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言止住雲修攻勢,深深的看一眼雲修。


    “不用再比了。”


    觀戰的三人都認為雲修會輸,卻沒有想到雲修竟然會技高一籌。


    這一戰,雲修收獲頗大,他目光感激望向君鳶,朝她嬉笑。


    君鳶淺笑迴應,做出“繼續努力”的手勢,起身走向李微言。


    “方才隻是熱身,想來是不用歇息吧。”


    李微言點頭,“自然,會很快結束的。”


    “你這......誠實得有些過分了。”君鳶苦著臉說,似乎隨時都要掉下晶瑩的小珍珠。


    見李微言毫無表情,君鳶正色,變得認真,自顧自鼓氣道。


    “這段時間,我也是修行精進的,不要小覷我。”


    “從未!”


    君鳶白色身影猶如消失,在雲修視角中二人都極為的快,能夠看清,身體卻跟不上意識速度。


    消散的白色身影再次浮現,乳白色光芒濃鬱至極,點向李微言。


    這時的李微言並無托大,拔劍而出。


    嗆啷


    透體深藍色的長劍散發出寒意,遠在觀戰的雲修都能感受到。


    “太不公平了吧,你竟然用寒蘊劍,這可是凡品高階兵器呀,我抗議!”


    君鳶強烈表達不滿,可手上指法卻未退縮,指芒對上劍尖,乳白光芒透體而出,落在深藍色長劍之上。


    就見李微言劍身上藍色光暈流轉,如水波般迴流蕩漾,不斷消散劍身上乳白色光芒。


    若能再細致一些就會發現,李微言身體在輕微抖動,麵容間歇抽搐。


    最終乳白色光芒全部被深藍色光暈覆蓋消散,君鳶倒退,再次衝上。


    “你進步很大。”


    君鳶十分驕傲,揚眉吐氣道,“那是自然,再給我一年時間,定能讓你叫我師姐。”


    “那恐怕需要你不再偷懶。”李微言淡笑說。


    聽到此話的君鳶仿佛被點燃的小炮仗,怒斥說,“我可沒有啊,別汙蔑我,我很認真的在修煉。”


    乳白色光芒與深藍色劍光相互碰撞消融,李微言並不讓君鳶靠近,顯然忌憚她的【震空指】


    可以說,君鳶對於【震空指】的領悟,九劍門無人能出其右。


    她就單憑這一指法,奠定陽和郡百強武者前五十的名次。


    “身法終究是你的硬傷。”李微言毫不留情開口。


    腳下的山岩仿佛從她腳下縮小,一步邁出,往往是君鳶兩三步才能到達的距離。


    同時,深藍色劍光布落在君鳶四周,寒氣陰涼,隱約能看到君鳶眉上白霜,顯然冷氣開始僵緩她的身體,內息難以保持全身流動。


    見狀要輸,君鳶乳手指凝聚乳白色光芒,其光芒濃鬱,更甚出手一招。


    隨著乳白色光芒凝聚,深藍色劍光也在逐漸融而為一,凝成一柄寒氣凝聚的劍芒,匯在君鳶頭頂,轟然落下。


    與此同時,乳白色的雙指悍然無畏攻向那柄寒氣劍芒。


    轟


    乳白色光芒寸寸崩散裂開,那道深藍色劍芒同樣在潰散。


    不同的是,那凝聚的雙指瞬間崩解消失,而劍芒從中間斷裂出一條細紋,隨即擴散,蔓延出一條條紋路。


    而君鳶無力阻擋深藍色劍芒落下,就在這時,萬令花黑色流光如墨色傾淌,黑色綢帶舞動,崩碎劍芒。


    “李微言果然還是那個李微言,與君鳶的差距依然沒有變化。”


    君鳶似乎力竭坐在雲修旁邊,苦澀搖頭,“差距太大了。”


    此時,雲修還未從雙方的激烈戰鬥中迴神,腦海中不停迴放畫麵。


    乳白色雙指、深藍色寒芒,一點點在他記憶中構建,分解出最原本的形態。


    雲修迴神,發現萬令花已經同李微言打起。


    黑色流光猶如粘稠墨色沾上李微言,飛舞的黑光宛如繩索束縛她。


    一道、兩道......八道。


    八道黑色流光在半空揮灑寫意,似黑蛛八臂全力轟擊。


    李微言劍光卷動寒意,一點點霜白飄落在八道流光之上,隨著劍光變快,黑色綢帶上霜白愈發濃鬱,似病毒般蔓延。


    流光漸變得沉重緩慢,綢帶盡頭宛若掛吊墜物,已然偏形,不再如臂驅使。


    隨著李微言最後一劍揮出,霜寒之力在此刻陡然凝固定型,八根綢帶被定住,難以動彈。


    此時,艱難扭曲身體的還有萬令花,因為八根黑色綢帶皆連自於她身上。


    李微言長劍緩緩遞出,指向萬令花眉心。


    “你輸了。”


    冰霜之力笑容,萬令花揮動綢帶憤恨的從李微言身旁走過。


    “煩死人了。”


    李微言目光看向仇邪,“我需要歇息片刻。”


    仇邪點頭,“自然,與完好狀態下的你對戰才更有趣意。”


    “你看,那家夥就是個戰鬥狂,和你......”君鳶對著雲修小聲說,側頭發現雲修又處於失神狀態,氣急敗壞,“你比他更適合這個稱號。”


    那八道飛舞的黑色流光猶如靜止般被定在雲修記憶之中,光芒流轉閃動,而那飄落的飛霜似落雪,墜在黑色綢帶上。


    仿佛招式有了變化,向著最原始的方向轉化。


    那是什麽?


    雲修並不知曉,他隱隱感覺到有一堵門在將新的認知隔離,卻找不到門的所在。


    再次迴神的雲修看見君鳶氣鼓鼓模樣,“還在為方才失敗生氣呢。”


    君鳶朝他飛一個白眼,並不說話。


    雲修也疑惑,不知哪裏又得罪她了。


    按理說,沒有啊,他今天說的話可少了。


    “師姐,師姐......”


    雲修一聲聲叫喊,君鳶恍若未聞。


    “師姐,你輸給李微言預料之中的事情,別等到一年後不僅輸給李微言,還輸給我。”


    君鳶僵硬迴首,麵色僵硬,隨即綻放花一般笑容,在這山巔之上獨自燦爛盛開。


    “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弟呀!”


    一旁的萬令花“撲哧”一聲笑出,見君鳶目光投來,她麵無表情坐好,可嘴角不時細微抽動露出白色牙齒出賣了她。


    “怎......麽了,我......”


    隨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淚水都歡笑出來。


    “雲修是嗎,我記住你了,記得要找師姐來玩。”


    君鳶目光冰冷轉向雲修,甚至帶有隱隱的怒意,雲修畏縮的遠離。


    此時的他很想說,你應該瞪向萬令花師姐,看我做什麽呀。


    就在這時,李微言起身,仇邪也同樣起身,山風從二人中間穿過,二人腳步也在這一刻停止。


    雲修連忙道,“師姐,開始了,開始了。”


    君鳶狠狠地瞪他一眼,目光望向對戰二人,似在期待什麽。


    仇邪拿起一個黑色長包裹,揭開一層層布條,展露出一柄深灰色寬斬刀,刀長三尺,寬約一尺,看似厚重,實則鋒刃處閃爍寒光。


    反手揚出一道灰色刀氣,如飛燕輕掠而去。


    李微言右手橫持寒蘊劍,左手輕彈劍尖,一道深藍色波紋衝向刀氣。


    轟


    氣浪吹散山巔薄霧,暫露出其餘八山全貌。


    仇邪淡灰色身影逐漸消失,宛若水墨中淡化線形,在這山巔中不見痕跡。


    山風吹過,依然無影無形。


    李微言腳步一踏,輕鬆跨越兩地距離,寒蘊劍直刺而出。


    叮


    長劍直刺在寬斬刀之上,仇邪身形顯現,雙手持刀抵擋,眼中戰意濃鬱,愈發興奮。


    寬刀揮斬,刀氣如洪,掀翻山巔薄霧,如浪潮般湧出。


    李微言橫劍格擋,身形倒退。


    這是李微言用全力後第一次被逼退。


    仇邪身影再次呈線形消失,在雲修看不到的空間中,李微言揮劍。


    刀尖交錯。


    金石相擊。


    叮叮當當響聲不絕。


    雲修看到消失的身影,灰色的劍氣、橫跨兩地的步伐......


    仇邪與李微言交手仍在繼續,速度越來越快,甚至感覺是仇邪在壓製李微言。


    深藍色劍氣擴散,仇邪被逼退,戰意升至巔峰。


    “終於要開始用全力了嗎?”


    李微言摘掉手中銀環,放入腰帶中,“和你對決,戴上這個贏不了。”


    “你發現這個銀環的作用嗎?”君鳶望向萬令花。


    萬令花同樣望向君鳶,搖了搖頭。


    “仇邪是怎麽發現的呢?”


    “鬼知道。”萬令花冷笑般望向二人。


    有時後天十境的差距比人和狗差距都大。


    摘掉銀環後的李微言果然與方才大不相同,深藍色劍光更為濃鬱,冰霜之力侵蝕深灰色寬斬刀麵。


    仇邪運勁消融,灰色光芒衝刷刀麵霜白,將其消融。


    雙刀斬出,兩道深灰色刀芒十字交錯,斬向李微言。


    李微言長劍挽出劍花,似冰蓮盛極而開,寒霜之力湧動,吸收四周涼氣。


    冰蓮飛出,十字灰芒斬中冰蓮。


    灰色腐朽之氣侵蝕深藍色冰蓮,蓮瓣枯朽失去活力,化作碎屑隨風散落。


    可灰色十字斬擊僅是破碎開冰蓮外壁,內芯完好的冰蓮盛開綻放,落到寬斬刀之上。


    刹那間,深藍色冰霜布滿斬刀,順著刀柄開始向仇邪蔓延。


    仇邪用盡全力抵抗,隻是僵持住。


    李微言長劍刺來,仇邪歎息一聲,將刀插入地麵,斬刀瞬間化作冰雕,散發陣陣寒氣。


    “你贏了。”


    “你實力同去年大比的向乾初已不分上下了。”


    “真不知道你是誇讚還是在譏諷。”仇邪不知是喜是悲,運用內息將兵器上寒冰逐漸化開。


    沒有人注意到雲修入定,手中虛演刀法,刀影逐漸凝聚,隱隱約約將化為實質。


    隨著雲修眼睛睜開,刀影轟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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