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迴憶起被主係統誘導控製的日子,他隻覺得恐怖。即便是不禁足,他也不想離開自己的府邸半步,依舊每日擔驚受怕。


    戚華茂已經死了,安國公也終於擺脫了軟禁,但他此刻也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甚至已經不能人道。


    到了現在,他才迴憶起了自己死去的原配姚夫人的好。


    他這次沒有留情麵,將阮氏送入了大牢。瘸了一條腿的戚弘新也被他趕出了府邸,同他斷絕了關係。


    這次事件之後,皇帝的身體也如同鳳明所料的,每況愈下。


    經曆了逼宮一事,他無心再理朝政。幹脆禪位,將皇位傳給了慕子晉。


    可慕子晉剛當上了皇帝,上朝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封了戚堯做一字並肩王,要讓他和自己平起平坐。


    還遣散後宮,要同戚堯成婚,讓他既做王爺又做他唯一的君後。


    大臣們不是不想反對,但這兩位都是神人,他們哪敢多說。


    沒看人家古丞相都帶頭高唿聖陛下聖明,還一臉欣賞的模樣。


    倒是慕成弘知道了這件事,氣得不行,立馬就去找慕子晉,可慕子晉壓根就不聽他的話。


    結果慕成弘一股明火上來,直接氣得病倒了,還中風癱在了床上,口不能言。


    此刻的慕成弘雖然名義上是太上皇,但卻失了勢。宮中的那些妃嬪,哪裏還願意來討好他這個廢人。


    隻有舒妃自請來照顧他,讓不少人聽到後,都感歎著舒妃娘娘的深情。


    但隻有慕成弘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是魔鬼。


    太上皇的寢殿裏,所有的宮人都隻守在外麵。


    平日裏,沒有舒妃的允許,沒人可以進來。


    舒妃拿著一杯茶,走到了癱在床上的慕成弘身邊,輕笑道:“皇上渴了吧?臣妾為您倒了杯茶。”


    說著,她便將手中滾熱的茶水,緩慢地傾倒在了慕成弘的臉上。


    “啊,啊!為,為……”慕成弘被燙得發出嘶啞的慘叫,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舒妃見狀,眼中的惡意更濃,開口道:“為什麽?你還敢問我為什麽?


    慕成弘你這個賤人,終於,你也有今天!是你害死了華兒,這些都是你該受的!”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我當初進宮,就是想救華兒出來,可是你卻害死了她!你該死!


    對了,我是不是還忘了告訴你?我在進宮前就吃了秘藥,根本就不能真的生育。當初,我生下的不過是個死胎。


    你疼愛多年的五皇子,壓根就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讓嬤嬤在宮外的乞丐堆裏隨意抱迴來的孤兒。


    哈哈哈哈哈!”


    “嗚,嗚嗚!”


    慕成弘聽到這話,氣得目眥欲裂,可舒妃卻笑得愈發猖狂暢快了。


    門外的宮人見怪不怪,就好似的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


    這樣的戲碼,最近每天都在上演。


    第59章 大婚


    等到舒妃撒夠了氣, 才離開了這裏。


    隻是走出寢殿,就見慕子晉和戚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外麵。


    “見過皇帝陛下, 見過未來君後。”


    舒妃對著二人規矩地行禮, 倒是一點兒不避諱讓他們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


    看著眼前穿著玄色皇袍的少年,舒妃眼含欣慰。


    雖然戚堯消滅主係統那日她不在,但事後也聽自己的哥哥威遠侯說起過當日神奇的狀況。


    國師都說了,戚堯是天選之人,她不相信國師會說謊。


    和不少人一樣,她也認為有戚堯在,慕子晉才能坐穩這個皇位,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是絕頂的相配。所以對戚堯的態度,自然也打從心底裏變了。


    “舒姨客氣了。”


    慕子晉點頭,隨後開口問道:“舒姨,老五的事兒, 您打算同他說嗎?”


    聽慕子晉提到了五皇子, 舒妃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她才輕輕的搖了搖頭:“元忠他是個好孩子, 他生性純孝, 能做他的母親,是我的福氣。


    我也知道自己這些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虧欠他許多, 但我想我還有機會可以彌補。


    我希望他以後可以一直無憂無慮。這些醃事兒, 還是不要讓他知道了。”


    慕子晉聞言點了點頭, 也不避著旁人,拉著戚堯的手離開。


    看著相攜而去的二人, 舒妃的眼底淚光閃爍。


    如果,當初自己不被那些俗世禮節所束縛,再勇敢一點兒,是不是也有機會能和鳳華在一起。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恍惚間,她仿佛又看到了幼時的場景,她陪著祖母去山上的廟裏祈福,貪玩兒迷了路,蹲在樹邊上哭了許久。


    直到一個穿著白裙,好像小仙女一般的可愛小姑娘突然出現。


    她走過來,拿帕子擦掉自己的眼淚。


    告訴她不要怕,說會送她迴家……


    另一邊,走出了很遠,慕子晉這才轉頭對著身旁的戚堯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下子戚堯哥哥放心了?真是的,怎麽都不多操心操心我,淨是擔心別人的事兒。”


    慕子晉小聲抱怨,語氣裏的醋意明顯。


    戚堯聞言好笑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乖乖,別說你不在意小五,你也是將他當成兄弟的,不是嗎?”


    慕子晉沒有反駁,他隻是,對戚堯的占有欲強了些,又有點兒愛吃醋罷了。


    慕子晉臉皮很厚的想著,壓根兒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問題,還更近地貼到了戚堯的身上,抱著人一邊占便宜,一邊輕聲道:“好嘛戚堯哥哥,別說我了,後天就大婚了,我們快去試試新改好的婚服吧!”


    聽慕子晉說要試婚服,戚堯臉頰微紅,想起了上次試衣服的場景,輕咳了一聲,說道:“那你這次可不要再……”


    說到一半,似乎也意識到了慕子晉的得寸進尺,以及自己那個總忍不住縱容對方的性子,無奈道:“總之,不要又把婚服弄髒了。”


    慕子晉聽到這話,笑著說道:“知道了,還不是哥哥穿著婚服的樣子太誘人了,我把持不住。”


    說到這裏,見戚堯似乎要發怒,才趕忙轉移話題道:“哥哥我錯了,上次的婚服我不太滿意才沒注意的,這迴的款式細節都是我親自選的,我一定會小心的!”


    兩日後,帝後大婚。


    戚堯和慕子晉同穿著盛裝,站在文武百官的麵前。


    因為戚堯是男子,款式自然做了更改,同慕子晉的服飾差不多,隻是上麵的圖案和慕子晉的不同。


    他的頭上戴著金色鑲嵌寶石的頭冠,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的神色也是難得的莊重。


    兩個人花費了一上午才走完了祭祀了流程,中午簡單的吃了午膳,還要準備參加下午的宮宴。


    宮宴上,除了文武百官,戚堯的外祖姚家也全都被奉為了上賓。


    戚家大哥和戚馨兒,還有戚玉蘭和十二也都來了。


    姚家的老夫婦看著自己的小外孫竟然成了一字並肩王,還成了君後,心中無不感歎命運的神奇。


    但看到戚堯和慕子晉對視時候流露出的愛意,卻也欣慰。


    姚老爺子握住了一旁妻子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


    他們已經用了一生來驗證,同相愛的人相守,才是最為重要的。


    相信他們的女兒若是泉下有知,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應當也是會覺得欣慰的吧。


    鳳明依舊和袁休白黏在一起。


    眾人看到向來是高嶺之花的國師竟然這般溫柔地拉著身旁的紅衣男人說話,臉上還自始至終都帶著笑,都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果然,再高冷的人,隻要沾染了情愛,在麵對那個意中人的時候,也會變得不同。


    戚堯後來還找過鳳明,想要問如何解除兩個人身上的情蠱。


    鳳明卻隻是笑著搖頭:“若兩個人的感情自始至終未變,甚至有著同生共死的決心。情蠱,也隻是會加深愛侶之間的聯係罷了。”


    聽到這話,戚堯覺得自己似乎窺視到了慕子晉隱秘心思的一角,便沒再說什麽解開情蠱的話。


    舒妃和五皇子慕元忠坐在一起,兩個人談笑著什麽。


    “忠兒,快嚐嚐這魚肉,滋味相當不錯,母妃把魚刺都幫你挑幹淨了。”舒妃溫柔道。


    慕元忠聞言,一口將魚吃到了嘴裏,誇張地稱讚著魚肉的鮮美,還不忘了給自己的母妃布菜,臉上的高興顯而易見。


    隻是偶爾掃到同慕子晉同坐在龍椅上的戚堯,表情有些糾結。


    現在戚堯是君後了,和二哥都平起平坐了,那以後自己還能找他切磋練武嗎?


    太上皇和安國公都沒有來。


    慕成弘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想爬都爬不起來。


    至於戚承安,則是沒有臉來。


    不知道怎麽的,他被自己的愛妾打罵折磨到不舉的事兒竟然被散播出去了,他現在隻要出門見到認識的人,便覺得他們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自己。


    所以現在安國公根本就沒有勇氣出門,每日隻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整個人的脾氣也愈發的陰鬱古怪了。


    然而這些,都沒有人在意。


    帝王的婚事十分盛大,舉國歡慶,慕子晉還大赦天下。


    夜裏,操勞了一天的二人終於迴到了寢宮。


    台子上的紅燭在燃燒著,整個房間也都被布置得紅彤彤的,分外喜慶。


    戚堯就在慕子晉的身旁,兩個人一起走到桌子前,喝下了交杯酒。之後,一同看似淡定地洗漱。


    等收拾打理好,要寬下外袍。戚堯才終於忍不住握了握手心,流露出一些緊張來。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戚堯在心裏寬慰自己。沒辦法,他這不是頭一次結婚,緊張是正常的。


    一旁的慕子晉見狀,臉上的笑容愈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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