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棗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四小姐,真的是奴婢自己摔了一跤,這才……”


    這謊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葉景昭眼底暈上一層薄怒,“說,到底怎麽迴事!你若不肯說,就是不信我,我身邊也斷然不會留下不信任我的丫鬟!”


    見四小姐步步緊逼追問。


    紅棗也擔心四小姐真的不要自己。


    這才說出了事情,“四小姐,是二夫人,二夫人。”


    昨兒紅棗去大廚房拿了炭火就往迴走。


    誰知在園子裏,就撞上了廖嬤嬤帶著三四個丫鬟正等在那裏。


    她心中暗道不妙,遠遠朝著廖嬤嬤見了禮,想著從另一條路繞開幾人。


    誰知沒走兩步,廖嬤嬤帶著人就衝上來,將她捂著嘴拖去了二房。


    她拚命掙紮,可奈何勢單力薄。


    原想著,在路上鬧出動靜來,恐有人能瞧見,好去三房送信。


    誰知這一路上,竟是沒有撞見一個人來。


    待到了二房,也沒瞧見什麽人。


    廖嬤嬤吩咐人將她關進了一間閑置的的屋子裏。


    隨後二夫人江氏帶著廖嬤嬤和幾個丫鬟前來。


    一番言辭恐嚇,同她套秋紅的去處。


    紅棗沒有鬆口,隻道不知。


    二夫人江氏也惱了,吩咐人就對她開始動刑。


    她死死撐著,沒有透露出半個字來。


    最後二夫人江氏命人用木棍在她左側胳膊狠狠捶打著。


    她疼的額間直冒冷汗,一張小臉扭曲成一團。


    早已疼到麻木。


    可她依舊沒有透露出一個字兒來。


    如此這般,廖嬤嬤也真怕鬧出人命來。


    勸了二夫人江氏,這才借著夜色命人將紅棗丟了迴來。


    “二伯母可真是好大的威風,這般在府中打殺侄女的丫鬟,真是厲害,好厲害啊!”


    葉景昭死死咬緊牙關,眼底怒火熊熊燃燒。


    “四小姐,奴婢沒事兒的,就算了吧……”


    二夫人江氏說了,若是三房因此鬧了起來。


    那她必定不會放過她的主子和她。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想連累四小姐。


    “你安心歇著,旁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母親同旁人問起,你就說什麽都不記得了,莫要叫母親也跟著擔心。”


    屋內隻有主仆二人,再無旁人。


    葉景昭並不想母親因此事著急上火。


    紅棗的這份仇,由她自己來替紅棗報複迴去。


    二伯母這般敢在府中明目張膽對自己的丫鬟動手。


    可見是半點不擔心自己知曉鬧上門去。


    她是仗著祖母不會幫著三房去斥責二房。


    而且二伯母又是對個丫鬟動手。


    說破天了,也沒有對三房幾位主子如何。


    那她鬧上門去,豈不是白白叫人看了笑話?


    既然二伯母敢明著做下此事,老夫人又在暗中維護二房。


    那她也就絲毫不客氣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又安撫好了紅棗。


    她讓香緣備了些賀禮,就要往四房去了。


    三夫人謝氏攔住正要出門的女兒,問起,“昭昭,你去何處?”


    自打紅棗出了事,三夫人謝氏總覺得府中一點都不安全。


    想叫女兒時刻都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母親,我去給蘭姐姐送份賀禮,蘭姐姐現下搬迴去也好些日子了,我還沒好好去同蘭姐姐道喜呢。”


    三夫人謝氏狐疑著鬆手,心中到底還是有幾分擔憂,“那母親陪著你一道兒去罷。”


    “母親,我快去快迴,四嬸那性子,你也清楚,若是母親登門,四嬸還隻當咱們母女都是去瞧她笑話呢,四嬸最是心眼小了。”


    葉景昭又勸了一通,三夫人謝氏這才歇下心思。


    囑咐女兒快去快迴,莫要在四房待的太久。


    葉景昭應下。


    往四房去。


    四夫人薛氏正在屋裏用飯,聽丫鬟來通傳,說四小姐葉錦昭來了。


    “這是黃鼠狼給雞來拜年,沒安好心!”


    四夫人薛氏沒了胃口,將手中的瓷碗重重摔在桌上。


    “夫人,四小姐是來給蘭小姐送賀禮來的。”


    來通傳的丫鬟,小聲說道,生怕說錯一個字惹惱了四夫人薛氏。


    “哼,還不是來看我笑話的,如今個個都想在我跟前看我笑話。”


    那丫鬟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垂下頭,不敢做聲。


    “滾、滾、滾,真是沒用的廢物。”


    四夫人薛氏發了火,那丫鬟也不敢抬頭,恭敬行禮快速從屋內退了出去。


    生怕走慢一步,就要被薛氏責罰。


    四夫人薛氏起身,就朝門口走去。


    屋內伺候的丫鬟上前,將桌上的飯菜撤了下去。


    誰知四夫人薛氏才走到門口,就見葉景昭打葉蘭兒屋裏出來。


    “四嬸。”


    葉景昭瞧見四嬸,行了禮。


    四夫人薛氏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迴屋裏去了。


    並未看到葉景昭朝著她這屋而來。


    “夫人,四小姐來了。”


    薛氏身邊的嬤嬤小聲提醒道。


    “四嬸。”


    薛氏才停住腳步,葉景昭已上前來。


    “呦,四姑娘這是被哪陣風將您給吹了來?”


    “好些日子沒來給四嬸請安,是我的疏忽,四嬸莫要怨怪侄女才是。”


    四夫人薛氏何時見過四姑娘這般同她說話?


    心中警覺起來,暗道這丫頭心裏指不定憋著什麽壞招對付她呢。


    “嗬。”


    薛氏輕蔑哼了一聲。


    葉景昭也不惱,“四嬸,我有話想同四嬸說。”


    薛氏沒有接話,給一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將屋內的丫鬟都支了出去。


    “四姑娘這是又憋什麽壞招呢?”


    薛氏嘴上半點不饒人,諷刺起來。


    “四嬸如今的日子不大好過,可四嬸沒想一想,到底是因著誰麽?”


    薛氏有些不耐煩,“還不是你四叔。”


    “四嬸錯了,怎麽能怪四叔呢,四嬸落到如今地步,還不是二伯母的問題?”


    薛氏繡眉微擰,睨了一眼葉景昭,沒有接話的意思。


    “若不是當初二房拿了四嬸那二十萬兩陪嫁,且還不念著四嬸的恩情,見四嬸落難,二伯母背地裏還攛掇老夫人將丘姨娘母女接迴來。”


    “若不是如此,四嬸又怎能同四叔鬧成如今這般地步來?”


    葉景昭一字一句,細細掰扯起來。


    薛氏聽進心裏去。


    將自己當年為何能嫁入伯府通通丟到腦後。


    選擇性認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因為二房,自己才成了如今的處境。


    自打四房出事,可是沒瞧見二嫂半點影子來。


    心下越想越氣,認定了是二房的緣故。


    目露兇光,惡狠狠瞪著二房的方向。


    “是了,二房最是無情無義,拿了我的陪嫁,我如今是半點好處沒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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