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才過不久,依舊是春寒料峭,程奕邦就派赭石給林承瑞把自己的文章給送了過去,林承瑞吊著胳膊一臉懵逼地看著弓著身子站著的小廝。


    “阿邦呢?”


    “爺說他最近不方便過來,怕您看了生氣。”


    赭石也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生怕林承瑞看出來;林承瑞又不是傻子,赭石臉上的脂粉味道那麽重,偏巧他鼻子又很好用,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彭!”


    隨著林承瑞拍桌子,赭石十分有眼力見地跪在地上,但是依舊一言不發。


    “本侯問你,你身上的脂粉味為何這般重?”


    “侯爺,您就別問了,我們爺這個正月都倒黴透了,他不讓小的說,小的要是說了,他非要將小的趕到莊子上不可。”


    “你現在不說,本侯現在就把你趕到莊子上去。”


    林承瑞咬牙切齒地說著,或許是幼年時被某位脂粉堆裏長大的破石頭惡心到了,他對男人身上有這麽重的脂粉味,或者是男子擦脂抹粉的樣子十分厭惡,看著赭石這個樣子,林承瑞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可憐,而是怒氣上漲。


    聽著林承瑞咬牙切齒的聲音,赭石哆嗦著把話說出來。


    程彬永過年的時候,因為自己的官職未定,所以依舊外出聯絡老父在世的時候的學生和好友,還認識了一些新朋友;


    也就是這些新朋友,帶著程彬永去了教坊司,還愛上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奈何手中無錢,不能將人包下來,沒辦法,程彬永居然打起了甘氏嫁妝的主意。


    甘氏如何肯幹,程彬永幹脆帶著人將甘氏嫁妝中值錢的東西直接搶走了,外出的時候正好碰上外出迴去的程奕邦。


    父子倆碰頭直接動起手來,程彬永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在府中威望頗高,程奕邦又是幼子,所以下人還是聽老子的話,摁住了兒子。


    程奕邦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被勒令不許請大夫,後來甘氏的兄長入府探望妹妹和外甥,聽說了以後,直接帶著人將程彬永從教坊司的房間裏光著屁股給抬到了馬車上。


    天寒地凍,又被打得不輕,程彬永自覺丟人丟到家了,幹脆直接裝死,說什麽都不肯將甘氏的嫁妝補上。


    “我們爺在舅父的幫助下,已經將老爺私庫裏的東西折現將太太的東西給贖了迴來,隻是臉上的傷痕無法遮掩,所以不能來見您;


    小的是我們爺手底下臉上傷得最輕的,所以才被丫頭們擦了粉,派到侯爺這來給您送文章。”


    “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我們舅老爺帶著人迴京迴得晚,您那時候已經在府中修養了;


    他帶著人去教坊司的時候又是晚上,舅老爺說了,不能影響我們爺的科舉,所以隻帶了府裏簽了死期的下人和他從任上帶迴來的護衛,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林承瑞聽了以後,對這位素未謀麵的甘大人倒是更加感興趣了,雖然是武將出身,卻依舊能如此細膩,對程奕邦更是一番苦心和用心,娘親舅大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啊。


    “文章看著湊合,迴去告訴你們爺,鄉試在即,讓他注意好自己的身子,我送他的那盞走馬觀花燈讓他多看看,既然甘大人在府上,我就先不過府探望了;


    林康,去你爹那拿一瓶上好的金瘡藥和一瓶三七活血酒給赭石帶迴去。


    迴吧。”


    “謝侯爺。”


    林承瑞送的一大瓶金瘡藥讓甘炳峰著實稀奇了一會兒。


    “大外甥,文忠侯的金瘡藥和活血酒確實不錯啊,比我們軍中用的都好,來來來,舅舅給你用上,你說說,要是早點用上這個藥,你臉上和身上的傷口不是早就好了嘛。”


    甘炳峰像一座山一樣的站在那裏,程奕邦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又高又壯的人,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然後疼得“嘶”了一聲。


    “舅舅,要不然還是讓小廝來吧,別為難你了。”


    程奕邦看著在甘炳峰手中像是縮小了好幾倍的藥瓶子,頓時覺得還是自己的小廝更靠譜,總覺得甘炳峰一個不小心就能直接將自己當小雞仔給摁死。


    甘炳峰想了想也對,畢竟自己的大外甥是個打小就嬌養的人,不能像自家的小子們那樣粗魯的對待,便小心的將藥遞給了一旁的赭石。


    等到藥上完了以後,甘炳峰將所有的人都轟了出去,然後大刀闊斧地坐到了程奕邦的床邊,程奕邦隻覺得自己的床都往下低了三寸。


    “大外甥,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舅舅,什麽怎麽辦?”


    甘炳峰看程奕邦一臉茫然的樣子,急得直撓頭,剛要嚷嚷突然想起來妹妹囑咐自己要輕聲細語,然後就壓低了嗓音嚴肅地開口。


    “再過兩日,你舅舅我就必須離開,到那時候,你們母子倆又是孤立無援了,那時候怎麽辦?


    你娘是個婦道人家,窩囊了半輩子才得了你這麽個寶貝兒子,她糊塗你可不能糊塗啊。


    要不然,我留是個好手給你們娘倆,要是姓程的再犯渾,你們倆至少能保住命不是。


    那個什麽林侯爺畢竟離著不近,又是外男,你們娘倆的事總不能一直讓人家插手啊。”


    “舅舅,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的,既然老爺沒有拿我當兒子,我也就不必那他當老子了。


    舅舅,你放心走就是了,我已經派人去做了,有些事還是不要把你牽扯進來的好,不然日後我和母親就當真沒有依靠了。”


    甘炳峰見程奕邦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再放不下,也隻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隻是臨走之前偷著留下了一個輕功極好的護衛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什麽藥。


    前腳甘炳峰離京,後腳程奕邦就讓人將藥灌到了程彬永的嘴裏,順便將人丟到了教坊司那個花用了甘氏嫁妝的女子房間裏,當夜就聽到了好消息。


    程彬永因為馬上風,癱瘓了,永遠都沒有康複的可能。


    程家的其他庶子聽說了以後,直接聯合到一起,跑到教坊司大鬧,尤其是聽說那個女子收了甘氏的嫁妝後,更是直接帶著人將那女子房中的所有貴重物品都抬走了,順便去京都衙門告了一大狀,一時間程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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