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姨娘,你那小叔子怎麽死的,別以為我不清楚,我沒有告發你,不是因為我可憐同情你,而是,我還不想看你這麽輕易就去送死。”


    “我要看著你,每一日都活在痛苦與絕望中掙紮,讓你後悔當初選擇重新踏入這府中。”


    四夫人薛氏眼底滿是惡毒。


    躲在暗處的葉景昭聽的卻是一怔。


    四嬸薛氏這話恐不是沒有憑證。


    隻是瞧著一慣柔柔弱弱的丘姨娘,真的能害死了自己先夫的小叔子。


    對此事,葉景昭心中還是暫且存著疑惑。


    繼續聽著。


    可那頭最終隻傳來丘姨娘小聲的啜泣。


    薛氏冷哼一聲,臨了時,還不忘迴頭嘲諷丘姨娘兩句。


    “四爺不在,你不必裝委屈,裝了也沒人瞧見,日後,收起你那借刀殺人的念頭,若再叫我瞧見一迴。”


    四夫人薛氏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冷眸覷了一眼丘姨娘。


    帶著警告的意味,說道,“我不介意叫你同你那好女兒,從這世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如今所求,不過是葉蘭兒的親事罷了。


    四夫人薛氏猛地冷笑起來,“這一次,也算是給你個小小的懲罰,日後若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搗鬼,你試試、”


    “四夫人,你、你要做什麽。”丘姨娘明顯慌了。


    可是四夫人薛氏顯然沒有要解答的意思。


    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重新返迴了席間。


    葉景昭帶著丫鬟,悄悄離開此地。


    “四小姐,難不成丘姨娘真的對她先夫的小叔子……”


    話未說完,可紅棗眼底已在心中,認定了四夫人薛氏方才的話。


    不由心中升起一層寒意。


    就連大理寺最終的判定,也是哮喘發作而亡。


    四夫人薛氏似乎知曉其中內情。


    且手中似乎還有證據,直指四房的丘姨娘,是害死自己先夫小叔子的罪魁禍首。


    “想來,丘姨娘定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了四嬸手中,隻是我有些好奇,為何四嬸不借了這個機會,徹底將丘姨娘拖進去。”


    葉景昭自個兒都沒有想通,何況自己身邊的幾個丫鬟。


    一個個麵麵相覷,從先前偷聽消息的震驚,如今已換成了濃重的困惑來。


    丘姨娘落魄迴了四房。


    一進屋,就抱著女兒痛哭。


    先前安穩的日子,到底還是迎來了劇烈的風浪。


    丘姨娘不知主母薛氏,打算如何報複她。


    她雖不怕,可是她不想女兒因此毀掉大好前程。


    任由葉蘭兒如何詢問,丘姨娘隻字不提。


    直至第二日,眾人去老夫人處請安。


    老夫人麵上的喜色濃厚。


    “先前因著一些事,府中鬧的亂糟糟,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我想著,帶你們去廟裏上香。”


    “順便,吩咐人往城中去施粥,也算是為伯府積攢一些功德。”


    老夫人笑著同眾人說著自己的想法。


    眾人無有不依,自是附和著老夫人的想法。


    “婆母,兒媳有一事,想同婆母求個恩典。”


    四夫人薛氏緩緩起身,唇角含笑,語氣柔和。


    不似往日張揚。


    倒是叫眾人一驚。


    老夫人垂眸打量著行至麵前行禮的老四媳婦。


    今日她穿了一件紫色夾襖配著暗紫色襦裙。


    群麵上繡著滿麵海棠。


    今日的裝扮,倒是尤為端莊,同往日倒是極為不同。


    “哦,老四媳婦,你今日,想求個什麽恩典。”


    老夫人挪了挪身子,盯著麵前的老四媳婦。


    “婆母,我嫁入伯府多年,一直未有所出,承蒙婆母同四爺不嫌棄,這才容下我來。”


    “我也不是那不知恩圖報的,如今四爺尋迴遺落在外的骨肉,我先前不在府中……”


    “可如今既然迴來了,自然該擔起主母的職責來。”


    薛氏麵上依舊笑著,可心早已碎了一地,碎片化成利刃,狠狠紮在薛氏胸口。


    可她察覺不到一絲疼痛,唯有那怒火,被她藏在心中。


    隻盼著,能早日將老夫人同四爺一並拉入人間地獄。


    不死不休。


    “兒媳想著,丘姨娘的身份,到底不妥當,兒媳雖有心想將蘭姑娘過繼在我名下,恐再生周折。”


    “便想著,索性就對說,是我念及四爺膝下子嗣單薄,這才想從族中過繼子嗣的念頭來。”


    “一來,這名分也妥帖,二來,日後蘭姑娘也算是四房正經嫡出的姑娘。”


    話落,薛氏盈盈一禮,並不著急等婆母答複。


    轉身,緩緩行至自己的位子前,靜靜坐下。


    老夫人嘴角笑意未明。


    打量著老四媳婦薛氏。


    又想著,若是如此,老四再沒借口要鬧著將丘姨娘抬為平妻。


    這個法子,倒是可行。


    伯府幾房子嗣上本就不多,薛氏自然也明白,兄嫂們哪裏肯將自己的獨子過繼。


    “你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可見如今是真真學會如何當一個主母。”


    思量片刻,老夫人終是開了口,讚揚起四夫人薛氏來。


    話鋒陡然一轉,“既然要從族中過繼,索性再過繼一個男丁,也免得日後再折騰,若是四房有人能為老四誕下男丁來,日後一並過繼到你名下。”


    老夫人心中,其實對老四能再有子嗣,是不抱有什麽幻想的。


    畢竟同丘姨娘一並抬迴府中的那兩位姨娘。


    如今都過去了這些日子,肚子愣是沒有一點動靜。


    老夫人請了大夫來,給老四瞧過。


    大夫都說,老四如今年紀大了,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四夫人薛氏麵上強裝著淡定,微微頷首,“如此,兒媳就謝過婆母。”


    四老爺並不在府中,當丘姨娘得知主母薛氏在老夫人跟前,為女兒求了這個恩典。


    雖說對外說她女兒是從族中過繼,成了四房嫡女。


    丘姨娘心中,到底有些落寞。


    明明她女兒是四爺親生骨肉,如今竟要落到這般地步。


    想起昨兒主母說的那一番話來。


    丘姨娘神色頹敗跌坐在地。


    好在屋中現下並無旁人在。


    她不知主母薛氏要做什麽,哭著求去薛氏跟前。


    可是薛氏閉門不見,說是身子不爽。


    等四老爺迴府,得知這個消息。


    自然不願。


    老夫人一番規勸,這才說服了四老爺答應此事。


    “哎,日後蘭姑娘雖說成了四房嫡女,隻怕這親事上,到底比不上作為親生女兒的來。”


    三夫人謝氏在房中同女兒商議新房的布置擺件。


    一麵又想起今日老夫人的決定,不由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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