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啊?”顧傾秋仔細迴想了一下,自己醒來以後就迴楚江王殿了,走之前和戚懷瑾也沒有發生爭執。


    “是嗎?”淑儀歎口氣,“昨天大人一天都沉著臉,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連飯都沒吃幾口,時不時還要走神一會,我跟他說話都要說兩三遍他才會有反應。”


    這應該跟自己沒啥關係吧?難道是厲鬼的事件背後有什麽棘手的情況出現嗎?冥界的調查結果還沒有正式出來,看來一會得好好跟戚懷瑾溝通一下這件事了。


    眾鬼又喧鬧了一會,直到天邊泛起微微的亮白,陸陸續續地有鬼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演唱會默契地結束了,眾鬼歸位,香火店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窗外有風聲、鳥鳴聲,遠處似乎還有若有若無的犬吠雞鳴聲,陽界倒是呈現出一副平和安逸的模樣。


    ……


    戚懷瑾一如既往地起了床,洗漱時注意到自己竟然有一些黑眼圈,對著鏡子愣了好久,往常點了安神香,他都會睡得很安穩,但不知為何昨晚竟然有些失眠。


    他拒絕了小女鬼“以身相許”的要求後小女鬼就失蹤了,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過,不知道去了哪裏。


    明明是他先拒絕的,他又為何做出這般姿態呢?


    理智說,這是正確的做法,他和顧傾秋本就不可能,他一直在抑製自己的本能,不再靠近她、不再接觸她,可是她願意為自己受傷,在危機時刻擋在自己麵前,自己是不是對她太殘忍了呢?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她應該會想明白的吧,但是見不到她……說不難過是假的,說不遺憾也是假的。


    腳步不知不覺就停在了書房門口,戚懷瑾的目光定格在了書桌上的黃符上,好像……少了一張?


    戚懷瑾愣了愣,她迴來過了?什麽時候?自己睡著錯過了嗎?


    為什麽不叫醒自己呢?她就沒有什麽話想說嗎?


    戚懷瑾很少有衝動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第一次沒有在正式和有必要的場合使用尋鬼符,“六合之間,四海之內,妖孽匿蹤,一符尋跡!去!”


    指尖捏著的符咒應聲碎成了一道淡淡的白光,戚懷瑾便朝著白光的方向走去,但越走越覺得白光指引的方向不太對勁,而他最終停在了自己的香火店門口,白光緩緩消失了。


    顧傾秋在這裏?


    戚懷瑾用奇妙的心情推開了已經推開過成千上萬次的門,香火店裏一片寂靜,一眼望去沒有看到顧傾秋的身影。


    她在躲自己嗎?


    戚懷瑾的臉又沉了下來,他隨手拿了一本書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想要看書轉移注意力,卻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眼神完全無法聚焦在書本上。


    這時,書桌下傳來一個輕飄飄的女聲,“那個……你書好像拿反了……”


    戚懷瑾“刷”的一聲合上了書扔在書桌上,拉著椅子後退了幾步,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你蹲我書桌下麵幹嘛?”


    “我本來是想坐在你的椅子上休息一會的……”顧傾秋有些尷尬,“然後突然聽到你推門進來的聲音,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藏起來,結果你進來也不說話,拿著一本書不知道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怎麽開口打招唿……而且總覺得這個姿勢怪怪的,很像一些特殊動作片裏的情節……”


    “什麽特殊動作片?”一絲疑惑閃過戚懷瑾的雙眼,但他也知道小女鬼一天到晚腦迴路清奇,“算了,你先出來再說吧。”


    “噢……”顧傾秋聽話地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趁戚懷瑾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他,“戚大師,你想不想我?”


    戚懷瑾的“想”字差點說出口,最後還是理智讓他推開了顧傾秋,理了理衣服,“我們也就一天沒見。”


    “好吧……”顧傾秋有些失落。


    “那個……你昨天去哪裏了?”戚懷瑾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迴家了呀。”顧傾秋有問必答,“對了,我受傷的這段時間你們查清楚那個厲鬼的來源了嗎?”


    迴家?小女鬼在冥界還有家人嗎?所以她不是因為被自己拒絕才離開的……


    雖然心中還有疑問,但是戚懷瑾的心情意外地好了許多,還是先迴答了顧傾秋的問題,“那隻鬼像是被戾氣汙染了一樣,已經沒有神智了,被冥界來的鬼差帶走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發現楚江中不知怎麽開了一扇連接冥界和陽界的暗門。”


    “楚江中?”顧傾秋麵露訝異,“怎麽會?”


    “確實詭異。”戚懷瑾的表情也很嚴肅,“理論上除了墓地和閻王十殿,不應該出現能溝通陰陽的地標的,這不符合常理。”


    “那除了這個,還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嗎?”顧傾秋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戚懷瑾搖了搖頭,“除了偶爾有人落水失蹤,並沒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我們也找了其他江河落水的頻率和楚江近幾年落水人數的名單和數據對比分析過,楚江出現意外的頻率並沒有明顯異常,政府也不可能阻止所有居民和遊客不靠近楚江。”


    那確實是這樣。


    不過這不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有這樣能溝通陰陽的暗門出現,常常會伴隨著災難和異常事件,比如曾經在某動物園出現了這樣溝通陰陽的暗門,動物園裏的動物就受到了影響,變得狂躁不受控製,還屢屢發生傷害遊客的事件。


    而某次暗門出現在了某村莊的小溪裏,穿用溪水洗過衣服的人身上會變得紅腫,去醫院去查不出原因,吃過溪水中魚的人會大病一場,有些老人甚至會因此離世。


    而楚江這麽大,出現暗門有可能會危及的尋常百姓太多了,必須要及時處理。


    顧傾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那些吃了水果的居民現在什麽情況?”


    戚懷瑾道:“放心,已經有專人上門給他們做法除祟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水果店也被專門的機構管理了,水果店夫妻倆的屍首已經下葬了。”


    可是顧傾秋卻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那個楚江裏憑空出現的暗門,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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