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血色光芒吞噬刀身,秦修感受到一股吸力在拉扯他的身體,就見血蛛左手手掌如刀刺向他胸膛,陰冷氣息遍布全身,令他覺得從骨子裏發寒。


    就像是地獄的陰風,從骨髓中開始發顫,秦修顫抖身體,麵向那越來越近的血刀,心中生出一股無力之感,不敢反抗,仿佛若是不乖乖束手就擒,結局一定會更慘。


    “不!”秦修大聲淒厲嚎叫,身體逐漸鬆動,似乎要對抗那股束手的意識,眼球突出,在劇烈掙紮。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狼狽死去,不甘心還沒有走上武道之路,不甘心沒有完成心願。


    “我要戰!”


    調動全身內息伸出左手,指尖白色光芒凝聚,白光如電,狠狠刺向那陰冷的血刀。


    ‘殘月’掙脫了血手控製,倒退六七步,“噗”噴出一股鮮血,瘋狂的目光看向血蛛,眼中血絲密布,不死不休。


    血蛛僵硬一瞬,看向他陰笑連連,“有意思,有意思。”輕輕一點雪麵,猶如飛鳥竄出。


    秦修一步踏前,重重踩在雪上,奮力躍起,鏽黃色刀麵似乎又褪落一些,雪亮的白色光芒從眼前閃過。


    兩三招之後,血爪衝出了刀勢封鎖,扣向秦修脖子,“你放心,我會一點一點將你殺死。”血爪翻轉,在秦修左臂留下五道血痕,扯出五條血肉。


    冰寒氣息貼在那顫抖的左臂,更覺得十分疼痛,血液似乎被這天氣冰凍住,不再流血。秦修咬著後槽牙,倒吸一口涼氣,望向血蛛的目光更加瘋狂。


    “我喜歡弱者的眼神,他們的表情會讓我十分舒服。”血蛛放鬆了攻勢,右手握刀的秦修與之有來有往,就像是貓挑逗嬉戲成為食物的老鼠。


    心神愈發集中,似要看清楚血蛛的每一處動作,此刻,血蛛攻勢又加快了幾分,“嗤啦”一聲,大腿被扯出兩條血肉,鮮血淋漓。


    邵人傑搖了搖頭歎息,“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我還以為你想救他呢。”


    “又不是我們鎮遠商行的人,況且也僅僅是個後天,能否成為先天還不一定呢。”語氣毫無波瀾,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此刻,秦修鮮血灑滿全身,劇烈痛楚沒有令他心生恐慌,似是看淡了生死,還在奮力一戰,去尋找那飄渺的生機。


    血蛛看著沐血而戰的秦修,如同看到了一副滿意的傑作,“小子,我越來越有興趣折磨你三天三夜了。”


    將體內的寒息快要全部逼出的韓秋聽到此話心中一凜,這句話顯然是對秦修極為認可,卻要將之折磨三天三夜,生不如死,想想都會覺得十分恐怖。


    秦修沒有言語,還是拚命去熟悉血蛛攻勢,想要從此找到生機,活下去,暴發之機隻有一次,在此之前一定要活下去。


    即使遍體鱗傷,也心如明鏡。


    血影襲來,將秦修圍困在鮮紅色世界,陰風陣陣,似惡魔貪吃血食,要將他一口吞掉。


    體內仿佛有什麽東西蘇醒,刀光閃爍,抹向血蛛,血蛛拍出一掌,向右側躲開。可是那柄刀如影隨行,繼續斬向他,一連躲了兩三個方位,還是無法躲開,不得向後退卻。


    發現秦修依舊是布滿血絲目光看向他,雙眼卻很空洞,似是無神。


    血色再次席卷而去,鬆懈的攻勢緊繃開來,如狂風驟雨,卻是遊刃有餘抵擋下來,打的難解難分。若能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秦修額頭上冷汗越來越多。


    竟然與他不分上下,還是之前那個秦修了嗎,血蛛感到了羞辱之意,拿出真正壓箱底的功夫,血影漫天,再也不存在挑逗的想法,隻想用這雙手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刀氣自下而上斬開,破開了漫天血影,刀刃在血蛛身上切開一道傷口,左手鮮血如注。


    血蛛再一次憤怒衝上,血色身影愈發詭異,忽隱忽現,令人無法察覺他的方位。


    秦修額上冷汗越來越多,汗水順著脖頸處滴落而下,雙眼似乎漸漸迴過神來,有了一絲靈性,身體輕微的顫抖。


    竟然在與血蛛不分軒輊之時,傷了血蛛,一男一女有些感興趣了,彼此對視一眼。


    路遠冷冷聲音傳出,“血蛛,不再留手,全力斬殺。”


    邵人傑小幅度扭頭,隨意說道,“可惜了,說不定以後也能步入先天呢。”


    秦修手中之刀愈發熟練,刀法時而狂暴,時而如水綿綿,時而輕巧詭異,占據上風。冷汗似連成線珍珠,身體大幅度抖動,麵色蒼白,目光不再呆滯。


    刀光幽幽,似從天際而來,破開了狂風,雪地上刀氣縱橫,帶著一往無前之意斬向血蛛。


    血色凝成巨爪抓向那仿若從天而降的刀光,風雪簌簌,寒息蔓延,一刀一爪,誰會是最後勝者。


    此刻,風雪漸漸停歇了,將眾人圍困在店中數日的暴風平息下來,那翻滾咆哮的烏雲也消散開來,白色陽光透過層層雲朵,籠罩後院諸人。


    忽然,那刀光輕若無骨觸碰上血色巨爪,一道璀璨無比的光芒從天空劈落而下,暖陽如春,春來生意濃。


    “不!”血蛛大吼叫道,似是不敢置信,望向那絢爛的刀光目光透露絕望之意。


    男子吃驚說出口,“陰虛陽實!”


    秦修無力半蹲在地上,唿哧唿哧喘著粗氣,頭腦昏厥,身體十分虛弱,僅憑最後一口氣支撐。


    那抹刀光還是斬中了血蛛,斷掉他的右臂,神色怨毒凝視秦修。


    “啪啪啪”拍著手掌,一直隱藏在邵人傑身後之人突然站出,揭開人皮麵具,“該結束了,路遠。”


    路遠驚駭失色,“是你,米克。”隨即大叫,“兩名先天境,絕對不隻是運送先天丹那麽簡單。”


    “話那麽多,該上路了,路遠。”一柄紫色匕首反手握在手中,眯上雙眼,仿佛死神凝視。


    “我隻要先天丹,其餘的送給兩位,煩請二位幫忙。”路遠對著一男一女喊道,懇切說道。


    米克對著兩人說,“隻要兩位不出手,先天丹再加上路遠身上所有財物盡皆給兩位。”


    男女相互望了一眼,似乎懂得彼此,男子開口,“我想要那個比先天丹更貴重的東西,隻要給我,我不為難二位。”


    “閣下,胃口太大了吧。”米克冷哼說道,望向二人也露出殺意。


    男子在腰間一抹,一柄無光色的軟劍出現在手中,似乎分化兩三道殘影,三四個唿吸過後,收迴軟劍,迴到原處,就見米克眉心處有著血紅色圓點。


    米克麵色陰沉,顯然知道對方留手,男子實力遠勝於他們,卻是想不到這樣的高手為何來這偏僻小地。


    “好,我給你......”米克欲要從懷中掏出什麽,輕歎一口氣。


    門吱一聲被推開,一道聲音傳來,哆嗦的喘著粗氣,“凍死我了,這該死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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