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張鬆耷拉著腦袋,支支吾吾說不出。


    益州把劉備賣了,用糧草換迴益州兵。


    可劉備,反手也把益州給賣了。


    他借劉璋換迴益州軍的機會,想偷襲武都城。


    無論誰把誰賣了,最後的贏家都是曹碩。


    現在張鬆考慮的問題是,自己怎麽活下去。


    至於益州的生死,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曹碩笑眯眯的望著張鬆:“永年,你怎麽還額頭冒冷汗了啊?”


    “我害怕!”張鬆哆哆嗦嗦的說道。


    “哈哈哈!”曹碩大笑起來,詢問眾人道:“我有那麽可怕嗎?”


    “沒有!”將士們紛紛大吼。


    “聽到了吧?”曹碩道。


    張鬆點點頭:“聽到了,都聽到了!”


    曹碩道:“益州不乏聰明人,你應該說幾句中聽的話,好讓我開心放了你!”


    “是,是是是!”張鬆連連點頭,撓著頭皮苦思起來。


    好一陣之後,張鬆說:“子良將軍,我能勸我主公歸順朝廷!”


    曹碩道:“你確認你主公會歸順朝廷嗎?”


    張鬆說:“我主公不一定歸順朝廷,但我一定全力勸他歸順朝廷!”


    這聽起來像是廢話,但曹碩就喜歡這樣的廢話。


    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還能說話留有三分餘地。


    說明張鬆是認真思考過這件事情的可能性的。


    反之,如果張鬆滿口說一定會讓劉璋歸順朝廷,他是不會相信張鬆的。


    畢竟,張鬆隻是益州別駕。


    他的一切,都是劉璋給他。


    劉璋隨時可能要他的命。


    “很好,你是個實在人!”曹碩道:“待我攻破劉備,就放你迴益州!”


    “多謝子良將軍!”張鬆趕忙躬身行禮。


    漢中之戰慘敗。


    接下來,劉備是生是死都是個未知數。


    益州,除了投降,還能如何?


    早就別無他法了。


    劉備在河池縣兵馬不過三萬,根本不需要再圍困了。


    一戰擊潰敵軍,趁早結束這場大戰,才是上上策。


    三日後清晨,曹碩調集武都、沮縣兩地兵馬殺到河池城南。


    與此同時,於禁也帶兵殺到了河池城南。


    兩路人馬,二十多萬大軍,將整座河池縣圍成了鐵桶。


    曹碩帶著張鬆駕馬到了河池縣城外。


    張鬆高聲道:“劉皇叔何在?”


    隨後,劉備和諸葛亮登上了城頭。


    “永年兄,好久不見了!”


    張鬆道:“玄德為何害我益州?”


    劉備搖搖頭:“永年,何出此言啊?我劉備調十五萬大軍助益州奪取漢中,反被益州出賣,現在益州卻反咬我一口?”


    張鬆:“你……”


    “哈哈哈!”曹碩大笑起來。


    出兵的時候,二劉親如兄弟。


    遇難的時候,他們互相拆台,互相出賣。


    這就是人心,危難見真情。


    張鬆和劉備已經無話可說了。


    這時候,諸葛亮高聲開口:“子良兄,可還認得我啊?”


    曹碩目光望向了城頭,笑著道:“孔明,數年未見,你比我還要老了啊!”


    “哈哈哈!”諸葛亮苦笑:“屢屢慘敗,心力交瘁啊!”


    曹碩道:“你我相知多年,你將兵器藏在輜重車內,我又豈會不知啊?”


    諸葛亮不小了,黯然傷神。


    曹碩又說道:“孔明何不勸你家主公投降?念在你我昔日的情分上,我不傷你們!”


    諸葛亮卻搖搖頭:“我家主公不會投降,子良也不必多言,戰場上見吧!”


    “好!”曹碩點頭,當即帶著張鬆駕馬返迴了軍陣。


    緊接著,戰鼓聲敲響。


    “嗵嗵嗵!”


    碩家軍開始對河池縣的猛攻。


    “殺殺殺!”


    漫天的喊殺聲響徹天地。


    士兵們前仆後繼的爬上城頭,一個比一個兇狠,一個比一個不要命。


    一整日的猛攻下來,城池內外已經是浮屍遍地。


    哪怕是守城的劉備,也是傷亡慘重。


    但入夜以後,曹碩沒有停歇。


    而是下令全軍趁夜進攻。


    消息傳到城內,劉備再也坐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守不住。


    可他不知道,曹碩半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


    劉備拉著諸葛亮的手說道:“孔明,看來你我都要死在這城中了!”


    諸葛亮卻搖了搖頭:“不瞞主公,我還有最有一策,可助主公逃出生天!”


    “還能怎麽逃啊?”劉備苦笑:“城池外麵全都是曹碩的人!”


    諸葛亮沒說話,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羽扇。


    劉備:“莫非……”


    “嗯!”諸葛亮點頭。


    攻城戰還在繼續,碩家軍表現出的已經不是勇猛了,而是恐懼,令劉軍聞風喪膽。


    子時左右,兩座城門先後被攻破。


    曹碩和於禁分別從南北兩座城內殺入縣內。


    雙方開始了巷戰,一直打到了天明。


    整個河池城內,都是屍體,將城內的排水渠都堵塞了。


    劉備大營內的數千人就地投降。


    曹碩親自率部入主劉備中軍大帳。


    各部陸續有好消息傳來。


    可壞消息是,至今不知道劉備等人的去向。


    許褚說:“將軍,我們四處搜索,連茅坑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劉備和諸葛亮,更見不到馬超!”


    龔彪道:“劉備總不能插上翅膀飛走了吧?”


    曹碩道:“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眾將紛紛抱拳。


    三天三夜,二十多萬兵馬把河池縣翻了上百遍,連劉備的一根毛都沒有找到。


    最後,是龔彪在大營內的一口水井中發現了端倪。


    經過下井探查,這口井通往城外。


    曹碩得了消息,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


    劉跑跑到底是劉跑跑。


    沒有躲在城裏,而是明目張膽的在大營水井裏挖地道。


    看得出來,這是早就挖好的地道。


    就為了今日逃出生天。


    三天時間,劉備早就離開了河池縣。


    找肯定是找不到。


    數萬人馬過不了關隘。


    但幾十人幾百人完全可以翻身越嶺,離開漢中。


    不出意外的話,劉備這會兒可能已經逃去了益州。


    曹碩隨後調集大軍開往武都城。


    大軍安定以後,曹碩犒賞三軍。


    功勞最大的莫過於高覽。


    他和劉備血戰到底,至死不退。


    其次就是張合,死守南鄭城,還能突襲益州軍。


    兩人皆加封為將軍,高覽封為都鄉侯,張合為都亭侯。


    曹碩高舉酒碗:


    “這第一碗酒,敬高覽!”


    “這第二碗酒,敬張合!”


    “這第三碗酒,敬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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