爺出來!我保證打不死你!”


    劉麂:“……”


    還得是你,跟鬼提什麽專業素養,趕緊跑出來啊!


    沒看他都嚇得抱著狗頭瑟瑟發抖了麽。


    檮杌忍無可忍不再忍了,一爪子拍開劉麂,怒斥:“你特麽的給老子滾遠一點,區區地縛靈值得大唿小叫的?老子是公的!不接受任何同性投懷送抱!”


    劉麂被突然開口的二哈嚇得失聲。


    青瑄拍了拍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的表哥,指尖釋出一屢靈力打在角落那抹虛弱的鬼影上,讓她立時現了形。


    “裴媛!”


    “劉麂,好久不見。”


    裴媛攏了攏微亂的頭發,原本普通的長相因臉上的青紫傷痕而異常招眼,她頗為忌憚的看了眼青瑄,解釋道:“我、我隻是想完成自己的單曲,不是故意搗亂的。”


    青瑄用眼神向顯然認識這隻地縛靈的表哥和劉麂詢問。


    第五丞附在她耳畔,壓低聲音說明:“她生前得罪了姓花的那女人,被她派人狠狠收拾了一頓,結果打手一個用力過猛就把她給打死了……”


    裴媛的表情在聽到花圓的名字時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偏偏好死不死的,花圓挽著霍比的手走了進來,得意洋洋地說:“第五丞,你們第五家族不是很牛逼麽?看不起我們這些暴發戶,我就偏偏搶了你的第一錄音間,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我男朋友可是……”


    花圓的話還沒說完,喉嚨被突然閃現的裴媛狠狠扼住了。


    第五丞忍不住拍手叫好:“秀恩愛?死得快!就霍比這種五短身材的大老粗你都啃得下口,真是不挑!”


    “嗚嗚!”


    花圓人工加大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裴媛。


    “你也試試被人扼住喉嚨,窒息至死的滋味!”


    “……放……開……”


    第五丞俊秀的眉峰微微蹙起,小聲問袖手旁觀的青瑄:“是不是差不多了?再掐下去,姓花的真要一命嗚唿了。”


    “我還以為你想看她死呢。”青瑄調侃道。


    “那個,我隻是個人看她不順眼,沒權力決定她的生死,這世上還有法律呢。”


    青瑄讚賞地點點頭。


    第五丞不愧出自功德世家,三觀跟五官一樣正。


    靈力幻化成鞭,輕而易舉將裴緩拉離花圓身邊,瞅著虛弱地倒臥在地喘著粗氣的前受害者,她開口勸解:“你今天若殺傷她,下了陰司,閻王鬼帝才不管你有理沒理,先安排上刀山下油鍋的經典套餐讓你嚐嚐鮮,罪孽在身之魂即使身負冤屈也隻能入五濁惡世洗清前世罪過,花圓值得你賠上來生?”


    “我不甘心!”裴媛眼角流下一行血淚。


    “惡人自有天收。”


    “是嗎?”


    裴媛不斷搖頭,悲憤到極點慘笑出聲:“像我一樣遭受花圓迫害的人又豈止一兩個,她受到報應了嗎?沒有!非但活得如魚得水,歌後桂冠加身,演繹、綜藝一個不落,如今娛樂圈除了幾位影帝影後,誰還能有她風光?”


    “這樣啊。”青瑄托腮想了想,語出驚人:“那我就讓她一文不鳴,這樣你可願意放自己一馬,前往陰司受審?”


    裴媛抬眸凝視著她。


    耳中迴蕩著屬於青瑄的空靈歌聲,她有第五家族當靠山,說不定真能扳倒花圓,可是……為了僅一麵之緣的自己,得罪花家,沒人會這麽蠢。


    她的想法直白地傳遞給青瑄。


    青瑄嗬嗬笑了笑,指著嚇得花容失色的花圓,道:“幫你的理由?看整容臉不順眼,夠嗎?”


    要不是情勢太嚴峻,第五丞都想捧腹大笑了。


    小表妹的理由夠強大的。


    牆都不扶就服她。


    遺憾的是裴媛更願意相信自己,眼尾泛紅,周身陰氣大盛,顯然打算死也要拖花圓下地獄。


    此情此景惹來青瑄一歎。


    她手中的鞭子幻化成劍,朝花圓的腿砍了下去。


    檮杌:“……”又亂來!


    流雲忍不住讚:“幹得漂亮!惡人就該被惡人磨!”


    “會不會說話!”檮杌白了它一眼。


    劉麂先是被會說話的狗給嚇得不輕,如今就連青瑄帶來的鳥都開口吐槽,他的世界觀隻一瞬間就碎裂成了渣渣。


    青瑄神情冷漠地看著尖叫不休的花圓,長相十分辣眼睛的霍比早已被裴媛嚇得昏了過去。


    “吵死了,閉嘴!”


    “不要殺我!我隻是讓人嚇唬嚇唬裴媛,誰知道她反抗得那麽激烈,才會被那些小混混失手打死……”


    “哦,看來反抗激烈本身就是一種錯。”青瑄一副受教的表情,劍嘩啦一下切下花圓一條手臂。


    “啊!好痛!殺人是犯法的!”


    花圓激烈地掙紮著,狼狽的朝錄音間門口爬去。


    青瑄將手中的劍玩出花來,一下又一下地在花圓身上劃出奇型怪狀的圖案,甚至還玩心大起,蹲在她麵前,將劍化成小刀在人家白皙的大腿上刻下“天下第一賤”的字樣。


    裴媛看得目瞪眼呆,周身陰氣漸漸散去。


    劉麂手軟腿軟,還是堅強地拉扯住看起來比自己淡定得多的第五丞,小聲問:“不阻止你妹妹嗎?她簡直比閻王還恐怖,殺人不過頭點地,她朝姓花的娘們身上劃了少說也有幾十刀了吧?再這樣下去,姓花的非死給我們看不可。”


    “你見她流血了嗎?”第五丞白了好友一眼。


    “……”


    好像沒有。


    青瑄是怎麽做到的?刀刀到肉,照理說早該血流成河了。


    檮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劉麂,善心大發地解釋了句:“她鞭策的是花圓的靈魂,每一刀都烙在她的魂魄中,等來日她下了陰司地府,這些傷怎麽都遮掩不住,審判她的閻王不得思量幾分?若非罪大惡極之人又怎會被禦鬼師處以鞭魂之刑。”


    “禦鬼師……”


    劉麂看青瑄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崇敬。


    花圓的尖叫聲還在持續:“不要再割了!我沒有叫人殺死裴媛,隻是教訓她一番而已,我真的是無辜的!”


    “無辜?你竟然還敢說自己是無辜的!”裴媛身上幾乎要散盡的陰氣重新聚攏,幽怨化作有形有質的利器扼住花圓的喉嚨。


    青瑄見狀收起了靈力,歎息一聲:“執迷不悟!”


    指尖草草畫出一道禁錮符將裴媛圈禁其中。


    睨著執意要殺花圓報仇,從地縛靈墮落成惡靈的“前受害者”,青瑄再次點化她:“往事不可追,來日猶可期。”


    然而裴媛已經漸失理智,麵容扭曲如惡鬼,流著血淚的眼睛死死盯住花圓。


    花圓害怕得反而去抱青瑄的大腿,被流雲一爪子踹開了。


    他冷睨著她,嗤道:“什麽垃圾玩意兒也想碰她!”


    “幹得漂亮。”


    檮杌忍不住給火鳥點了個讚。


    流雲傲嬌地抬起下巴。


    青瑄重又畫了道破障符,符篆散發出瑩白的光芒籠罩在裴媛身上,鎮壓了她身上的戾氣,將自甘墮落之魂捆綁。


    指尖輕點裴媛的眉心,淡淡落下一句:“善惡終有報,花圓遲早要伏罪,放過自己,重新開始吧。”


    牛頭馬麵應召而出。


    他們朝青瑄行了個禮,瞥了眼與吉祥物無異的檮杌,鎖上裴媛就想走,又見花圓渾身是傷,忍不住提醒一句:“此人陽壽未盡。”


    “嗬,若盡了我早一腳送她下陰司了。”青瑄白了馬麵一眼。


    陰司公務員拭了拭額上的冷汗,鬥膽又提醒了一句:“那位……心情不太好,你若辦完了差事就早早迴去。”


    “哦。”


    大師兄心情不好?那真是太好了。


    青瑄露出一抹格外友善的笑容,揮揮手送別鬼差:“我遲早會迴去的,拜拜了您呐。”


    牛頭馬麵:“……”


    希望那位近期不要想到他們哥倆。


    不想成為炮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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