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這話,聽著怎麽是見不得三房好似的。”


    “咱們一家子,二嫂說這些話來,豈不是要寒了婆母的心,畢竟如今,三爺可是婆母正經的嫡子。”


    “不知的,還隻當二嫂是眼紅侄子的親事。”


    三夫人謝氏輕飄飄睨著二夫人江氏。


    二夫人江氏頭一次在三夫人謝氏跟前被嗆,愣了愣。


    迴過神來,輕笑出聲,扭過頭,對上三夫人謝氏的眸子。


    “呦,如今三弟妹真是愈發厲害,可真真是為兒子尋了一門好親事,三弟妹這底氣也不似從前。”


    “那是自然,還是多虧二嫂的緣故,若不是昀哥兒不爭氣,何至於叫二嫂羨慕我們忱哥兒的媳婦來。”


    三夫人依舊沒有退讓的意思。


    老夫人聽了這話,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重重拍了一掌桌子,蹙著眉,不滿,“老三媳婦,江氏到底是你嫂嫂,你怎能這般同嫂嫂說話。”


    這般明晃晃的偏袒,讓二夫人江氏的火焰又囂張了幾分。


    三夫人謝氏盯著婆母,心中冷意漸起。


    “母親,我還要同你商議一下重哥兒的親事,讓弟妹們且先迴去吧。”


    大夫人梁氏出聲,緩和局麵。


    老夫人垂下眸子,“嗯”了一聲。


    眾人起身告辭。


    二夫人江氏帶著女兒葉景雲先出了老夫人的屋子。


    三夫人謝氏帶著葉景昭走在後頭。


    五夫人丁氏帶著兒子則是被老夫人留下一同商議。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二夫人江氏頓住腳步,迴頭盯著三夫人謝氏。


    又嘲諷道,“三弟妹如今真真是飛上枝頭,從烏鴉變成了麻雀,可也莫要太過得意,小心日後摔下來,到那時,指不定摔成了什麽樣子去。”


    “那就不勞煩二嫂費心了,二嫂還是先為昀哥兒相看合適的親事來才好,畢竟秋紅可給不了二嫂多少時日。”


    三夫人謝氏麵上笑著,可說出口的話。


    字字句句,猶如一柄利刃,狠狠紮進了二夫人江氏心口。


    “三弟妹如今這般春風得意,隻是不知,還能得意至及時。”


    “如此,就不必二嫂費心了。”


    三夫人謝氏緩緩行禮,抬腳帶著女兒離開。


    隻留下二夫人江氏一臉怒意,死死瞪著三夫人謝氏離開的方向。


    “今日,可算是叫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走的遠一些,三夫人謝氏緩緩開口。


    長舒了一口氣。


    如今,三爺官位順遂,兒女親事落定。


    她再也不必擔心整日被人拿捏兒女婚事。


    自然,也不必忍氣吞聲。


    “母親,這般極好,我甚是喜歡母親如此。”


    葉景昭輕聲肯定著母親的做法。


    三夫人謝氏牽起女兒的手,捏了捏。


    笑容柔和,“等明年,從這伯府搬出去,日子總會一天比一天好。”


    謝氏憧憬起未來生活的美好願望。


    葉景昭點著頭。


    母女二人今日心情極為大好。


    承恩伯府。


    除了四房現下陰雲密布。


    別處,都是陽光明媚。


    “如何了。”


    四夫人薛氏今日並未去婆母處請安。


    一來是老夫人免了薛氏的請安。


    二來,薛氏也不想每日再去老夫人跟前請安。


    一次兩次,她還能裝裝樣子,可日子久了,她生怕自己一時怒火攻心,衝到老夫人跟前,一把掐死老夫人來。


    這個念頭,從老夫人想要她性命那一日。


    四夫人薛氏就存了這個想法。


    “迴四夫人,人入城了,現下已去了衙門。”


    婆子迴稟著。


    薛氏滿意點著頭,又吩咐道,“等人進了衙門,外頭備下的人手,就將此事傳揚出去。”


    “四夫人放心,老奴都已吩咐妥當了。”


    四夫人薛氏想起如今不見蹤跡的侄女薛妙月。


    心中又惋惜又竊喜。


    若侄女沒有逃走,為了侄女嫁入伯府,少不得她要忍下這叫人窒息的委屈來。


    如今再也不必顧忌旁的。


    伯府把柄拿捏在娘家,隻要她活著一日,伯府就還是娘家的倚仗。


    她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看著一個個都死在她前頭。


    不過半日的功夫。


    京都關於承恩伯府的謠言,就滿天飛。


    芷汀苑內。


    葉景昭閑來無事,想著給自己新繡兩個紅色荷包,好過年走動時,應應景。


    香緣打外頭端著一碗紅棗山藥蓮子羹來。


    紅棗跟在香緣身後進來。


    行了一禮,從香緣手中接過那碗羹來,又吩咐香緣退了出去。


    見屋內再無旁的丫鬟。


    紅棗上前,將羹湯端到四小姐跟前。


    “四小姐,今日外頭忽然傳了伯府一些事兒來。”


    葉景昭狐疑看向紅棗,示意她繼續說。


    “今日,四老爺院裏的丘姨娘的婆家人,告去官府,說、說咱們伯府以勢壓人。”


    葉景昭蹙眉,這事兒,倒是稀奇。


    “如今官府已審理了此事,四老爺已被喚去了衙門,老夫人聽說了此事,現下被氣的狠了,吩咐大老爺去衙門打點。”


    “隻是,奴婢覺得奇怪,衙門現下還沒個說法,外頭竟傳的這般精確。”


    “此事,瞧著大有來頭一般。”


    葉景昭聽了,心下了然。


    此事背後,怕是少不得四嬸同薛家的手筆。


    四叔這些日子,要將丘姨娘扶正。


    四嬸如今忽然轉了性子,雖沒鬧,背地裏卻尋了丘姨娘的婆家人來告。


    好一招打蛇七寸,直取性命。


    先前,聽說老夫人給了丘姨娘那婆家好些銀錢。


    又將人送了迴去。


    誰料,過了這些日子,這些人又再出現。


    還告去了官府。


    丘姨娘是寡婦之身,夫君早死,上頭又有婆婆同小叔子。


    另嫁之事,婆家若是阻攔,丘姨娘也沒有法子。


    可誰料,丘姨娘改嫁的是承恩伯府。


    丘姨娘婆家雖不願,但也不敢同承恩伯府叫板。


    如今背地裏得了她四嬸的默許。


    丘姨娘婆家今日才敢這般行事。


    承恩伯往官府去了一遭。


    暗中施壓,誰知此次,丘姨娘的婆家,竟是半點不肯鬆口。


    “母親,那家人,如今死活不肯鬆口。兒子也是沒法子,現下外頭傳的也極為難聽。”


    承恩伯大老爺滿麵愁容,同母親說著今日出府的所見所聞,以及在衙門裏,丘姨娘婆家人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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