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哥哥他……媽咪也絕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聽到最後,霍皎皎幹脆直接捂住了耳朵,瀕臨崩潰的邊緣。


    霍綰居高臨下地覷著她這副因過度衝擊而失魂落魄的模樣。


    看來,霍皎皎也不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她不顧她抵觸抗拒的神情,冷淡到不帶一絲感情地繼續闡述了下去:


    “這麽多年來,你被保護的太好了,一時接受不了很正常。但可惜,老爺子已經倒下了,沒人會再為你編造出一個童話般的夢境。”


    “霍皎皎,我不會逼你,也不會威脅你,但作為一個成年人,也該到了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所以,作為老爺子親自撫養長大的孫女,你是打算站在你那個敗壞霍家名聲、混淆霍家血脈的母親那邊,還是費盡心思為你遮風擋雨的老爺子那邊,選擇權在你。”


    “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這期間你可以去探望老爺子,但必須在我的人的監視下。三天後,同一時間,我會期待你的答複。”


    說完,霍綰從容不迫地優雅起身,徑直越過了因崩潰而癱坐在她腳邊的可憐女孩。


    “證據……”虛弱的動靜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


    霍綰腳步一頓,側過了臉,眸光掃向斜後方。


    霍皎皎垂著頭,長發繚亂,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但從她緊緊扣在地麵上的緊曲手指足以看出她內心的掙紮。


    接著,一道嘶啞的低鳴從她的喉嚨深處湧出:


    “我要看到證據……”


    霍綰挑起了唇線,弧度很淺:“你是說霍斯洺不是霍家血脈的證據,還是沈婉容出gui的證據?”


    “……所有,所有證據。”霍皎皎抬起了臉,明明很蒼白,卻讓人在她那雙通紅的眼睛裏看到了血光。


    她盯著霍綰的臉,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寸輪廓都刻入自己的骨血,憤恨而幽怨。


    “你剛剛說的每一句話,在我親眼看見證據前,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好啊。”霍綰笑了。


    輕飄飄地拋出兩個縹緲的字眼後,高跟鞋的清脆聲響重新響起。


    很快,她的背影抵達了門口,臨走前又停頓了一下。


    “我會讓人把所有證據都整合起來送過來,好粉碎你的最後一絲幻想。”


    “哢嚓”一聲,這扇特殊材料的防彈門被打開了,女人纖嬈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霍綰離開後,霍皎皎像是徹底脫了力,整個人轟然倒在了滿是碎片的地板上。


    她的眼神很空洞,明明很絕望心裏也很慌張,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原來人在受到極度衝擊、瀕臨絕境時是沒有表情的。


    冷白的手臂肌膚被玻璃殘片劃破,滲出了殷紅的血珠,她的腳掌也在剛剛衝向霍綰時被地上鋒利的碎片割破,血淋淋的。


    換做以往,她早就已經哭著喊疼命令韓讓抱她去包紮了,老爺子也會心疼地問她到底怎麽了誰欺負她了,就算沒有理也會為她出氣。


    可現在,她甚至連發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她已經感知不到任何情緒已經麻木了的狀態下,一滴眼淚竟然順著她眼角緩緩流淌了下來。


    霍皎皎後知後覺地找迴了自己的情緒,蜷縮在地板上,終於再也控製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


    地下室門口。


    霍綰把玩著手裏的監聽器,聽著監聽器裏傳來的源源不斷的哭聲,忍不住牽了下唇角。


    “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殘忍了,我怕是徹底成了她未來人生中最大的陰影了吧?”


    聞言,身側那渾身包裹在一襲黑衣之下的緋瞳少年麵無表情地進行了評價:


    “作為霍家的人,她能過這麽多年無憂無慮的浮華生活,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霍綰不由得笑笑,關掉了手裏嗡嗡作響的監聽器,莫名感慨:


    “真是好命啊……”


    渡鴉隻是靜靜地看著霍綰。


    見渡鴉沒有任何評價,霍綰歪著頭,對上他的視線,難得俏皮:


    “難道不是嗎?她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有個被譽為第一名媛的母親,父親又是第一世家的獨子,太公更是名震四方,哥哥也那麽優秀,這難道不是生下來就摸了一手王炸?”


    “嗯。”渡鴉點頭,簡單明了,“是很好。”


    霍綰習慣了他這少言寡語的樣子,習以為常地轉過了身,自顧自地幽幽道:


    “可惜了,她的氣運也就到此為止了,雖然這世上沒幾個人會比她的氣運更好,但總有人比她命格更硬。”


    渡鴉跟上了霍綰的腳步,“命格更硬,二小姐是在指您自己嗎?”


    霍綰正懶洋洋地伸展著手臂,聽見後方傳來了這樣一句頗為認真的玩笑話,她正打著哈欠的下巴立即收了迴去。


    “嗯?你聽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聽不懂呢,是我誇自己誇得太明顯了嗎?”


    “嗯。”渡鴉先是點頭,接著又立即搖頭,“沒有,您說的是實話。”


    霍綰不由得迴頭看了他一眼,“我開玩笑的,你當做沒聽過好了。”


    “……”


    在渡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霍綰就已經重新看向了前方,若有似無地低聲輕喃:


    “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因為說出來就……”


    *


    下午的時候,霍綰抽空見了籌備她和厲濯羽下周訂婚宴的總策劃。


    這家婚慶工作室是厲濯羽選中聯係的,但他下午在忙其他事情,聽說是他名下的那家投行那邊出了點問題,所以霍綰暫時先一個人麵見了這次的訂婚宴主理人。


    華都中心,金輝大廈,格調雅致的豪華工作室裏。


    絲絨沙發上,身著一襲低調名牌的黑裙女人正漫不經心地翻看著一個紅金交織的簿子。


    她手裏拿著的是這次訂婚宴的企劃書。


    這本冊子裏的內容,從門口鋪著的紅地毯到天花板上的吊燈裝飾都一一考慮到了,可以說是細致到了極點。


    對麵沙發上,年輕的主理人正小心翼翼觀察著霍綰的神色,見她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不滿,懸著的心這才隱隱放下了。


    “在征詢過厲少爺的意見後,我們進行了大規模的修改,霍小姐您手裏的這本企劃是我們第三次修改後的版本,您看看還有哪裏不滿意的,我們好及時調整……”


    霍綰隻是隨手翻閱了幾頁,目光草草掠過,接著就合上了這本企劃書,微微一笑:


    “挺好的,我沒什麽特別的意見,隻是……”


    “您、您說,我們會立刻進行修改。”主理人會意,連忙接過了話茬。


    見狀,霍綰端起了造型奇特的大理石茶幾上的咖啡杯,輕抿了一口。


    她幾乎吊足了主理人的胃口,才不緊不慢地問道:


    “訂婚宴上采用的裝飾主花是白薔薇,這是你們設計師的想法,還是我先生的意思?”


    “這……是厲少爺覺得紅玫瑰太過豔俗了,所以就讓我們換成了白薔薇,白薔薇的花語是純潔的愛,我想厲少爺一定是……”


    “換了吧。”霍綰慵懶抬眸,輕巧地打斷了他。


    “啊……?這……其實我們已經向鮮花合作商那邊提前下過訂單……”


    “不用擔心,費用我會補償。”說著,霍綰放下了咖啡杯。


    “好、好的,那您更喜歡哪種鮮花,我們好盡快準備……”


    這次訂婚宴用的鮮花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霍家訂婚宴的規格那必須得是全華都最高級最奢華的!


    無論是鮮花還是其他裝飾,必須得選用精品中的精品,得提前訂貨。


    霍綰先是看了眼牆上的鍾表,隨後平淡地看向對麵,禮貌詢問:


    “請問這次訂婚宴的策劃,是我先生親自和你們對接的嗎?”


    工作室主理人麵露尷尬,在腦海中飛速想著該如何迴答這個死亡問題。


    生怕一不小心答錯了,使得人家小兩口迴去鬧起來,畢竟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死亡問題了。


    可他眼前的這位可是霍家的二小姐!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一時之間變得棘手起來。


    最後,他選擇如實迴答:“……厲少爺也親自來過,但更多的時候,是他的助理和我們進行的當麵對接。”


    對此,霍綰倒是沒什麽太大反應。


    可在主理人的心剛剛定下來時,又聽見對麵隨意拋來了一句:


    “他的助理?那你方便告訴我,我先生的這位助理叫什麽名字嗎?”


    厲濯羽有助理,這不奇怪,但奇怪的是……


    霍綰好像從未見過他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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