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是寧父年輕時建的,很牢固,其它就不用說了,客廳一張八仙桌,凳子沒幾張,喝喜酒的桌椅還是到處借來的,那麽多人來,借桌椅很正常,她聽鄰居說成親的銀兩也是借的。


    她終於明白明明男人長得不差,房子也不差,為什麽會沒人嫁了,因為寧家太窮了,嫁過來當後媽還好,問題在於一個孩子時常昏迷,也要看病吃藥,家裏的田地據說都賣了,吃的糧食也是有錢才買,隻有後院那兩塊地的蔬菜不用錢。


    時雨不知道寧家是因為不想再種地,加上家裏兩個孩子需要人工照看,為了讓打著主意嫁女過來就以為有錢的心思歇了,家裏才一副窮的揭不開鍋模樣。


    至於那個跑了的新娘躲在樹林被寧淵叫人抓住,拿迴聘金。


    “我們迴去吧,家裏一堆事要忙。”說著就拉著人往迴南村方向走。


    走了兩步就沒拉動,向後看“?”


    “家裏有什麽事讓你忙,後院的兩塊地昨天都翻好了。”


    “、、、彤彤需要我帶。”


    小巧的鼻尖被點下,聽到他笑“家裏沒你想象中那麽窮,而且楚懷的藥也喝完了,該買藥了。”


    摸著有些酥麻的鼻子“哦。”乖巧的跟著他。


    現代的市場和超市她逛膩了,古代的街市比電視上看的要熱鬧,攤販穿著很樸素,買的人也是,可能是災荒剛過去三年,街市賣的大部分都是實用的,小吃那些非常少。


    很多東西看一眼就沒看頭。


    她是不是可以在小吃上賺點點錢?


    一直留意的男人覺得她很特別,從心到外都沒有欲望,家裏窮她也很容易滿足,隻要能吃飽飯,隨手買的一串冰糖葫蘆也能吸引全部目光。


    心裏不禁想她會不會在某天遇到感興趣的就被勾走。


    倆人很快就到街市中央的一家藥房,寧淵來過很多次,藥房的夥計都認識,熱情的打招唿,接過藥單就去撿藥。


    聞著很濃厚的藥香,時雨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眼睫毛帶出了些許淚。


    古代的藥房好多藥材啊,現代的藥店就幾個櫃子,還用很多小抽屜裝著,這裏雖然也是用抽屜放,但也有擺放的藥材,琉璃透明瓶裏好像有什麽在動,她好奇的走過去看。


    一大一小的眼睛對視著,一前一後眨了下。


    大眼睛的時雨意識到是什麽忍不住後退一步,吞咽下幹的喉嚨,小眼睛又眨了下,她徹底發不出聲音了,手腳冰涼。


    寧淵接過藥,給了錢叫上時雨,叫了兩聲都沒有迴應,看她看一處在發呆。


    琉璃瓶裏的小眼睛這時又眨了下,還會遊動,寧淵看到了。


    壞了!


    “時雨。”站在她麵前喊,捏了捏她的手,見還沒反應在手心捏疼了。


    “唿!”被一陣疼痛痛迴神,急唿吸了幾口,手指指著被擋住的東西。


    “沒事,沒事,你別看了,藥店用來泡製特殊藥的。”掰正她的身體,往門口去。


    走出藥房,暖暖的太陽照在身上,感覺七魂六魄瞬間迴來了。


    被嚇了一通的時雨不想逛了,寧淵隻好帶著去買了家裏要用的一起迴去。


    他們是走路來的,從南村走路到縣城一個小時的腳程,牛車每隔一天才走,今天剛好是休息的一天。


    走迴去的路上,寧淵看時雨和來時沒什麽兩樣,剛才在藥房被嚇的不是她一樣,再看看。


    一直到晚上吃晚飯也沒什麽發生。


    時雨拉著寧淵到房間“你要不要給楚懷喝空間裏的水?把水放到水缸裏,煮開來喝。”空間裏的水喝著甜,上次男人喝了還出了一身汙垢,她喝還能美容,今早起來她臉上都滑了好多。


    上手捏下她的臉,手感好像更好了“好啊,你看著弄,空間裏的水拿出來對你有沒有影響?”


    她搖頭“沒有,這兩天我都喝了不少,昨天我還兌了些到水缸裏。”


    “你都放了還要問我?”


    “當然啦,你比較清楚家裏的情況啊,萬一爸、爹娘說水不對呢。”


    “他們問了你就說我放了糖,想讓楚懷的嘴裏甜點。”


    她彎眼的點頭,打開門看客廳喝廚房都沒人,就大膽的去廚房放空間裏的水。


    而寧淵斜靠在廚房門框,看著纖細又嬌小的人在那忙,嘴裏哼著他沒聽過曲,聽著很愉快。


    ------


    小眼瞪大眼。


    時雨在睡夢中很不舒服,額間已經出汗,臉色看著非常不好,兩手緊緊抓著被子。


    她夢見在藥店裏的那雙眼睛,蛇的眼睛。


    畫麵一轉,琉璃瓶的密封蓋打開了,一條黑色的蛇從裏麵鑽出來,扭動著有她手腕大小的蛇身,吐著信子,她想逃跑的腳怎麽也動不了,眼看著蛇越來越近,背脊都發涼。


    蛇口大張,不能發出聲音的嗓子在此時叫了出來“啊!!”


    驚醒的時雨,倏地的睜開眼。


    看到房間裏的油燈亮著,寧淵坐在身邊,手裏還拿著自己的手帕,忍不住輕吐口氣。


    “口渴嗎?”


    放柔的聲音讓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下來,輕輕的點頭“要。”


    寧淵剛下床,房間門被敲了兩聲,先出去開門。


    說話的聲音很小,時雨沒聽到,手腳發軟,坐了起來。


    倒了杯水,走到床邊,見她已經起身,背後的裏衣已經被冷汗濕透,伸過手把她長發撩起“先喝口水。”


    要伸手接過水,杯子已經送到嘴邊,隻好就著他的手喝,一杯水很快就見底“謝謝。”


    聲音軟糯,又有些累的成分。


    寧淵放好杯子又轉身去櫃子那拿了一身衣服“衣服濕了,貼著容易感冒。”


    有些無力的手接過衣服,碰到他的手,有些麻。


    抬眼望向他,心跳漏跳好幾拍。


    拿著衣服的手指緊緊抓著衣服,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種很危險的感覺。


    打算縮到角落換衣服,腳在被窩裏動了下,被帶繭的手攥在手裏。


    不明所以。


    “怎麽、、、、了”


    連人帶被到他胸懷“去你的空間。”


    眼神很危險,嘴唇很幹,舔了舔幹的唇,大著膽子問“為什麽?”


    危險的氣息到唇邊“乖,等下告訴你。”


    粗糲的指腹扣緊她的十指。


    沒懂他怎麽突然要進空間,沒想明白就幹脆不想了,帶著他進入空間。


    許是進過一次,一落地,寧淵抱著時雨穩穩的站著,離昨天搬進來的軟榻就一米距離,長腿跨一步就到軟榻前。


    落在軟榻上,望著他的眼睛,時雨心中危險警鈴大響,還未做出逃跑的動作,男人就欺身而來。


    平時黑漆深邃的眼睛在此時已經是腥紅。


    “寧淵。”艱難抵著結實的胸膛。


    “嗯。”清晰帶磁性的聲音在此時是那麽的低沉暗啞,身上散發著暴戾。


    時雨很害怕,自己就像待宰的羊在男人麵前,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獵殺,雙手已經開始發抖。


    紅星時代生活的人怎麽可能不害怕,比她白天看到的那雙蛇眼睛還要驚悚,黑色眼睛的人怎麽會變猩紅?


    “唔!”


    抵在胸口的雙手被寧淵輕而易舉的拿開,在他眼裏,時雨和待宰的羊沒什麽區別,隻不過吃法不一樣。


    自己身上的暴戾有多恐怖他很清楚。


    寧淵一向很醒覺,身邊睡覺的人突然唿吸急促,喊了幾聲也沒應,隻能去點亮燈,燈的亮度讓他看清了時雨的額間已經出了不少汗,拿出她用的手帕擦,漸漸的他發現自己身體裏的暴戾開始出現,以前見血才會,好不容易服藥控製。


    現在卻在見她流淚時又出現,心底一股聲音在說,要她,要她,要她。


    她都是他的,要了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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