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流言紛紛,宮廷風雲變色,浸淫朝堂這麽多年的劉司農早就嗅出了異味。


    “你這兩天都幹什麽了?”


    “父親何出此言?我沒幹什啊?”


    劉司農怒了“你沒幹什麽白家的丫頭被送去了行宮?你沒幹什麽,京城紛紛傳說...”


    “老爺!”


    剛出門去京兆府領屍體的管家又迴來了,這次是爬迴來的,在門口被絆倒就爬著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仆役,仆役進門就跪下了。


    “老太爺,我家老爺犯事了,全家被下了大獄!”


    劉司農一隻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顫抖著聲音“到底怎麽迴事,說詳細!”


    仆役哭著說“老太爺,具體情形奴才並不清楚!


    昨日四更,奴才便奉老爺的命令外出收賬去了,等返迴時看到洛州郡守府的衙役圍了院子,夫人和公子小姐包括奴仆都被衙役捆著手押出府外, 奴才趕緊蹲在人群中才躲了過去!


    大門上貼了封條,郡守府的衙役在各處守著,奴才打聽了一下,說老爺縱放軍馬販子私貨過境,被抓了現行!奴才悄悄溜出城,抓了泥土抹了臉,快馬趕來送信!”


    劉司農還在想哪裏出了問題,軍馬鐵器走私已非一日,各郡縣都有這種情況,他是兵部司農郎,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事,怎麽會?


    劉氏突然問“誰派人抓的?”


    “奴才不知!”


    劉司農卻被劉氏的話驚醒,他在老夫人的饞扶下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劉氏麵前,盯著她看了片刻,掄起胳膊一巴掌把女兒扇倒在地。


    “就是你,就是你這個禍根!你不在家安守本分,你跑到宮裏去幹什麽?”


    劉氏捂著臉,顧不上嘴角流出的血,強項嘴硬“這和我進宮有什麽關係?”


    “跟你沒關係?你再說跟你沒關係!”


    劉司農想起張氏的話:雖然打的是白菁華,可話是給劉氏說的,劉氏多年蠱惑貴妃娘娘,想把白菁華給二皇子做正妃,她這是癡心妄想!


    二皇子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劉氏再敢進宮,哪怕是去給貴妃娘娘道歉,劉家都會招來滅門之禍,劉氏的那點手腳也就騙你這個傻子!


    所有的事情都能想明白了,不管是兒子出事,還是孫子被砍了雙手,這些看似不相幹的事情,根源其實都在這個女兒的身上!


    想把女兒嫁給皇子是其次,最主要是街市上的那些流言怕就是她做下的,算計皇子,這是大逆!否則不至於龍顏震怒,要滅他劉家滿門!


    想清楚了原委,劉司農怒吼“就是你...”一句話沒說完整,劉司農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趙方瑜扶起白管家“白管家,你這是何苦呢?我就是個掌櫃的,朝堂大事,豈容我等置喙!”


    “趙掌櫃,看在你我有幾麵之交的份上,請您給幫個忙吧!藍公子不在京城,您該知道,我...”


    趙方瑜給白管家斟上茶“不知白管家想要趙某幫什麽忙?”


    “請趙掌櫃幫忙說個情,保全兩位小姐性命!”


    趙方瑜笑了一下“白管家,白家小姐去行宮是治病,你也知道,行宮並不對外辦事,外人無法插手!你大概知道你家小姐是為什麽被送去了行宮吧!”


    “知道一點,趙掌櫃您...”


    “白管家,你我都是下人,做不了什麽主,白家大少爺在外公幹,二少爺與此事無關,白大將軍領兵支援姑臧,功在社稷,就行了!其他事情你我都幫不上忙,皇家無小事,不是誰都能算計的!”


    “謝謝趙管家,白鞠剛受教了!”


    剛送走趙管家,茯苓領著徐思青進來,不顧茯苓在場,徐思青噗通一聲跪下“趙掌櫃救命!”


    趙方瑜趕緊扶起徐思青,看到他滿嘴的火炮問道“徐掌櫃,出什麽事了?您起來慢慢說!”


    茯苓出去了,趙方瑜重新給徐思青斟上茶“徐掌櫃,有話慢慢說,別急!”


    徐思青歎口氣說“趙掌櫃有所不知,自從廖紅英打傷了白家二少爺,我日日都提心吊膽,唯恐她再惹出什麽事端!


    雖說出嫁的女兒和娘家沒多大關係,可我們畢竟是個江湖人,上次多虧了藍公子仗義援手,要不然...


    衡山派是個小門派,經不起任何風吹浪打!請趙掌櫃給藍公子說說,想辦法代為周旋,衡山派上下感恩戴德!”


    趙方瑜不動聲色的問“徐掌櫃也是想讓我家公子幫忙保全白家小姐的?”


    徐思青忙不迭的擺擺手“我等草民,哪來這等奢望!趙掌櫃的意思...還有別人來過?”


    “剛剛大將軍府的白管家來了,想請我家公子幫忙保全白家的兩位小姐!公子遠在姑臧,我一個下人,愛莫能助啊!”


    徐思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是白府管家,理當為主子著想!”


    趙方瑜歉意的笑笑“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年前我家公子曾經出手醫治白家二夫人和二少爺,他覺得公子和王爺們交好,想求個人情!”


    徐思青不停點頭“一個管家,能想到這裏也是難為他了!”


    “可這件事情,我們真的幫不上忙!想必徐掌櫃也看得清楚,沾上了皇家,哪有小事啊,我一個下人,怎敢答應這種事啊!”


    徐思青也知道趙方瑜說的是實話,眼下的京城堪比唱戲,稍有不慎就會被攪進去,誰會主動伸手呢,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趙掌櫃,請您給藍公子帶個話,衡山派知道自己的分量,自從年前的慘禍發生之後,衡山派已經和白大將軍府沒有來往了!


    之前到京城的衡山派堂主,七八年前就不在衡山派任職了,他們是在籍在冊的現役兵丁,和衡山派沒有關係,衡山派也絕不敢再插手朝廷紛爭!”


    趙方瑜笑著說“徐掌櫃言重了!江湖人說話直爽,他們又是遠道而來不了解情況,就算是說錯了什麽,九皇子也不會計較的!


    就算是皇子,也不能不讓人說話不是,嗬嗬,徐掌櫃多慮了!白家二少爺心思清明,為人正直,和他母親的事情全無關係,白家還不至於禍及九族!”


    “哎!趙掌櫃不知道,廖紅英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誰知道進京之後完全變了個樣子,大將軍在家的時候不覺得,這剛一離開就...我真的是怕啊!”


    “嗬嗬,高門大院的內宅麽,鬧點事情都正常,想攀高枝的人很多,能攀上的卻有限,攀扯多了,樹枝不堪重負,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您說呢?”


    “多謝趙掌櫃指點!”


    徐思青的一顆心總算是踏實了,白星華八成是沒活路了,說得無情一點也是白家的姨娘葬送了白家的小姐,隻要不禍及衡山派就行,再多,他也無能為力!


    昨晚的誘敵計劃並不成功,這些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眼見得距離官倉還有兩三裏的路程官兵就加強了防衛,他們果斷的退迴城外!


    還好今天城內出了大事,京兆府的官兵忙著查案子去了,城北官倉外圍的官兵去增援城南了,他們抓緊今晚的機會行動。


    但這些人很謹慎,隻派了五個人去取火藥,取到火藥後其他人才到預定地點集合,如果取火藥的人不順利,也就犧牲了五個人而已。


    聽完楚江南的話,戰王在屋裏來迴走動思考,九皇子笑嘻嘻的跑過去“七皇伯,我見過那種火藥,我知道怎麽辦,您帶我去吧!”


    戰王果斷拒絕“不行,我要帶你去了,你師父迴來一定會把戰王府拆了!”


    “哎呀,不會啦,我有這個!”小胖子舉起手裏的袋子。


    “這是什麽?”


    戰王拿過袋子,從裏麵取出來一串小水囊,每個小水囊上帶著一節銅管“這是幹什麽的?”


    “七皇伯,這個水囊裏麵裝的是水啊,那種火藥我上次見過,一個鐵殼,上麵留個孔,放引線的,點燃引線才能把裏麵的火藥點著,這個銅管插在水囊上,順著棉線把水灌進火藥裏麵,他們就點不著了!


    江南哥哥和齊心跟著他們去拿火藥,不驚動他們,等他們發了信號再把這幾個人弄暈,然後給裏麵灌上水,嘿嘿...等他們到齊了咱們就抓人,不危險的!”


    戰王一挑眉“誰教給你的?”


    “上次在安西侯家的莊子上,我師父抓了一個偷火雷的人,就是這樣拆開的!師父說他們做的比較粗糙,裏麵沒有防水的東西,那個鐵殼就是怕自己爆炸而已,我怕他們已經給裏麵加了防水布,就去工部要了些銅管,嘿嘿...”


    戰王笑了“行,真有你的!今晚要是把人抓了,明天我給你請功!”


    “不用請功,隻要您常去樓外樓吃飯就行了!”這家夥還惦記著這個事情呢。


    “哈哈哈...好,七皇伯明天就搬去樓外樓住了!”戰王又問其他人“你們看這個辦法行嗎?”


    齊心說“王爺,張根生說他們商量一炷香聯係一次,算是很謹慎的了,奴才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如果直接殺了的話也就五個人,隱患仍在!


    按這個辦法,就算他們多幾個人,我們手底下快一點也能做到,如果真的爆炸,不管是不是能炸到官倉,京城都會恐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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