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迴來了……”黎令的聲音越來越小。


    “嗯,迴來了?”宋芸熙的聲音也聽不出任何波動。


    眼看著母子倆的氣氛越來越僵,何瀾笙連忙在中間打圓場。


    “阿姨,你看,咱們中午飯都沒好好吃,還是先坐下吃頓飯吧。”


    “黎令,我們去廚房把飯菜啥的熱一下端上來。”何瀾笙連忙拉過黎令。


    “哦哦哦。”


    廚房,何瀾笙壓低聲音對黎令說:“等下吃飯的時候,你說想和母親一起去黎家,到時候她肯定不會同意,然後把話茬推到我這裏就行了。”


    黎令沒有說話,隻能一個勁地點頭。


    然後,何瀾笙釋放出火源氣,把中午的飯菜熱了一下,和黎令一起端上了桌。


    在開始吃飯之前,黎令就直接說了出來。


    “娘,你和我一起去黎家吧,好不好?”黎令的語氣裏帶著懇求。


    “算了,小令也長大了,不需要娘了,娘就一個人待在這小房子,也挺好的。”


    完事,黎令也是帶著求救的眼神看向了何瀾笙。


    何瀾笙心領神會,接過了話茬。


    “宋阿姨,我不是很清楚您身上發生了什麽,但在學校裏,黎令一直都表現的很信任您,如果您不和黎令一起的話,他會很傷心的。”


    “阿姨,您也不想您兒子一直都處在一個不開心的狀態吧?”


    宋芸熙看了一眼何瀾笙,歎了口氣。


    “瀾笙,這事很複雜,你不必摻和的。”


    聞言,何瀾笙隻是用認真的語氣說道:“但我和黎令是朋友啊,朋友有了困難,自己怎麽可能不管。”


    “阿姨,要不您先說說,發生過什麽事兒吧?”


    宋芸熙看了一眼黎令,又看了一眼何瀾笙,閉上了雙眼。


    “好,那我就和你們說說,當年的事。”


    “十五年前,我也才二十一歲,也就是那一年,我遇見了他,黎琛。”


    “那時,我母親早亡,父親也隻是一個河邊的漁夫,整天在河邊打魚,然後拿到城裏去賣,也算能維持生計。”


    “突然有一天,暴雨襲來,狂風大作,我們在河邊的屋子搖搖欲墜。”


    “而我的父親突然想到了什麽,連鞋子都沒穿好就往屋外跑。”


    “他說,這麽大的雨,網會被衝走的,那張網是我們吃飯的家夥,祖傳的源器,絕對不能丟。”


    “看著這麽大的雨,我也想攔住父親,但根本攔不住,無奈之下我隻能跟著一起跑了出去。”


    “但到了河邊,卻看到了讓我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隻巨大的魚類源獸正在河中肆虐,而它身上,正纏著我家的那張源器漁網。”


    “父親目眥欲裂,拿著魚叉就要和那源獸拚命,而我則是拚命阻攔。”


    “那個時候,我們沒錢,父親終其一生也隻有三階武者的水平,麵對那源獸,隻有死路一條。”


    “而事實也是如此,在父親衝到源獸身前的時候,它扭動著身體,一下撞到了我父親身上,把他撞飛到了岸邊,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我連忙跑過去扶起父親,卻發現他已經口吐鮮血,進氣多,出氣少了。”


    “那時我是多絕望啊,是多麽希望能有一個人來救救自己啊。”


    “而就是那時,黎琛出現了。”


    “他駕馭著四隻源寵,圍攻著那隻魚類源獸,最後,在他精湛的指揮下,成功擊殺了那隻五階的源獸。”


    “而他在解決了那種源獸之後,也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我。”


    “‘姑娘,讓我來幫你吧。’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連忙抱著父親,哭著喊著讓他救救他,而他則是喂父親服下了一粒丹藥。”


    “然後,我帶他迴了家,那一晚,我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哭個不行。”


    “而就在這時,他進到我的房間,遞給了我一瓶丹藥。”


    “‘姑娘剛剛也受到了波及,吃了這些藥,會好上不少。’”


    “而我看著他,卻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撲倒了他的懷裏。”


    “是他救了父親,救了我,救了這個家,無論怎麽樣,我心甘情願。”


    “第二天早上,他靠著我,摸著我的頭發,說,一定會給我幸福的。”


    “而我那個時候,對那句話也是深信不疑。”


    “但是,不過三天,他就失蹤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不是桌子上還留有他給的丹藥,我還真當這是一場夢。”


    “但我不死心啊,進了城,想去打聽他名字黎琛,結果,一問就知道了。”


    “黎家的少主,黎家的下任主人,三天後,就是女兒周歲禮了。”


    “他既然已經有妻女了,又憑什麽給我幸福!”


    “那時我還抱有一絲幻想,或許,能當個妾也可以呢,隻要能在他身邊。”


    “可是,在我到黎家門口的時候,門衛看到我的樣子,直接讓我滾了出來。”


    “我在黎家門口喊他的名字,出來的卻是一位女子。”


    “那女子衣容華貴,氣息也不弱,整個人也散發著一種嚴厲的氣息。”


    “她就是黎家的少夫人,李冬清。”


    “在問清楚事情之後,她給了我一筆錢,然後就讓我走了。”


    “我甚至沒有進黎家的門!”


    “她還說,永遠不要再來黎家了,這裏不歡迎我。”


    “我心如死灰的迴家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一直躺在床上的父親,也咽氣了。”


    “那天,我哭的很厲害,整個人都哭暈了過去。”


    “本來,我是打算徹底忘了這件事,一個人就這樣,過完一輩子。”


    “但就在那不久之後,我發現我有了孩子。”


    “我無數次想打掉這個孩子,但感受著肚子裏的氣息,我又不忍。”


    “最終,我還是把你生下來了,黎令,我讓你姓黎,也不是懷戀什麽。”


    “我隻是想讓那個男人知道,我一個人,也能過的很好,我的孩子,會比他強!”


    聽完宋芸熙的故事,何瀾笙沉默了。


    整個故事沒什麽深仇大恨,也沒什麽愛的深情,聽上去反而就像一個意外。


    暴雨是個意外,源獸是個意外,救人是個意外,找人是個意外。


    但就從這個看上去老套的不能在老套的故事中,何瀾笙聽出了宋芸熙的倔強與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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