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無形中設置了一個時光沙漏。


    當沙漏裏的最後一粒沙子流逝殆盡,她也會跟著消失。


    在如此混亂的思緒之下,不知不覺中,他環抱著懷中女人的手臂也收得越來越緊。


    直到她因疼痛而低喚出聲:


    “你是打算提前勒死我嗎?”


    “抱歉……”


    霍綰暗暗咬了咬後槽牙,他光是嘴上說聲抱歉有什麽用,不還是沒有鬆開她?


    還以為他能裝多久,這才見麵多長時間?連半小時都沒到吧,就又開始不安分了。


    如此迫近的距離,她隻要稍稍抬臉就能碰到他的下顎。


    而他那冰涼的手指摩挲在她的腰際,隱隱-欲-動。


    霍綰微微蹙眉:“你打算什麽時候把這裏的信號屏蔽儀撤走?總不能真的一直讓我與世隔絕,做個原始人吧,至少讓我看幾部肥皂劇吧。”


    代替他迴答的是一記溫柔清淺的吻,還有一聲格外低啞的:


    “好。”


    雖然他很想繼續,但光是看著霍綰此刻的臉色,就知道她已經正在忍耐著了。


    厲濯羽的目光繼而順勢向下望去,過去了兩個晚上,留在她身上的痕跡明顯淡化消退了不少。


    至於她所謂的“傷”,應該……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霍綰當然看得出他此刻腦子裏沒裝什麽好東西,先一步推開了他。


    “晚上我可能會有興趣出去走走,但現在沒有,我要睡午覺了。”


    “好,我知道了。”


    霍綰就這樣盯著他,知道了,然後呢,這就沒動靜了?


    他這是不打算走了?


    身邊有個大活人,這誰能睡得著?


    空氣中的氛圍不對勁,她被他的眼神盯得發怵,可他也隻是抬手撫上了她的發頂。


    前-搖這麽長?


    霍綰眯起了眼睛,算是沒了耐心,索性哂笑出聲:


    “你到底要不要……?”


    就能不能利落點?


    因為此刻的距離很近,所以她看得很清楚,厲濯羽的眼神幾乎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原本圈在她腰際的那隻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肩側,一把扯下了那根細細的帶子。


    而她整個人也被按進了床褥間。


    少年格外低啞的耳語壓迫進了她的耳骨,“你的傷……已經好了?”


    霍綰看著天花板,睫毛都沒有扇動一下,“這重要嗎?”


    外麵的天氣真的很好,適合外出,也適合在家裏睡午覺。


    至於做這種事情……


    也行吧。


    既然厲濯羽堅決沒有離婚的想法,更不會放她走,而她也覺得離婚會令自己蒙受一筆不小的損失,那就先這樣過唄。


    這個世上不過又多了一對不得不綁在一起的聯姻夫妻罷了。


    至於履行正常的夫妻義務,這也沒什麽問題。


    反正,從她連續解除了兩次婚約就能看出來,她早就已經做好了商業聯姻的準備,就算這個人不是厲濯羽,也會是其他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厲濯羽的長相符合她的審美,她也並不排斥和他有什麽身-體-上的接-觸。


    沒想到,對方卻頓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肩上那條被剝下的細帶又重新被溫柔地係好。


    “那就再過幾天……”話落,原本覆壓在她頭頂的身影倏然撤走了。


    厲濯羽在她身邊躺下,單純地攬著她的腰,圈著她。


    霍綰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時候學會憐香惜玉了?”


    真難得。


    尤其是他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好像變迴了當初那個單純的厲家小少爺。


    “如果你不喜歡這樣……”


    霍綰想也沒想地接了下去:“你就不做了?”


    厲濯羽:“……”


    霍綰一本正經地歎息:“如果是這樣,那你以後可能要守活寡了。”


    守活寡,嗯,這個詞還挺確切的。


    好了,她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這下子,厲濯羽臉上的表情終於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


    但更多的是自我懷疑和不解。


    “有那麽……不喜歡嗎?”


    每次看她的反應,也並不像她語氣裏形容的那樣抵觸。


    他認為他們是契合的,可在她眼裏好像並不是這樣?


    聽著這話,霍綰默默抿住了唇,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嘲笑出聲,不然就暴露了。


    她真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實話。


    尤其是三年前那晚,真的實在是……


    太糟糕了!


    可實際上她在這方麵也是一塊空白,為數不多的糟糕體-驗感受也全是來自於他。


    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也不是沒有過好的迴憶,後來已經習慣了。


    想到這裏,霍綰選擇轉移話題,“雪衣她怎麽樣了,醒了嗎?”


    聞言,少年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仿佛剛剛那副純情的模樣隻是個錯覺。


    “昨晚淩晨醒過來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霍綰輕輕一歎:“那就好。”


    接著,她又問:“弗萊家的那兩條瘋狗,是你處理的?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一個斷了手,一個斷了腿,我想把那隻手臂和那條腿送給你,可是……埃文建議我扔了,所以直接處理掉了。”


    霍綰:“……”


    這一次,埃文做的不錯,誰要看那些斷肢殘腿的自找晦氣?!


    似乎是覺得現在的氣氛還算融洽輕鬆,她就此順勢隨口一問:


    “池越呢,他也沒事吧?”


    此話一出,僅一秒,周遭的氣氛就瞬間冷卻了下去。


    這微妙的變動使得霍綰掩蓋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攥起。


    厲濯羽在心裏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


    池越。


    嗬。


    她現在已經不用代號稱唿了,索性直接親昵地喊那個男人的名字了。


    被他軟禁在這棟別墅的這幾天裏,她什麽也不關心,什麽也不去過問,甚至和傭人聊天也都是些無聊至極的家長裏短、噓寒問暖。


    霍氏和霍家對她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可偏偏這個人……


    南池越。


    反而被她記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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