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男人含糊地應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顧傾秋伸手用力掐了一把男人的臉頰:“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老實交代!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男人低頭,看到顧傾秋瞪圓的眼睛,不知為何,感覺特別像一隻自以為很兇的小奶貓。


    “你想知道什麽,你問吧。”


    顧傾秋沉吟片刻:“那幾個係統,什麽惡毒女配專做主角愛情道路上的阻礙係統,那什麽不和男主貼貼就去死係統還有057號係統,都是你操控的吧?是你做出來的ai?”


    “是的。”男人這迴承認得很幹脆。


    “目的呢?”顧傾秋莫名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指,“……你不會告訴我隻是為了好玩吧?”


    “……對不起。”男人迴答。


    “你真是覺得這樣好玩?”顧傾秋感覺心下一沉,雖然直覺告訴她男人在說謊,可是……


    “不是的!”男人馬上否認,他似乎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眼睛一閉,心一橫,幹脆直接把事實說了出來:“我隻是想讓你愛上我,想體驗一下被你攻略、被你在乎和被你愛著的感覺罷了。”


    “什麽?”顧傾秋愣住了,她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男人的眼神有些黯淡:“我看到了,你前兩周的周末分別和三個男人一起吃飯了。”


    “額……”顧傾秋的眼神瞬間有些尷尬:“那是我親戚和朋友非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我推脫不過隻能去了,不過我都跟他們說清楚了,說我現在在打拚事業,沒有要談戀愛的想法。”


    “哦,你不想談戀愛啊……”男人聽到這解釋不僅沒有得到安慰,反而更難受了。


    “也不是……哎呀……算了……這個一會再說!”顧傾秋支支吾吾半天,幹脆繼續問問題:“你不是說想體驗被我攻略、被我在乎和被我愛著的感覺嗎?那你一開始給我整什麽女配係統呢?”


    男人的眼神有些飄忽:“我這不是怕一上來就搞太明顯了嗎?怕引起你的懷疑,而且女配係統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你不是覺得女配係統都沒給你安排什麽任務嗎?每天都過得很輕鬆,隨便演一會戲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是在利用它收集你的作息習慣、飲食愛好之類的信息的,有了這些內容我才能投其所好設計男主形象。”


    “……你是傻子吧。”顧傾秋大為震驚,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誰說不是呢?”男人苦笑兩聲:“我因為你,可能把世界上最傻的傻事都做了一個遍呢。”


    顧傾秋看著男人英俊瘦削的側臉,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香水味:“那確實,你夾帶私貨有點明顯啊,其實每個男主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你的影子吧。”


    “是啊,不然我費這麽大勁幹嘛呢?”男人歎息:“我覺得要是你能愛上一個男人,而我身上恰好有這個男人的特質,是不是你愛上我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呢?如果你能愛上很多個男人,但是我身上又有你愛上很多個男人的特質,你是不是愛上我的可能性更大了呢?”


    “你真是……”顧傾秋突然也歎了口氣:“既然這樣,你一開始為什麽要騙我呢?你知道我當時心裏是怎麽想的嗎?你用一個本不存在的身份接近我,本就注定了不會和我正式開展一段關係的。”


    男人沉默了,兩人此刻都知道,顧傾秋現在說的並不是係統世界中發生的故事,而是幾年前。


    那時候顧傾秋還不是社畜,而是一個真正的女大學生,男人也一樣,隻不過比顧傾秋大兩屆,是隔壁大學的,不算完全是她的學長,而且也不是同一個專業的,隻是因為兩個大學離得非常近,所以兩校學生經常來往,學校也經常組織官方的聯誼活動。


    一來二去,兩人也熟絡上了,也互相加上了好友,男人告訴顧傾秋,他叫“鄒敬西”,於是顧傾秋就叫他“鄒學長”。


    鄒敬西長相很英俊,所以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活動的視線中心,再加上昂貴的穿著和優秀的談吐,成為了全校女生的追捧對象,他參與的活動每次都會有許多女生搶著參加。


    對於優秀又帥氣的男生,顧傾秋自然也是欣賞的,隻是沒有像其他女生那樣狂熱罷了,因為她很清楚,和鄒敬西相比,自己實在是太普通了,長相雖然好看,也稱得上是美女,可是也沒有到校花級別。


    家庭條件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沒到窮苦的地步,但是也隻能勉強算上小康,父母還離異各自有了新家庭,在顧傾秋上大學以後都隻能做到輪流給她打生活費,這也是為什麽顧傾秋不得不頻繁參加各自校園活動,這樣更有利用申請獎學金和優秀學生代表。


    但轉變就發生在一個活動上。


    那是一個海邊露營活動,本來是顧傾秋自己學校組織的,但隔壁大學有不少同學也想跟著來,於是學生會一合計,也同意了他們的請求,隻不過他們當然也需要自費。


    顧傾秋也算不上不合群,隻是活動一結束總喜歡一個人待著靜一靜,於是傍晚便脫了鞋子光腳走在海邊,感受著還留著太陽餘溫的沙子。


    遠處傳來幾個女生的笑聲,顧傾秋轉頭看去,便看到鄒敬西被幾個女生團團圍住,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但在接觸到顧傾秋的視線時卻突然一愣,連嘴角的笑意都收斂了一點。


    顧傾秋覺得也許是自己的注視打擾到他們了,於是報以歉意一笑,繼續低頭踩著沙子,一路沿著海岸線往前走,越走越遠,幾乎遠離了人群,直到聽不清楚大家聊天的聲音。


    天黑了,海風吹得顧傾秋一陣愜意,她伸了個懶腰,感覺有些懨懨的,突然,海水似乎開始漲潮了,從顧傾秋的腳踝漲到了小腿肚。


    說實話,這確實是顧傾秋的鍋,她低估了大自然的力量,她覺得自己一個快一百斤重的成年人怎麽可能會被幾個海浪卷跑呢?


    況且海水冰冰涼涼的,讓她有些舒服,甚至有點想換上泳衣下海遊兩圈,可是突然,一個大浪朝著顧傾秋湧來,直接打濕了她胸口的衣服,她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於是想要轉身向岸上走去,可是在轉身的瞬間,身後一個大浪再次湧來,像是一個大手的推力,直接把顧傾秋推倒在了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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