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眨了眨眼:


    “神明?你是指那種?具體的,還是虛構的?”


    神明這個概念太大了。


    如果是虛構不存在的那種還好,但要是具體且真實的神明……


    這事就大發了!


    “很遺憾……”秦汝微微搖頭:“雖然還沒有證明,但大概率是真的。”


    隨後她看向牆麵,神色有些黯淡:“這上麵記錄的東西,跟我們對異界的認識全部對得上。


    即便還沒有完全解析,但如果這上麵記載的都是真的……


    異界,很可能真的存在神明!”


    陳舟注意到秦汝的不對勁:“你怎麽了?感覺是不是太累了,你是多久沒睡了?”


    秦汝愣了下,隨即苦笑道:“跟這沒關係,隻是神明的事情,對我世界觀的衝擊有些大……”


    陳舟攤手道:“就算真的存在神明,我們還不是該幹嘛還得幹嘛?這有什麽好糾結的?”


    “你不是科研人員,你不懂我的感受的……”


    秦汝歎了口氣:


    “現代科學家,雖然有不少人也在試圖證明神明的存在,但對於更多科學家包括我而言,其實我們都不希望神明真的存在。”


    “為什麽?”陳舟疑惑。


    秦汝閉上眼睛,淡淡開口:


    “所謂的神明,你可以當作是一種比我們人類更高維的生物。


    而假如真的有更高維的生物,在盯著我們……


    我們人類從誕生之初,到如今所有,對世界的一切認知,對科學的一切研究,都將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陳舟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秦汝:“講一個物理學段子吧,我魔改一下……


    說是有一個神槍手,他興之所致,對著一堵高牆連開了100槍,每隔10厘米精準打出了一個洞。


    然後牆上剛好有這麽一群二維生物,他們發現了第一個洞後,隔著10厘米的距離發現了另一個洞,再隔著10厘米發現了第三個洞,循環往複……


    在發現第20個洞時,他們認定這就是宇宙真理,並向世界宣告‘宇宙每隔10厘米,必然有一個洞’。


    從此它們把這個神槍手一時興起的隨意行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鐵律。


    然而,在他們驗證到第100個洞時,卻發現自己怎麽都找不到第101個洞。因為神槍手根本沒有開出第101槍!


    對神槍手而言,他並沒有義務,為了維持這群二維生物的‘真理’,繼續每隔10厘米開一搶。


    可對他們這群二維生物來說,從此刻開始,之前的宇宙真理就不存在了。


    他們又得重新認識世界,重新研究宇宙,提出新的定律……”


    陳舟眉頭加深:“你是想說,我們可能就是這群二維生物?


    對宇宙所有定律的現有認識,都有可能是神明的率性而為?”


    秦汝點點頭,笑道:


    “類似的事情其實在地球上,在人類曆史上就發生過不少次,


    最近的一次,是‘量子力學’和‘相對論’的問世。


    這兩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理論,當初可是差點將構造了幾百年的經典物理學大廈,徹底摧毀。


    同時,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會認為,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陳舟一臉不可思議。


    “而我剛剛說的,還是比較好的情況……”


    頓了頓,秦汝繼續道:


    “神槍手並不知道二維生物的存在,這群二維生物也還未觀測到神槍手。


    隻不過是神槍手一次無意義的舉動,碰巧幹擾到了它們的世界,隻要等一段時間過去,事後恢複平靜,雙方其實還能相安無事。


    但如果……所謂的神明知道這群二維生物的存在,並主動去幹涉它們的活動呢?”


    陳舟咽了口唾沫:“你是說……”


    秦汝笑容幹澀:


    “再打個比方,有一個養殖場,裏麵養了一群豬。每天10點,就會有工作人員過來敲鈴喂食。


    後麵這群豬裏出現了一個科學豬,並為其他所有豬做出總結,


    說每天10點,就會有食物降臨,而敲鈴聲,就是食物降臨前的預兆。


    這群豬驗證了一年,每天都是如此,便將‘10點出現食物’的規則,當作它們豬生第一定律。


    就在這群豬歡天喜地載歌載舞,以為對世界的認識提高了一個層次,以後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時……


    第二天,也就是第一年零一天,這群豬集體被拉去宰了。”


    陳舟眼睛瞪大:“你想說,我們還可能是這群豬?”


    “誰知道呢……”


    秦汝聳聳肩:


    “如果是能做到任何事情的神明,自然能幹擾我們對宇宙的觀測,或者輕易改變整個世界最底層運行的規則。


    如果真的有神明發現了我們,或許在未來某天,在我們在為發現‘10點出現食物’的規則沾沾自喜的時候,


    結果迎接我們明天的,就是屠宰日……”


    陳舟深深皺眉:“這也是你的主觀推測吧?


    即便是神明,也應該有傾向,有善有惡有好有壞,或許我們運氣好,遇上的神明不會這麽做呢?


    或者就像那神槍手不會發現那群二維生物一樣,我們未來也不會被所謂的神明發現呢?”


    秦汝笑道:“你說的沒錯,事實上,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我們地球,應該是前一種情況,或許收到過‘神槍手’的幹擾,但並沒有直接被主觀幹涉過。


    但異界……


    異界在誕生之處,就從最底層的邏輯規則開始,確確實實的被神明改造過,


    包括一整套升級體係,魔物迷宮,天賦技能係統等等,都是這位神明創造的。”


    秦汝指向跟前的牆體:“這在上麵,一切都記載得清清楚楚,甚至裏麵還提到……


    魔王和勇者,也是神明創造的!”


    !!?


    “你說什麽!?”


    陳舟滿臉訝異:“為什麽?


    創造魔王和勇者其中任何一方,我還能理解,神明為什麽要創造明顯是矛盾的兩方?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可能是為了研究,可能是在做某種實驗,甚至有可能,是單純為了找樂子……”


    秦汝臉色漸漸冷漠下來,嘴角淡淡一笑:


    “我個人,是比較傾向於最後一種可能。


    畢竟人類活得長了,為了消遣娛樂,也創造出了類似鬥牛鬥雞的活動,更何況一位神明。


    如果他真的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了,在他長久到近乎永恆的生命裏,


    為了消遣,創造出一整個世界來,當做遊戲玩玩,也不無奇怪。


    至於為什麽會同時創造出魔王和勇者……”


    秦汝微微迷上眼,“大概隻是為了避免遊戲出現一邊倒,


    讓整個異界戰局在保持平衡的情況下,多進行一會,多一些看點,多一些樂趣,才這麽做的。


    不然隻有勇者,沒有魔王,沒有敵人的遊戲,一開始就不太能進行得下去。隻看人類內部鬥爭,對於神明而言又太過於無聊……


    而隻有魔王,沒有勇者,人類又太容易潰敗,太容易直接提前結束遊戲。所以創造出勇者,才能讓遊戲更長久……”


    接著秦汝看向陳舟,話題一轉:


    “你還記得,之前那位暗精靈為我們介紹過,


    本該極度厭惡人類的魔王,即便統治了異界全人類,也不會殺光,


    而是建造出一個人類牧場,用來圈養人類嗎?”


    陳舟點點頭:“自然記得。”


    “當初我就提出這個疑問,那位暗精靈暗葉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


    秦汝冷冷道:“我猜,這也是遊戲的一環節!


    神明雖然愚弄異界人類,卻又站在人類這邊,以異界人類視角觀賞著遊戲,自然不希望人類全死光。


    所以魔王即便戰勝勇者,之後屠虐統治了人類,最後也必須被新誕生的勇者殺死,結束這一次魔王戰爭。


    然後人類繁衍生息數百年後,等全異界人數足夠多,再繼續下一輪魔王戰爭消遣遊戲……”


    聽到這裏,陳舟猛然想起一件事,嚴肅道:


    “秦汝,你還記得上次的聯合國會議嗎?


    米國那位國防部長奧汀,在我的技能幹擾下,說出了關於地球上那位魔王遺骸的事情,


    當時他提到過一種推測,說那位魔王之所以會來到地球,是為了逃亡……


    難道這魔王知道異界神明的存在,是為了逃開異界神明的掌控,才躲到地球的嗎?”


    “很有可能!”


    秦汝點點頭,笑道:“我自然記得這件事,也聯係在一起考慮過,得出的結論跟你一樣。


    而且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個好消息。


    這位魔王既然能從神明手裏逃走,說明這個神明並不是完全全知全能的存在。


    至少應該也是有漏洞或者弱點可循。


    再結合一件事……”


    秦汝思索了下,道:


    “從以前我就很是好奇,異界有魔法技能道具的存在,對科學研究應該很有幫助才對,


    可結果異界的科技,卻在發展到很初步的階段後,就完全停滯了……


    現在想來,應該是這位神明,怕自己控製不住遊戲發展,限製了異界人類在這方麵的探索。


    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位異界神明或許也有害怕的東西存在……


    也因此,你的異界門,或許應該大概……不是這位神明的傑作。”


    陳舟張大了嘴巴,盯著秦汝驚奇道:


    “你還懷疑過我的異界門?”


    “當然!對手可是神明,他能做到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秦汝笑笑:“我在看到這堵牆的第一時間,就將你們兩者聯係到了一起。


    並提出了一個未經證實的猜測——這位神明通過逃走的魔王意外發現了地球,


    為了給自己解悶,順便將地球收入囊中,融合進這場魔王戰爭遊戲裏,才創造出了你的異界門。”


    陳舟挑挑眉:


    “你認真的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還開發什麽異界?


    盡早帶全部人迴去,陳舟徹底封鎖異界門,接受國家監督,提前養老算了。


    “我也隻是猜測。”


    秦汝攤手:“假設這個猜測能成立,我們可以猜猜背後的原因。


    比如,經過了這麽多次魔王戰爭,這位神明,大概也是看膩了魔法對轟,


    意外發現地球後,想整點新活,所以才利用了你,準備用異界門將兩界連接在一起。


    估計他也是想看看,地球科技能給異界增加什麽變數,看看能不能給異界這個遊戲場,帶來各種意想不到的有趣變化……


    這就像有些玩家玩膩了一款單機遊戲後,會下載一些mod,給遊戲帶來變化後,才有動力繼續玩下去一樣。”


    “這下我們又成mod了?”


    陳舟嘴角微微抽搐,還是本能的不太相信:


    “你說的這些,其實不太可能吧……”


    “暫時來看確實不太可能。”


    秦汝淡然道:“從異界神明會限製異界科技發展來看,他應該是不太喜歡這些高科技,自然沒必要為自己的遊戲,打一個自己不喜歡的mod。


    不過,還是得考慮考慮這方麵的事情,稍微注意下。


    以免這位神明在未來某一天,將我們這群mod,看作是遊戲病毒bug之類的東西,直接刪除殺掉……


    那我們就沒得玩了。”


    陳舟一時有些無語:“照你這麽說,我們豈不是應該放棄開發異界較好?”


    “不,正相反!


    就算照你所說停止開發異界,也無法保證異界神明就會放過我們,隻要他想,他大可以從異界這邊再開一個異界門。


    異界神明,要麽現在已經發現了我們,隻不過覺得事情已經發生,地球科技又意外的讓他覺得有趣,才放任我們隨意行動。


    要麽,是他因為某種緣由,陷入沉睡或者視角遠離了異界,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而不管是上麵哪種可能,對我們來說,如今都是寶貴的發展期,


    所以我反而覺得,我們應該加快對異界的探索開發,馬不停蹄的加速發展!”


    說到這,秦汝嘴角微微一翹,眼神逐漸瘋狂:


    “人類是善於創造奇跡的種族。


    說不定未來某一天,我們龍國發展的足夠強大,突破了神明與人類的壁壘後,讓這位神明也無法輕視我們的存在。


    到時候,我們或許有機會,跟這位異界神明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聽聽他們神明的世界是怎麽樣的,所謂的神明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再之後,我們更或許可以自己成為神明,或者自己創造神明試試……”


    秦汝臉色越說越發瘋狂。


    她接下來就算突然蹦出一句,想殺個神明試試,或者想拿神明做活體研究,陳舟都不覺得奇怪。


    片刻,見陳舟古怪的看著自己,秦汝稍稍迴過神,笑道:


    “當然了,剛剛雖然說了這麽多,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這牆上寫的東西都是真的情況下。


    如果不是真的,或者這裏麵的內容有誇大的成分存在,我們很有可能會白忙一陣……”


    轉頭看迴這堵充滿古文字的高牆,秦汝沉默了一會,接著道:


    “還有最後一件事,陳舟你迴去地球後,可以關注下。”


    陳舟疑惑抬頭:“什麽事情?”


    秦汝語氣緩緩,卻語出驚人:


    “既然異界有神明,那麽我們地球,有沒有可能也有?”


    陳舟立刻瞪大眼睛:“你剛剛不是說,地球那邊很可能沒有被神明發現過嗎?”


    秦汝默默點頭:“這是其中一種情況,但也有可能,地球的神明因為某種原因躲藏起來了。


    當然,我是傾向於根本不存在這麽一位地球神明的。


    如果真有,以地球人類如今的科技,應該早就發現這位的存在了,至少也應該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而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不過嘛,找不到神明存在的證據,也不能直接證明沒有,


    畢竟還是存在這一絲可能的,所以我才讓你留意關注下。”


    陳舟點點頭。


    既然科技手段找不到,自然隻能寄希望於異界的手段了,


    這方麵確實隻有陳舟才有可能做到。


    這時,


    夏興升突然興奮的跑過來,


    “有大發現!秦姐陳舟,有個東西需要你們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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