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虹帶兵出海去倭寇的事在朝堂上一開始沒有引起什麽水花,但是等這群老狐狸知道倭寇那裏有銀礦的事情以後,這群家夥可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了。


    “皇上,倭寇素來奸詐狡猾,慕虹小將軍雖然出身將門,但年紀著實小了些,而且,帶兵打仗擅長,這開采礦山之事,自然還是得工部派人去才能更加順利。。。”


    工部尚書的話沒有說完,兵部尚書一腳就踹了過去。


    “我可去你的吧!”


    “你!”


    “你什麽你?!


    皇上,慕小將軍帶走的兵力已經在兵部做好備案了,兵部已經從銀曹司抽調了近一百人隨軍出征,定然能配合好慕小將軍拿下倭寇的銀礦。


    為我大周國庫添磚加瓦。”


    “。。。”


    林承瑞看著底下的人七嘴八舌的吵吵,也不攔著,等到大家吵得安靜下來的時候,他才不急不慢的挑了挑眉。


    “吵啊,接著吵啊。”


    “臣等有罪。”


    “不用你們有罪沒罪的在這裏說混賬話,朕今日朝會是因為前日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查實過後覺得當堂宣布有些傷朝中大臣的臉麵,但是就這麽放任自流,又著實傷害了一心為國為民的好官;


    所以,朕決定,三日後大朝下朝後,在集賢門外的空地設立考試,滿朝文武分批次考試,朕親自出考題試真假,凡是真才實學的有賞,濫竽充數的抄家。


    退朝。”


    林承瑞的令一下,朝中的大臣議論紛紛,這新皇登基還沒有開恩科呢,怎麽就開始考百官了?


    原本大家還打算讓禦史出擊,但是想到上一個彈劾皇帝,威脅要觸柱死諫的禦史被皇帝直接當著眾人的麵拿出了私下收受賄賂、抹黑皇帝的證據,愣是讓禁衛軍抬著撞柱子給撞出了腦漿子。


    想到這裏,大家就不敢再輕易出頭了,畢竟誰家沒有個醃臢事啊,皇帝心裏門兒清;


    不鬧事還能安全些,鬧事恐怕連現在的臉麵都沒有了。


    三日後集賢門外,天氣十分溫暖,滿朝文武都在空地上坐著,一人一張卷子,奮筆疾書。


    迴答問題的時間隻有一個時辰,過時不候,看著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不少人都在心裏吐槽皇帝不做人,但還是認認真真的提筆作答。


    這時候就清晰的分出了兩撥完全不同的人。


    正兒八經通過科舉上來的官員,就是字寫得再慢,迴答問題的時候依舊能用館閣體迴答得滴水不漏;


    靠著家族關係和賄賂上位的,有人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當然這樣的人都在少數,隻是一旦出現,就被禁衛軍堵著嘴剝去官服,押到一旁跪著,再有一隊人直接殺去此人的家中團團圍住,不讓人輕易離開。


    國子監距離集賢門本就很近,林承瑞又特地告訴國子監的院長和夫子帶著學生來圍觀,一看到這樣粗暴的方式,當時就有人提出了質疑。


    “夫子,我等寒窗苦讀數年,難道就是為了當官以後被人如此折辱嗎?”


    “就是!


    難道朝廷成了書院?靠著死讀書就能直接處理好政事嗎?


    做官不是死讀書啊!


    皇上!”


    “皇上,學生祖父年事已高,怎能如此折辱,竟然讓他當眾跪在地上?!”


    外麵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林承瑞一身金線繡製的玄服坐在高處,看著一旁的安安問了一聲。


    “兒子,你說這個時候該怎麽辦?”


    “父皇,將那些人的試卷直接命人當眾拿過去給他們展示一下,讓他們看看他們所謂的折辱,究竟是對誰的。”


    “去吧。”


    林承瑞打算從現在就放手,所以直接讓安安帶著林夏去了,安安小臉緊繃的從高處走下來,讓人按照他的要求將試卷拿起,直接粘貼到展示木板上,從兩側展示給所有圍觀的學子看。


    “皇上心胸狹隘,竟然派一個小孩子來,莫不是怕了不成?!”


    “放肆!”


    “不用。”


    林夏出聲嗬斥對著安安大放厥詞的學子,安安則是攔下了他,然後對著那人說。


    “你說這些大臣無辜?這樣對他們是折辱?”


    “是!”


    “這些大人為官幾十載,嘔心瀝血,如今對於四書五經懈怠,加之年事已高,便是記不住內容,也實屬正常。


    皇上卻不分緣由,當眾折辱,借題發揮,很是不公!”


    “就是,我等聯名血書,請皇上立刻停止考校!”


    “對!停止考校!”


    這樣的聲音隨著展示板的移動逐漸降低,直到兩塊展示板來到中間,帶頭的學子看著板子上粘貼的紙張,臉都白了。


    “這。。。這是。。。”


    “父皇就是因為文武百官入官場年事已高,對於四書五經的熟悉程度降低,所以親自出題,按照每個部門的職責不同,出不同的題目。


    就以你們都覺得冤枉的劉老大人為例,他是吏部員外郎,掌管天下官員的升遷,按照律例,吏部對於百官的考核十分嚴苛,但是你們看一看,他的卷子。


    問:若下轄縣令在任職期間出現了三個秀才,一個舉人,但也發生了一個死了七十人的瘟疫,這個考核該如何算?


    他的迴答是三個墨點。


    而且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名字叫劉鎳,不叫劉鎬,名字都寫不對,難道還想繼續讓天下官員服氣嗎?!”


    安安稚嫩的嗓音在眾人的耳邊炸響,後麵的人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著前麵的人安靜如死雞的樣子,估摸著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安安看著安靜下來的人,又說了一句。


    “所有官員考核的卷子都會在第一時間貼到展示板子上,大家可以看完了以後,再說究竟是朝廷折辱他們,還是他們在折辱天下人?!”


    安安帶著人離開後,隻留下了護著板子的兩隊人,讓展示板在眾人麵前繼續展示。


    “這誰的卷子啊,怎麽一片空白啊?”


    “這人也有意思,扶綏和撫綏傻傻分不清楚啊。”


    “原來考試的題目裏隻有一句 ‘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 ,這人愣是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那些都不可怕,這人簡直是個天殺的!


    各地報災時限,他居然寫的是六個月?!!!


    特球的,六個月,人都死絕了。


    我老家當年就是因為縣官不作為,鄉親們原本的活路都被生生的斷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些天殺的混球,簡直是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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