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青頂著滿頭熱汗,氣喘籲籲站在門外,手裏緊握著一張聖旨。


    戰庭在看到盧長青手中的明黃卷軸,臉色徹底變了,試探道:“您這是?”


    盧長青深吸口氣,目光隱晦掃了掃洛曦,揚聲開口:“四皇子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四皇子戰庭欺君瞞上,篡改武試成績,為己謀私,即刻起卸下一切職務……”


    戰庭耳中一片嗡鳴,盯著盧長青那張嘚啵嘚的大嘴神色晦暗,腦中隻剩下一句,他被卸掉所有職務……


    一下子捏緊雙拳,眼中竟是震驚,憑什麽?


    “殿下,接旨吧!”宣讀完畢的盧長青提醒,戰庭緊咬牙關,雙手哆嗦著接過聖旨。


    “兒臣……謝父皇龍恩!”


    盧長青滿臉可憐之色,壓低聲音,“殿下,陛下請您入宮一趟。”


    迴想起剛剛,盧長青依舊心有餘悸,為官幾十年,鮮少見到皇帝動怒,有些人要倒黴了!


    “……”


    皇宮,禦書房——


    四皇子恭敬跪在下首臉色蒼白,皇帝拿著查到的資料一股腦扔在戰庭頭上,“看看你幹的好事!”


    來喜守在一旁靜默不語,低垂的眼底泄出寒光。


    他一大清早被皇帝打發出宮,等待會試結果。


    皇帝想知道榜單,本可以一句話的事,沒有提前打探會試成績,不是不關心,恰恰相反,這是對洛曦的一種保護。


    提早過問,難免不會被人深度揣測,跟隨他的目光一起把注意力集中在科舉上麵。


    按照往年慣例,殿試才是皇帝該過問的時候。


    預想中,小公主絕對的武會元沒有拿到,還降到了第四,迴來把事情一稟報,主仆都覺得有問題。


    皇帝早上已經發了一次脾氣,命人去查……


    沒想到剛拿到傳迴來的消息,皇帝來不及看,大理寺卿便風風火火跑進宮,稟報四皇子去了大理寺。


    皇帝一早便明令禁止任何人接觸罪臣薑東,尤以皇子為最。


    四皇子不僅膽大的把小公主送進天牢,還敢私下動用手段把小公主和薑東關押在一處,借機接近。


    打的什麽主意,別說皇帝,來喜一樣心知肚明。


    第一:威脅拉攏小公主。


    第二:接近薑東,詢問抄家一事內情。


    或許還有別的,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盤。


    皇帝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將錯就錯,隻要殿試成為狀元,會試成績不重要,暫且安耐下來。


    大理寺卿來的時候,陸雲錦陸會元恰巧來為皇帝診脈,那張嘴啊,差點把四皇子定義為謀反……


    這下好了,考慮都不用考慮,一封聖旨,四皇子直接被剝奪所有職務。


    嘩啦啦的奏折信件砸到戰庭頭上,皇帝氣極反笑:


    “拉攏舉子,假公濟私,幹預成績,老四啊老四你就是這麽利用朕賦予你的權利嗎!”


    皇帝閉了閉眼用力深唿吸。


    這一刻,說不心寒那是假的,皇帝自認也是從皇子一路走來,這些小崽子在想什麽他一清二楚。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自己淋過雨,總想給別人撐傘。


    儲君已定,他若真的沒給其他皇子一點機會,豈會放縱老四利用姻親做筏子,私下拉攏朝臣。


    可他也不看看,自己那些手段上得了台麵,是那塊料嗎!


    戰庭匍匐在地不說話,皇帝神色冷漠,“卸下你的職務交給太子,自去閉門思過吧。”


    “父皇!”戰庭豁然抬頭,雙目猩紅。


    “兒臣雖有私心,卻沒有越矩行為,洛曦武試上公然傷人是不爭事實,扣分降名兒臣不覺有錯。”


    “早上因為不滿,洛曦禮部門外襲擊兒臣被捕,事後我也親臨天牢試圖解開誤會,於情於理,試問我哪點做錯?”


    “不到黃河心不死。”皇帝氣樂了,臉色驟然冷下,“把人帶上來。”


    很快,兩名禦林軍押著一個五花大綁之人進殿,定睛一看,這不正是四皇子的貼身侍衛嗎!


    皇帝目光移到侍衛身上,聲音不怒自威,“你說,和你家皇子去天牢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看到來人,四皇子心下大定,這人是在兒時母後送與他的貼身侍衛,自幼一起成長,忠心自不必說。


    戰庭有絕對的自信,此人哪怕原地自盡,也絕對不會出賣他!


    正自信滿滿的想,耳邊忽然傳來他十分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種無機製的木訥:


    “主子明麵上去天牢拉攏洛曦,實際命令我等接觸丞相,問取抄家真相和錢財下落。”


    戰庭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甚至不敢去看皇帝那張鐵青的臉。


    侍衛說完,兩眼一翻,直接昏厥過去。


    “你還作何解釋?”皇帝聲音冷到結冰。


    “邊關戰事吃緊,兒臣,兒臣隻想問出相府金銀下落獻給父皇,絕無大逆不道之心啊!”


    “請父皇相信兒臣。”


    皇帝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給了個冷笑的表情自己體會,最後一擺手,“自去閉門思過吧!”


    這次戰庭一個屁不敢放,失魂落魄離開禦書房,走前不忘狠狠看了昏迷在地的侍衛一眼,眼中充滿殺意。


    待人走後,皇帝下巴點了點昏迷在地的侍衛,對盧長青問:“他怎麽迴事?”


    盧長青一樣茫然,就剛剛,他帶著四皇子進宮前,這名侍衛找到他,說有四皇子私事向皇帝稟告,他經過允許把人帶來了。


    原以為對方想耍什麽把戲,誰知道真是大義滅親來著。


    皇帝也覺得奇怪,忽然想到什麽問:“洛曦還在牢裏?”如果是曦兒做的手腳也便不奇怪了。


    “是的!”盧長青觀察著皇帝臉色,試探著問:“臣是否現在放人?”


    皇帝“嗯”了聲,“那地方陰森潮濕久待對身體不好,你現在去把人放了。”


    “是!臣遵命。”盧長青想,洛曦果然是皇帝看重的人,聽聽這語氣,擔心關心溢於言表。


    心想必須快點把人放出來,馬不停蹄趕迴天牢時候,洛曦本應該在的那間牢房,隻剩下個昏迷不醒的薑東,人不見了!


    他大驚失色,發動全部獄卒挨間牢房搜索,自己更是急得滿頭大汗。


    天牢關押都是窮兇極惡之輩,人萬一真在他這裏出了事,他一萬顆腦袋都不夠皇帝砍。


    就在盧長青看見自己太奶的時候,遠遠傳來獄卒的大吼:“找到了,人在這,在這裏。”


    盧長青撒開丫子跑過來,一眼看到特殊牢室內,和裏麵人交談甚歡的洛曦……


    嘴一瓢:“太奶!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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