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嘶吼愈發淒厲,陸雲錦頭也不迴。


    造冊抬手交給盧長青,裏麵內容可以公布於眾,他粗略翻開看了看,氣憤唾罵出口:


    “狗官!貪官!”


    兩人馬不停蹄,火速趕往皇宮。


    次日早朝,百官噤如寒蟬,最能鬧騰的禦史注意到皇帝臉色都不敢說話。


    四國弄了點由頭想進來看熱鬧,被低氣壓的皇帝直接轟了出去。


    當來喜拿著造冊一條條宣讀丞相這些年幹過的條條狀狀林林總總。


    百官驚也不驚,薑東過去可不低調,可以說很囂張。


    仗著有榮家這座大山壓著,皇帝不敢妄動他,很多動作明目張膽。


    偽造功績幫助下麵的官員晉升,豢養私兵私采金礦,結黨營私把控朝政……


    提到結黨營私,文官隊列不少文臣一下子抖如篩糠,頭恨不得埋進褲襠以求自保。


    武將隊列眾位將軍露出幸災樂禍,該!


    這幫狗日的縮頭烏龜戰爭一來不是躲就是求和,關鍵歪理一大堆,舌燦蓮花爭執不過,大招還會死諫!


    卡糧草,卡軍需,非戰時期想要點糧跟求爺爺告奶奶一樣困難,他們早受夠這他娘的鳥氣!


    終於挨收拾了吧!該!


    皇帝最後放出重雷,先帝十八年,薑東修建北運河時期偷工減料以次充好,至使天災降臨,北運河壩決堤,淹沒糧田數十萬公頃。


    把百官炸的不輕!


    都知道這次北方洪澇,洪水率先衝垮運河堤壩才造成如此之大的損失。


    重建北方需要消耗的人力與財力都是無法計算的天文數字!


    沒想到裏麵竟有丞相手筆。


    可真該死啊!


    皇帝壓下湧到喉頭的癢意,昨天當看到這條消息時候饒是以他都驚住了,再然後是滔天憤怒!


    這些年有他壓著,薑東撐死在政事上搞風搞雨,沒想到最大的雷先帝時期已經埋下。


    憤怒,痛惜讓他徹夜未眠,舊疾發作也更嚴重,之所以坐在這裏不說話,百官都以為他是氣狠了,實則劇烈咳喘快要忍受不住。


    這個時候一旦傳出他重病,四國不說會咬住不放,隱世家族也會反撲。


    隱晦給了某處一個眼色,皇帝半磕上龍目,接下來的,交給銀肴。


    漠北王捧著一本相府搜出來的賬冊,“戰武帝七年,兵部尚書上貢黃金十萬兩。”


    銀肴笑意不達眼底,“兵部尚書,能給本王解釋解釋,你上貢給薑東十萬兩黃金所圖為何?”


    被點名的兵部尚書汗如雨下,豆大的汗水順著額前流進眼中,他擦都不敢擦。


    顫顫巍巍出列,看一眼漠北王手中的賬冊,不知道上麵記錄到哪一步,試探道:


    “臣……臣想把小女嫁與丞相為繼妻,那錢是嫁妝。”


    反正沒有確鑿證據,他死也不會承認那是刷功績晉升的“孝敬錢”!


    “放你娘的狗臭屁!”脾氣火爆的金將軍率先按捺不住破口大罵。


    “戰武帝七年,你閨女才三歲吧?把三歲女娃嫁給快要五十的丞相當繼妻?你腦子被洪水淹了?”


    “噗嗤!”


    “噗嗤!”


    哪怕氣氛凝滯,不少官員依然沒憋住笑。


    兵部尚書麵紅耳赤,梗著脖子反駁,“那怎麽了,京郊的王員外今年七十,去年還娶了房十四歲的小妾。”


    見皇帝和漠王都不說話,他愈發膽大。


    想到每每找這個老雜毛要點軍需對方那鼻孔朝天的模樣,金將軍就來氣,陰陽怪氣道:


    “十萬黃金呢!兵部尚書好有錢,這錢該不會是你從軍需裏麵貪汙出來的吧!”


    “沒有證據的事你可別胡說,我砸鍋賣鐵不行啊!”


    這年頭,樹大分枝,能在朝堂立柱腳的哪個背後沒有家族支持?他硬要說是砸鍋賣鐵,隻要沒證據,旁人也拿他沒辦法。


    銀肴掀起眼皮,打斷兩人像潑婦罵街,互指對方鼻子跳腳的行為。


    “天武帝八年,青翼軍所獲軍需均是陳穀稻糠,將士過冬所需冬衣盡是稻草爛棉花縫製——”


    “兵部尚書,能給本王解釋解釋,青翼軍所需軍需是何人年年替換嗎!”


    銀肴一把將賬冊砸到兵部尚書臉上,腦殼開出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


    朝堂落針可聞,青翼軍,當年長公主一手組建一手培養曾戰無不勝的鐵甲軍團。


    都知道無論大小,隻要關於長公主就是皇帝的禁忌。


    沒看那麽多年哪怕那支曾經驍勇善戰的軍隊閑置,也沒人敢在皇帝麵前提及一個字……


    這兵部尚書居然敢動青翼軍的軍需,天王老子今天來了也保不住他。


    一些心思靈敏的官員不禁想得多,朝堂無廢話,皇帝這個節骨眼上扯出青翼軍,是不是代表即將重新啟動這支鐵騎?


    “臣……臣……”兵部尚書匍匐在地,鮮血染紅半邊身子,臉白如鬼。


    當年他意氣風發進入朝堂,官場浸淫多年勉強混到兵部侍郎已經到頭,可他不知足,晉升無路時候丞相遞來“登天梯”。


    十萬黃金不過一個敲門磚,他真是砸鍋賣鐵勉強湊出,拉通關係,走動同僚哪樣不需要銀兩?


    他囊中羞澀,於是把主意打到青翼軍軍需上麵,試了一次,發現朝廷沒有反應,於是膽子愈發大了。


    這些年拿著克扣的軍餉揮霍無度,沒想報應來的如此之快,他辯無可辯。


    “來人!”皇帝沉聲開口,“兵部尚書挪用軍需,勾結丞相,罪不容誅,今證據確鑿,拖下去……滿門抄斬!”


    一句話,讓朝堂安靜如雞,人人自危,都看出來皇帝要搞大的,就怕下一把刀落到自己頭上。


    眼睜睜看著兵部尚書一邊大唿冤枉,一邊被禦林軍粗魯不留情麵拖出金鑾殿。


    果然,皇帝下一句話就是:“繼續!”


    青翼軍軍需有問題皇帝早知道。


    但為淡化這支軍隊不讓有心人打主意,等待有一天完整交到曦兒手中,也為不把隱世家族的視線引到上麵。


    這些年他一直忍而不發,和銀肴暗暗貼補,現在終於不用再忍了。


    不僅拔除丞相一黨,也能好好肅清一番朝堂,借機把隱世家族埋在大庸的釘子一起拔除。


    不得不說曦兒這個時機選的剛剛好,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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