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秋“醒”了,醒得很突兀,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特洛耶的問題的時候,她沉默了,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迴到了海底。


    這次她醒來時,周圍是熟悉的石頭屋景象,眼前是特洛耶瀑布般垂落的頭發,他背對著顧傾秋,但是顧傾秋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不是很開心,於是直起身戳了戳他的背部,“特洛耶。”


    特洛耶扭過頭,不太開心的表情都沒有要收斂的意思,“cad atá suas?”


    道具失效了,特洛耶的語言又變成了晦澀難懂的人魚語,但好在這個單詞顧傾秋學習過,這是“什麽事”的意思。


    “你不高興嗎?”顧傾秋問他,為了避免他看不懂,還用手指把嘴角拉成了一個別扭的向上翹著的角度。


    特洛耶皺了皺眉頭,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用冰涼的手掌撫上了顧傾秋光滑的大腿:“an bhfuil sé bron fos?”


    這下顧傾秋是完全聽不懂了,她揣測了一下特洛耶的意思,也搖了搖頭:“我沒事,我不疼,我還好,就是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說到這裏,顧傾秋頓了頓,抬頭直視著特洛耶的眼神,這個“夢”實在是太怪異了,太真實了,而且夢境中的另外一個男主角就在她麵前。


    在醒來之前,特洛耶似乎就不太高興,醒來之後看到的特洛耶似乎也不太高興。


    難道人魚還有操縱夢境或者潛入她意識之中的能力?


    但很快顧傾秋就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特洛耶似乎並沒有對她表現得過分熱情,和“夢”裏的態度截然不同,甚至和前幾天也差不多,除了帶了點藥膏迴來塗抹在顧傾秋的腿部,兩人似乎也沒有其他進一步的親密動作了。


    想到了之前還問到答案的問題,顧傾秋再次叫出了057號係統。


    現在她可是意識清醒的狀態,別想這麽簡單把她糊弄過去!


    但057號係統不知是早就預料到顧傾秋會找自己,還是已經提前想好了說辭,它的語氣聽起來沒什麽起伏。


    【什麽事?】


    顧傾秋:“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057號係統:【嗯。】


    顧傾秋:“我夢到了特洛耶,你知道嗎?”


    057號係統:【不知道,宿主的夢境屬於隱私,係統無法窺探。】


    隱私是嗎?但如果不是夢呢?而且還有一個問題。


    “幫我查詢一下現在的經驗條進度吧。”


    057號係統:【35%。】


    “哦?是嗎?”顧傾秋笑得別有意味:“你的工作內容和男主係統是完全重合的是嗎?”


    057號係統:【……】


    “你們係統的福利是不是不好啊?”顧傾秋乘勝追擊:“不然你的工作積極性不會這麽低下吧?”


    【我說了我是來接替男主係統工作的,宿主還有其他的疑問嗎?】


    “沒有了。”顧傾秋摸著腿,表情若有所思。


    她的腿部已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鱗片紋路,看起來和陸地上那些“變異”的人似乎有點像。


    特洛耶也沒有亂跑,隻是他的情緒一直很萎靡,坐在角落裏做手工,幾乎沒有抬頭看過顧傾秋在幹嘛。


    相反的是,顧傾秋卻一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發旋看。


    他的情緒很不對勁,按照正常情況,他之前還喜歡找顧傾秋一起玩遊戲,還做了這麽親密的事情,沒理由突然變得這麽“冷淡”,像是一個得到手就不管不顧的渣男一樣。


    不對,太奇怪了,可是如果那個“夢”和特洛耶有關也和奇怪,他製造這個“夢”的目的是什麽呢?


    想知道顧傾秋喜不喜歡他?想知道顧傾秋心中真正在意的東西是什麽?或者願不願意孤注一擲和他在一起?


    思來想去,顧傾秋竟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隻是這個想法讓她有一瞬間的凝滯。


    在學生時代,顧傾秋就學過一個實驗術語,叫做“控製變量法”,而多年陸陸續續看電視劇和小說的經驗也告訴她,“兇手”肯定是已經出現在這個世界中的人。


    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先見到的是在酒館的顧客,雖然她一上來就得罪了人,倒酒時灑在了顧客身上,到這不值得讓顧客報複她,雖然有“動機”但是不足夠。


    同樣情況也可以排除許多接觸過的人,如果接觸層麵不深,沒必要下這麽大功夫整這麽一出。


    綜上所述,排除後還有“嫌疑”的人,就是父親、母親、巫師和特洛耶了。


    當然,還有一個算不上是“人”的東西——057號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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