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秋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那就好。”季叔叔對顧傾秋的識趣很滿意,他拿出手機,“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顧傾秋報了一串數字,季叔叔當場給顧傾秋打了一個電話,“這是我的號碼,你存好,等你出院了給我打電話。”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分說的態度。


    “……好。”顧傾秋答應了。


    季星嶠父母二人離開後,病房裏恢複了寂靜和黑暗。


    顧傾秋知道,在這個世界,感情是非常不值得一提的東西,身份和契合度才是人們擇偶的標準。


    在欲望的支配下,omega和alpha結合,他們會像動物一樣,極力地渴求對方、索取對方,身體完全被支配,但是一切結束了之後呢?


    omega可以對任何一個alpha動情,alpha也可以因為欲望和釋放著誘人信息素的任何一個omega結合。


    即使alpha永久標記一個omega,也不代表他真的愛上了這個omega,也許隻是……合適罷了。


    季星嶠父母這次來,不知道季星嶠知不知道,或者……這也是他借父母之口敲打自己,讓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是嗎?


    顧傾秋覺得有些委屈,竟然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在觸摸到眼眶溫熱的濕意時,她震驚了——她好歹也經曆了這麽多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會因為三言兩語而難過的人,怎麽會突然哭了?


    她慌亂得不行,又開始心裏默默唿喊係統,好在這一次係統出現得很快。


    男主係統:【宿主大人?你怎麽哭了?】


    顧傾秋哭得更厲害了,從簡單的抽泣變成嚎啕大哭:【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變成這樣啊?】


    男主係統沒說話,但滋滋的電流聲讓顧傾秋知道它還沒有離開。


    半晌後,男主係統得出了結論:【宿主大人,我掃描了你的身體並沒有發現異常,應該是應omega分泌的身體激素影響,讓你變得情緒敏感了。】


    顧傾秋:【……還會這樣?】


    男主係統:【是的,這應該屬於abo世界的自帶屬性,沒有辦法避免,確實有可能讓宿主大人完成任務增加一些難度,但宿主大人最好還是自己克服一下。除此之外,發情期時宿主的身體也會受到很大影響,甚至難以控製自己的行為和情緒。】


    顧傾秋:【……就像我之前和季星嶠做信息素契合度測試時那樣?我變得好奇怪啊……】


    男主係統:【應該會比那個反應更厲害些,畢竟那隻是通過藥物引發的假性發情期,目的隻是為了收集信息素,還及時給宿主打了抑製劑。】


    顧傾秋:【天呐……我得緩緩……】


    但突然間門口響起了突兀的敲門聲,顧傾秋嚇得一愣。


    又是誰?現在還不到章心艾的下班時間呀?


    當看到進來的人是季星嶠後,顧傾秋才慌亂地想要擦幹臉上的淚痕。


    季星嶠也看到了這一幕,他看起來有些低氣壓,抽了幾張紙巾遞給顧傾秋,“是不是我爸媽跟你說了什麽?”


    顧傾秋搖搖頭,雖然她確實是因為這個才情緒不穩定的,但是怎麽能跟季星嶠實話實說呢?


    季星嶠果然看出來顧傾秋在撒謊了,問題就出在他又不知道怎麽安慰人,最後隻能道:“你別聽他們胡說。”


    顧傾秋擦了擦眼淚,“你今天怎麽沒想吐了?”


    季星嶠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今天早上做了信息度契合度測試吧,早上吐夠了。”


    “啊?”顧傾秋既心疼又好奇,“你是怎麽做的?醫生也給你了打了什麽藥劑嗎?”


    “沒有。”季星嶠道:“醫生帶我去了一個房間讓我靜坐了半個小時,給我全身貼了十幾個檢測儀器,然後給我嗅了十幾管不知道什麽東西,問我的感受並觀察我的身體反應。”


    “十幾管?”顧傾秋驚訝道:“這麽多?”


    “其實實際的檢測樣本隻有一管。”季星嶠解釋道:“其他是為了對照,也是為了保證我的嗅覺還正常,有一些是醋或者咖啡,有些是白開水,還有些不知道從哪來的信息素,惡心得很,我一聞就吐了。”


    在季星嶠的描述中,顧傾秋沒有聽到“水蜜桃”這個關鍵詞,有些失落,但又不敢主動提起,於是兩人又沉默了。


    季星嶠顯然很習慣這種沉默的氛圍,一定也不覺得尷尬,見顧傾秋沒有再繼續發問的意圖,自顧自地拿出了手機開始玩,簡直把顧傾秋的病房當作他自己家一樣。


    顧傾秋倒是有些受不了,“你怎麽不迴家呀?”


    季星嶠抬眼,“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


    “我很喜歡跟你待在一起。”


    這是什麽意思?


    顧傾秋感覺自己的情緒又不受自己控製了,努力用平穩的語氣詢問道:“因為你的病不發作了?”


    季星嶠簡短地“嗯”了一聲。


    得到答案的顧傾秋並沒有開心,而是更加糾結了。


    季星嶠待到了章心艾下班前五分鍾離開了,可能怕碰上解釋不清。


    之前還沒察覺,季星嶠一走,顧傾秋就覺得空氣變得冷漠了起來,空氣裏殘存的季星嶠的味道讓她更加寂寞了。


    等等……季星嶠的味道?


    顧傾秋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也開始對氣味敏感了起來,但不知道是因為她對季星嶠的味道變得敏感,還是omega對alpha的味道敏感。


    而且……季星嶠身上的味道,總讓顧傾秋有種熟悉感,但她一時又想不起來那是什麽味道,總覺得不是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


    是在什麽時候聞到過呢?是不是別的世界的哪個男主用過類似的香水味呢?


    想不出答案,顧傾秋幹脆晃晃腦袋開始停止胡思亂想,繼而打開了手機上剛剛緩存好的《abo生理知識大賞》開始認真學習起來。


    上麵的一些插圖和文字描述看得顧傾秋臉紅心跳,這種課本要是放在別的世界估計都會因為黃暴被禁吧!


    在學習完生理構造和標記行為後,顧傾秋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這麽搞真的不會出事嗎?


    當然——


    幾個月後的顧傾秋現身說法:確實不會出事,但是過程真的很嚇人,就是“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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