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丘儉隻有不到二十歲,卻表現出了一員名將的所有能力。


    他冷靜、果斷,擅長訓練兵馬,擅長步兵、騎兵的共同作戰。


    但目前的他,最擅長的,還是訓練步兵。


    在趙儼督七軍攻破石陽、當陽等地的時候,毋丘儉麾下的步兵,就堪稱強大,走到哪裏都是步步為營,戰陣一旦結成,就難以撼動。


    如今,毋丘儉手下的兩千人,都是自己親自訓練的兵馬。


    程普衝鋒用了太長的時間,毋丘儉早就讓這兩千人結成了陣勢。


    用同等數量的步兵對抗騎兵,在這個時代,還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毋丘儉就是做到了。


    他手下令行禁止的軍隊,把戰陣利用到了極致,在荊州南部重新遇到曹無後,毋丘儉又從曹無那裏聽說了很多聞所未聞的步兵戰法,結合他本身所學,戰陣又有精進。


    今日,程普穿陣而入,到這裏,已是強弩之末,於是,毋丘儉的士兵便如一座山一般擋住了他。


    如果說之前李典用來擋住潘璋、呂範的戰術是泥沼的話,那麽毋丘儉的戰陣,便是真正的泰山。


    程普隻覺得自己的士兵真的撞到了山上一般,明明對方沒有防禦工事,可是就攻不進去。


    曹無、貂蟬在山上看的仔細,其實毋丘儉能做到這一步,隻是靠著士兵在戰陣中的長期訓練,利用多兵種的結合,兼顧換位補位,做到的這種效果。


    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做到這一步的,整個時代,隻有毋丘儉手下這麽寥寥兩三千人。


    程普衝殺好幾次,完全衝不過去,神情從一開始的輕蔑,到震撼,再到動搖。


    “你到底是誰!”


    程普指著站在步兵軍陣正中的毋丘儉怒喝。


    毋丘儉這種新生代將領,卻沒有通報姓名的習慣,也不愛跟對方將領搭話,隻是按部就班的指揮著戰陣發揮作用。


    “殺,殺!”


    江東右大都督自然不甘心,率軍左突右衝,可就是衝不過去。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爆響。


    “魏文長迴來了!”


    程普大驚迴頭,隻見魏延渾身浴血,如地獄殺神一般,領著幾十名騎兵往他的後路來。


    程普連忙指揮騎兵迴援。


    他並不擔心魏延這點騎兵掀起風浪,而是擔心魏延迴來的舉動,影響他手下士兵的士氣。


    魏延嘿嘿一笑,他從戰場的最外一層殺到最裏邊,天知道他到底殺了多少江東騎兵。


    從一開始的一千多蒼梧騎兵跟隨,到現在的隻有幾十人,他的麾下確實損失慘重,但他能確保,江東的損失也很慘重。


    以第一次經曆大規模戰鬥的蒼梧騎兵的標準,能打到這一步,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場大勝了。


    魏延看了眼山坡上的曹無,他能力強,功利心卻也重,確定曹無能看到自己,才“呸”的吐了一口血,持著長刀,殺入程普軍陣中。


    程普有些後悔了,若不分兵,而是從曹軍中掠過,刀砍麵一般一層層的削去曹軍的實力,可能會更好一些。


    可是現在卻沒有時間後悔,程普衝不破毋丘儉的防禦,想了想,惡向膽邊生,咬牙道:“分兵!”


    再次分兵,但這一次,不是留下一千人,而是留下了絕大多數人。


    隻有百餘最精銳的騎兵,跟隨他一起離開。


    程普征戰一生,成為能統帥軍隊的帥才,靠血勇,也靠能力,他雖老,卻沒服過誰。


    今日,他服了這不理他的小將,但擊殺曹無的戰前目標,卻不能不完成。


    “這曹無邪性,哪怕用老夫的命,也得換他死!”


    程普撕下一塊白布,綁住額頭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大吼一聲:“殺!”


    百餘騎兵組成的敢死隊立刻響應,跟著他繞過毋丘儉的部卒。


    毋丘儉在陣中當然看到了這一切,立刻指揮士兵阻攔。


    魏延在後方也看到了,也是不顧一切的去攔。


    但是程普不要命一樣前衝,百餘騎兵衝上山頭的,依然有十餘人。


    程普就這樣帶著十餘人衝鋒,土山不高,他們很快到了半山腰。


    然後,程普看到曹無身後的護衛,各自取出一個長長的鐵管。


    “砰!”


    不知是哪一個護衛先動手,接著,“砰砰”聲不絕於耳。


    程普左右四顧,身邊的騎兵竟然一個個倒下。


    沒有弓箭,沒有暗器,曹無護衛手中那東西,似有妖法一般,直接收割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程普震驚,旁邊的騎兵也震驚,有一名騎兵驚得連馬都沒控製好,摔下馬來,生死未知。


    其他騎兵情況也不多好,這種巨響嚇得馬兒眼睛通紅,往不同方向亂竄。


    程普憑借著極強的毅力和絕佳的騎術,控製著自己胯下戰馬繼續衝鋒。


    江東四千騎兵,衝到曹無麵前的,竟然隻有他自己了。


    “啊!啊!”


    程普出離憤怒,揮舞著戰刀,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曹無。


    曹無不慌不忙,連身子都沒起,也掏出了長長的管子,對準了他。


    他身後的貂蟬,同樣掏出了管子,瞄準程普。


    “砰!”


    程普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是曹無悠悠的歎息:“我明明瞄準的是胸口,卻打中了腦袋,這鐵管槍,命中實在是太差了。”


    這是程普自柴桑後第一次聽到曹無說話,也是最後一次。


    在柴桑,曹無怒罵江東鼠輩,讓程普憤怒,而在白藤江畔,程普甚至沒明白曹無說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江東右大都督,死。


    江表十二虎臣,又少了一個。


    曹無終於長身而起,把鐵管槍丟到了地上。


    張合、魏延,以名將構成的防線,是他第一張底牌。


    程普很強,他破了這底牌。


    毋丘儉這新生代名將,是第二張底牌。


    程普也繞了過來。


    但程普做夢都想不到,他會死在曹無的新武器之下。


    盡管這種武器準星差,可是打馬匹卻有奇效。


    騎兵的馬,最怕的就是火、異響之類的聲音,現在,這件事情被曹無利用起來了。


    他身後這些士兵,是北府出來的,是戰場上曆練過的,麵對騎兵的貼臉衝鋒,都能麵不改色的打出這一槍。


    之後的事情,就是子彈聽天由命了。


    顯然,今天,他曹無的運氣很好。


    這是第三張底牌。


    不過曹無倒是不知道,這已是今日死在新式武器之下的第二個江表虎臣。


    程普死,四千騎兵化為甕中之鱉。


    ……


    江麵上,周瑜閉上眼睛,饒是他指揮若定,也終於因為程普的死而動容。


    幾息後,他將眼睛睜開,眼中再次恢複了清明。


    “放號箭!”


    放號箭,叫出另一股伏兵。


    這是周瑜的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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