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曦以治傷為名,把古月帶走。


    離開人群,她沒好氣兒道:“捉弄她就捉弄她,幹嘛真把自己弄傷?”


    古月呲了呲牙“嗨”了聲:“她以前老這樣對你,我看到她就手癢。”


    “本想假摔,想請她也喝杯那什麽綠茶,鬼知道平整的地麵手怎麽摔破了,可能掛到哪了吧?”


    陸雲錦老房中有傷藥,洛曦拿出來給他抹上,看著好友的眼睛正色道:“以後別再搭理她。”


    古月是個戰五渣,根本無法抗衡洛楠楠的詭異,萬一哪次玩大了,真有可能受傷。


    “知道了!”古月小幅度撇嘴,隻以為洛曦還在乎這個姐姐。


    事情太過複雜,洛曦懶得解釋,隨他去了。


    上完藥問:“去我新家看看嗎?”


    古月搖頭,“知道娘在你那裏我就放心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天知道,早上看見那個人身邊的冰塊臉,他差點嚇死。


    怕自己身上的事波及大哥和母親,他不放心迴村來看看。


    知道人都在洛曦那裏,他就安心了。


    洛曦“嗯”了聲,垂眸去找陸雲錦所說的輿圖。


    如果知道發小這一走會遇上危險,她說什麽也不會讓人離開視線。


    “……”


    古月做賊一樣離開茅草屋。


    直到出村都沒遇上什麽不想見到的人,才露出對小梨渦……後頸驀地一痛,眼前一黑。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密林走出,赫然露出銀肴那張俊美的臉,他看著地上昏迷的人……神色複雜。


    廣袖揮舞間,古月像隻小奶貓被他抱入懷中。


    漠一閃身出現:“主子!還要看那個人嗎?”


    聞言,銀肴臉色驀地沉下,冷冷留下三個字:“她不是。”


    說罷,一步躍上馬車。


    佰霆雲這個廢物,找人居然能錯兩次。


    “……”


    迴到別院,漠十七帶著裴擒虎在前廳恭候。


    “主帥!”看到銀肴,裴擒虎十分激動,單膝跪地,像過去那樣行軍中之禮。


    看到老部下,銀肴難得露出一抹笑,讓人起身迴話。


    把懷中一直沒撒手的古月交給漠一,薄唇動了動:“別再讓人跑了,本王要親自審問。”


    然後旋身坐在主位上,對裴擒虎問:“路過京城為什麽不來找本王而要南下?”


    和這位無需繞彎子,裴擒虎十分坦誠:


    “不想給王爺添麻煩是一點,我們一個縣共同逃難,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也不好半路拋下。”


    這幫“一根筋”銀肴氣笑了:“一個縣?抵達南方後,他們可有管過你?”


    裴擒虎不在意,“做我想做該做的事,別人如何,與我何幹?”


    這塊木頭,說他灑脫吧,腦子一根筋。銀肴捏捏眉心,不想在這個話題多過糾纏,而道:


    “這次就和本王迴京吧。”


    哪知,裴擒虎依然搖頭,“我答應一個人幫她幹三年。三年內應該不會離開。”


    銀肴眸光陡戾,一掌打碎手邊矮幾:聲音沉冷:“何人?還敢圈禁你們自由?”


    知道這位的脾氣,不能給好心幫他們的洛曦惹麻煩,裴擒虎嚇得忙解釋。


    聽他說完,銀肴眯起眼,洛曦!又是洛曦。這個名字兩天已經出現三次。


    他怒氣稍減問:“她讓你們幹什麽?”


    這次,裴擒虎說什麽都不肯說,銀肴也不為難,決定走前說什麽都要見一見這個叫洛曦的。


    “……”


    夜晚,古月從昏迷中醒來,看到頭頂的青紗帳幔,他眨了眨眼暗叫完了。


    閉上眼裝死。


    片刻後,那道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從旁傳來:“醒了就別裝睡,要吃點東西嗎?”


    吃?吃你媽!


    古月大怒,一把掀開圍帳,與坐在案前抬起頭來的銀肴四目相對,他瞬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聲音有氣無力:“大哥!那日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不是給您留了紙條嗎?”


    多大點事!犯得著派人全府城的搜捕他?


    “哦?”銀肴放下筆,“你不說本王差點忘了。”


    “什麽叫被大鐵棒子杵了?”


    “什麽叫被狗咬了?”


    “最後留下的一文錢,是給本王的嫖資嗎?”


    從他自稱本王開始,古月的臉就變了,知道這位身份恐怕不簡單,沒想到居然是個王爺。


    接著銀肴每說一句,他臉便白上一分。


    最後險些哭了,這叫什麽?不怕你忘記,就怕有人幫你迴憶!


    迴想起那日他一怒之下留下的紙條,形容人家是大鐵棒子,毫無技術可言,隻值一文錢。


    他就恨不得迴到當日,抽死那時候的自己。


    這下皮斷腿了。


    聲音欲哭無淚:“我說那是筆長腿自己寫的……您信嗎?”


    “嗬!”銀肴不變喜怒笑了一聲,驟然,他冷下臉,“那日究竟怎麽迴事,還不從實招來!”


    古月聳拉下來,撥弄著手指,迴想那一日,他不過是男扮女裝幫朋友頂一天工。


    誰知道就被這位身邊的冰塊臉給抓走了,他講完,軟下聲音央求:


    “王爺,您是上麵內個也沒吃虧,我吃點虧就吃點虧了,咱算兩清行嗎?”


    銀肴不答反問:“你說呢?”


    “……”


    一晃兩日,洛曦都在根據輿圖,標注出煤山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去挖煤不現實。


    這種苦力活應該交給朝廷去做。


    就在她考慮如何把皇帝拉下水的時候,倏地,竹林濃霧一陣劇烈翻騰。


    這是有人在破陣的象征,她神色驟冷,幾乎是和陸雲錦同時抵達竹海。


    陣法中,漠二吃力的進行演算,額角大滴冷汗砸落在地,隱沒泥土消失不見。


    片刻後,他停在某處,一臉漲紅迴頭去看銀肴:“爺!我……我……”


    完了!丟大人了,破陣前他和王爺拍胸脯保證一定能成功,這還沒到三分之一,他就不行了。


    銀肴從他手裏接過一枚紅繩串的銅錢,眼也沒眨擲了出去:“坎七、離一、艮五……震。”


    隨著每念出一句,指尖的古幣就會像著一個地方擊射。


    隨著最後一個“震”字落,竹海白霧一點點消散,直至露出這片竹海該有的原樣。


    洛曦抱臂斜倚在一旁,對重新坐迴輪椅裏的陸雲錦挑眉,“不行啊小秀才,你的陣法這麽輕易被人破了。”


    陸雲錦輕笑,看著由遠及近記憶中熟悉的臉,薄唇輕勾:“別人不行,隻有他。”


    銀肴踱步到兩人麵前,如神隻的臉上意味不明:“敢問,這陣法是你二人誰布的?”


    他目光停留在洛曦臉上,久久無法移開。


    陸雲錦把人拉倒身後,自己對上銀肴的審視,大大方方承認:“是我布的。”


    “哦?”銀肴終於把注意力轉向他,有趣挑眉,“那你能解釋解釋,為什麽會本王自創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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