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師當年為了挽救趙軒瑞那副生機斷絕、岌岌可危的身體,在趙軒瑞身上用了不知道多少院長寶庫內收藏的天材地寶。


    從小到大嚐遍萬藥的趙軒瑞,他的身體就算免疫不了九州所有毒藥,最起碼也能抵禦九成九以上的毒藥,對他身體產生侵害。


    作為蒲師唯一的親傳弟子,趙雲庭也是知道趙軒瑞抗毒能力有多強的。


    趙雲庭最怕在外界遇到像趙軒瑞這種,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藥又藥不倒的強人。


    直到他偶然發現,蟄龍的洗澡水,居然能夠讓修為較低的修仙者,神魂和身體出現短暫的麻痹症狀。


    趙雲庭立馬就把這個新發現告訴給了蒲師,蒲師趕緊讓蟄龍再洗一次澡,又從執法堂弄了幾個低修為的死囚犯進行實驗。


    反複實驗後,蒲師才確認了這洗澡水裏的麻痹效果,是來源於蟄龍身上的粘液。


    蒲師當時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向蟄龍那越發炙熱,恨不馬上把它解剖了研究的眼神。


    要不是蟄龍本身是個元嬰修為的妖獸,再加上趙雲庭反應快,立馬派人請來了院長的話。


    恐怕九夏學院每年考驗新弟子的蟄氣陣,就再也沒有新原料了。


    雖然有院長在蒲師不能解剖蟄龍,但是蒲師還是發動人脈,在外界收集到了幾件,蟄龍原來主人留下的遺物。


    並且以這些遺物為籌碼說服了蟄龍,在不傷害蟄龍性命的前提下,提供大量粘液給蒲師研究。


    於是第一個發現異樣的趙雲庭,就被蒲師抓了壯丁。


    他負責在蒲師研究沒有進展時提供腦洞,他體內的神器器靈則和蒲師,用他們多年的經驗解決所有研究中遇到的難題。


    師徒二人外加一個神器器靈,齊心協力好幾個月,才以蟄龍身體爬行過的粘液為主材,無數種珍稀毒物為輔材。


    研製出了這款隻要及時解毒,就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並且可以麻痹到趙軒瑞身體和神識的毒。


    趙雲庭按照前世的記憶,想給它取名叫“麻醉散”,但蒲師覺得這名字俗氣不好聽,非要叫它“醉春風”。


    這“醉春風”無色無味,又跟酒精一樣非常容易揮發,必須在完全密封的環境下,保存的時間才能相對長一些。


    趙雲庭這個老六,專門在一批特別定製的法劍核心裏,安裝了少量“醉春風”進去。


    反正趙雲庭自己有解藥,誰要是破壞了這些法劍的核心,“醉春風”就會從核心中流出來,揮發到空氣中。


    反正趙軒瑞提前布置好了陣旗,“醉春風”就算是揮發出來,也不會飄到外麵去。


    在趙雲庭的有意算計下,趙軒瑞破壞了趙雲庭這麽多把裝著“醉春風”的法劍,早就注定了他這次會翻車。


    就算趙軒瑞一直用紫霄神雷化作雷鎧保護自己的要害,“醉春風”也會從他戰鬥時的唿吸、裸露在外的皮膚,或者更加脆弱的眼睛等部位,侵入到他的體內。


    趙軒瑞一開始根本沒想過,趙雲庭會在他身上用毒,畢竟能在他身上起效果的毒物世間罕見。


    所以趙軒瑞太大意了,讓趙雲庭得手了,趙雲庭也沒想到趙軒瑞在“醉春風”生效後,還有那麽大的力量,對他發起反擊。


    由於“醉春風”除了麻痹趙軒瑞的身體還能麻痹他的神識,導致趙軒瑞短暫失去了對陣旗的控製。


    僅憑一個沒了陣法大師在背後操控的四級法陣,可扛不住趙軒瑞本命法劍發出的含怒一擊。


    這場趙家剛剛新鮮出爐的家主大人,與趙家大爺之間,不知具體原因發生的大戰。


    兩股法力碰撞的結果,不隻是吵醒了趙家所有人。


    還成了外人以後蛐蛐趙家兩兄弟,因為爭著誰做家主一事,而發生過內訌、爭鬥的主要證據。


    這也是趙石解決完那兩股差點讓家宅不保的靈力後,臉都被氣成豬肝色,鼻子都開始噴白氣的主要原因。


    自古兄弟鬩牆、同室操戈,都是家破人亡的根源。


    在趙石看來不管趙軒瑞和趙雲庭是因為什麽原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演武場打架,還打成了這副人盡皆知的樣子,給外界的印象,都是目前根基單薄的趙家承受不起的。


    趙石好不容易熬過死劫,活著看到了趙家興旺發達的今天。


    結果趙軒瑞和趙雲庭這兩兄弟,大半夜不睡覺發瘋打架,直接摧毀了趙家人,給外人那種全家和諧發展的印象,差點沒把趙石這把老骨頭直接氣死。


    趙雲庭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等趙石興師問罪,他立馬從儲物戒指裏取出解藥,用靈力捏碎。


    把趙軒瑞身上和空氣中殘餘的“醉春風”全部解掉後,趙雲庭乖乖立正站好,準備聽候祖父發落。


    趙軒瑞能正常行動後,先把陣地轉移到了客廳,他跟趙雲庭三言兩語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跟趙東夫婦和趙石解釋了一遍。


    趙石坐在太師椅上,聽完後猛地一拍桌子,怒罵道:“你們當自己還是三歲稚兒嘛!都金丹期三四十歲的人了,居然在自己家裏,對親兄弟發動這麽強的攻擊。


    知不知道九夏城內禁止私下鬥法啊!違反律法者,城衛是可以直接殺人的!


    別以為你們兩人從九夏學院闖出幾分名氣,就可以在九夏城隨便撒野。


    要是城主上門追究你們在城內私自鬥法一事,你們都得被關進地牢。


    到時候隻要等你們各自的師父,親自出來撈你們,才有可能被釋放。


    真要是輪到院長、蒲師來撈你們二人出獄,趙家的臉麵往哪兒擱,以後還有沒有臉在九夏城混!”


    趙軒瑞和趙雲庭難得同時低下了頭,確實九夏城說得上名號的修仙家族,府中肯定都存在著演武場。


    平時隻要開著防禦屏障,不影響到九夏城內部安定的家族鬥法,九夏城往往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的。


    但是像趙雲庭和趙軒瑞這種,大半夜亮如白晝,差點摧毀大半個趙府。


    幾乎能被所有九夏城今夜守夜的城衛看見的鬥法,肯定會被城主派人找上門來追責的。


    王瑛雙手端著一杯溫度合適的靈茶走進屋內,遞給趙石消消火氣。


    她也是一臉無奈看了一眼,被趙石訓斥的趙雲庭和趙軒瑞二人,又給一旁的趙東遞過去一杯茶,露出一個“老公你快說句話呀!”的表情。


    趙東無語了,老婆大人,這是心疼兩個寶貝兒子,要他這個老子去給兩兒子擋槍子的意思啊。


    他垂眸把老婆送來的這碗茶一飲而盡,站起身:“爹,您息怒,我與城主這些年來也打過不少交道,他不是一個會隨便插手別人家族管理的人。


    隻要我們及時的消除影響,給城主送上一份大禮,再耐心解釋一二。


    瑞兒和庭兒他們的身份特殊,肯定不會被抓走的。”


    王瑛也及時開口:“瑞兒,庭兒,看你們一時衝動捅出了多大的簍子,還不快點跟你們祖父認錯!”


    “祖父,我們知錯了”x2


    趙軒瑞向前一步:“祖父,是我不該邀雲庭與我比試,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還請祖父放心,如果城衛真的前來抓人,我跟他們走一趟便是。”


    趙雲庭猛的抬起頭,一臉焦急的看著趙石:“祖父,今晚都是我不對,跟大哥沒關係的!


    大哥明明是想看看我鬥法能力,比之前有沒有更進一步。


    我卻因為一己之私在暗地裏下藥,這才令大哥失去了控製陣法的能力,讓這場鬥法鬧得人盡皆知。


    城衛要抓人,就讓他們來抓我吧!”


    趙軒瑞一臉嚴肅的說道:“不,發生此事是我的錯,我是長兄,讓他們來抓我!”


    “大哥,你別什麽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現在我才是趙家的家主,就算是要坐牢也是我去坐!”


    趙雲庭作為四級煉丹師,其實根本就不怕坐牢。


    畢竟律法再嚴苛,像趙雲庭這麽年輕,就能夠煉製四級丹藥,前途無量的煉丹師,放在每個人域都十分稀缺的人才。


    隻要他今個兒犯的不是死罪,他甚至都不需要出門,隻需要提交一份高額的保釋金,就可以免除牢獄之災了。


    趙雲庭用力掀開自己衣服的下擺,膝蓋一彎就要跪在趙石麵前,結果腿被趙石的靈力頂住,怎麽也彎不下去。


    趙石看著趙雲庭和趙軒瑞互相為對方考慮,都搶著去坐牢的舉動,黑著的臉總算是好看了一些。


    “這時候你們倒都會想著對方了,比試之前怎麽不多動腦子想想。


    唉,你們也別爭了,今晚這件事情我會去找城主私下談談。


    現在你們幾個都給我迴屋安寢。”


    趙雲庭和趙軒瑞還想站出來說點什麽,卻被王瑛和趙東一把抓住,一人一個拉著從屋裏退了出去。


    “娘,您為什麽拉我走啊,祖父他都在家頤養天年了,我們不該再讓祖父替我們犯的過錯,去低三下四的求人寬恕。”


    王瑛伸手擰著趙雲庭的耳朵,轉了一圈:“你祖父每次做了什麽決定,是我們這些小輩能管的了的嘛!


    你可真是出息了,敢對你大哥下毒,那一劍怎麽沒直接炸死你!”


    “疼疼疼,娘誒!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您饒了我的耳朵吧!爹,爹,你別笑了,快來救救兒子!”


    王瑛美目一瞪,趙東立馬假裝耳聾,一副妻管嚴,根本不敢插手老婆管教兒子的樣子。


    趙軒瑞看著趙雲庭耳朵都被擰紅了,想讓母親手下留情,他的手卻被趙東拉住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王瑛扯著趙雲庭的耳朵,嘴裏一邊念叨個不停,一邊往趙雲庭院子的方向走。


    趙東看到王瑛走遠後,才鬆開了趙軒瑞的手,趙東才幽怨的說道:“你娘今晚肯定又不迴房了。


    我就說還是生閨女兒貼心、不惹禍嘛,誰知道瑛兒連著生兩個都是調皮搗蛋的兒子。


    唉~說多了都是淚,我的貼心小閨女兒,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投胎到爹娘的身邊來啊。


    你這兩個哥哥三天兩頭給爹爹我找麻煩,快把老父親幸福的夫妻生活給毀了哇。”


    趙軒瑞無奈的斜了一眼,結婚幾十年還跟新婚過蜜月的兩口子一樣,一夜都舍不得母親離開的父親,選擇一腳踢飛這盆狗糧,扭頭走了。


    畢竟趙軒瑞又不瞎,趙東夫婦剛才出現時,衣裳都沒穿整齊。


    母親還知道借著泡茶的功夫,去整理一下衣衫,父親到現在都還沒發現,他腰帶都還歪著呢。


    王瑛把趙雲庭說教了一會兒,看著趙雲庭案桌上一堆又一堆的賬本,最後還是沒忍心接著罵兒子了。


    轉頭幫著趙雲庭解決賬本,幫忙安撫今夜受到了驚嚇的趙府旁係的情緒。


    天亮後王瑛召來了所有的下人,讓他們把昨晚的事情全都爛在肚子裏,不得向外人傳播消息。


    王瑛操持趙府內務多年,積威甚重,凡是她下了禁令的事情,趙府上下嘴巴閉的比蚌殼都緊,外人休想聽到一個字。


    城主能夠掌握九夏城數百年,自然也感受到了,從趙府傳出來的那兩股熟悉的靈力波動。


    趙軒瑞和趙雲庭鬥法產生的威壓,讓城主跟他夫人都驚豔了一番。


    畢竟這完全不像是兩個金丹真人,能製造出來的動靜,更像是兩個元嬰老祖在鬥法。


    雖然兩人鬥法破壞了九夏城的規矩,但城主也給兩人留足了麵子。


    到了第二天才遞了拜帖上門討要個合理的解釋,結果自然是趙家老祖趙石,親自接待了獨自前來,打算先禮後兵的城主。


    兩位老祖進屋商談半天後,得了好處的城主才滿意離去,趙石也迴到了他的院子,繼續低調的修行。


    九夏城內流言蜚語,沸沸揚揚了好幾個月,在趙府下人嘴裏翹不出一點消息後,也沒有爭論出個結果。


    最終還是妖族派出各類妖王組成的妖族軍隊押往人族邊界,妖族戰場情況危矣的消息傳到了夏州。


    九夏城針對趙雲庭和趙軒瑞的關係,到底和不和睦的討論,才被這個更大的消息壓了下去。


    妖族大舉進犯,一時之間各大人域群雄亢奮,夏州眾多修仙家族皆有高風亮節之士,紛紛自發組織趕往妖族戰場抵禦妖族。


    九夏學院內部的弟子,也湧現出兩股完全不同的聲音。


    一個是犯我人域者,雖遠必誅!


    一個是我們是還未長成參天大樹的幼苗,在妖族戰場發生小摩擦,決戰還沒有完全開啟之前,得先學會保全自身,將來才能奮勇殺敵。


    羅念一直都是主戰派,在他光輝下,大批修出劍意的劍院弟子,申請提前畢業趕赴妖族戰場,斬殺妖邪,提煉殺意。


    禦獸院的老師與弟子也不甘示弱,在得到院長的首肯後,將密林深處生存的妖族帶去參戰。


    妖族大軍中的妖王嫡係,看到這些早年貪生怕死,投靠人族的妖族出現在戰場後。


    每一隻妖獸眼睛裏都冒著殺氣騰騰的紅光,撲向這些妖族叛徒。


    人族修士開始抵擋不住後撤,妖族戰場也徹底化為妖族與妖族叛徒之間的絞肉機。


    這一打就是三年,九夏學院內除了那些妖族留下的後裔,其他能上戰場的妖族,包括元嬰妖獸全部上了戰場。


    夜梟一族因為體型龐大的緣故,專門負責在後方運輸戰場物資,情況要比其他密林妖族好很多。


    即便是如此咕嚕的三太奶奶,還是被來破壞戰略物資的元嬰妖獸殺死了。


    咕嚕的三太爺爺被元嬰妖修追殺,斷臂求生,好不容易才從戰場上活著退了下來。


    沒過多久,咕嚕的三爺爺因為傷重不治,也死了。


    夜梟一族在妖族戰場上,已經沒有可以主事的妖,沒過多久咕嚕的爺爺奶奶也被羅念征召,前往妖族戰場。


    這隻血脈返祖隱藏多年的金翅大鵬鳥,再也坐不住了。


    已經處於金丹巔峰的它,化作人身鳥頭的模樣來到趙雲庭的麵前,懇求趙雲庭前往妖族戰場時,一定要帶上它。


    隻因為夜梟一族兩位老祖答應羅念上戰場的條件之一。


    便是隻要它們其中一個還活著,九夏學院密林深處現存的夜梟,就不用再出一鳥到戰場上送死。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咕嚕’必須受到庇佑,在戰爭結束之前,它不許離開九夏學院半步。


    ‘咕嚕’沒有辦法出去,它隻能來求跟它關係一直很不錯的趙雲庭,但是很可惜趙雲庭也遭遇了跟它一樣的情況。


    蒲師和趙軒瑞都對院長說,他們兩個人都可以去妖族戰場,但是唯獨趙雲庭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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