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錦鈺的臉色不那麽好看“趙將軍,這不怪你,怪你爹,沒早點給你定親,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女人了吧?”


    這時候的藍錦鈺很可怕,趙子卿張了一下嘴,看著藍錦鈺噴火的眼睛低下了頭,戰場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同情和憐憫隻會葬送自己,葬送戰友!


    “沈明祖,你怎麽迴事?”


    徐雲峰趕緊解釋“藍公子,是這樣的,沈將軍是為了搶一張地圖,被突厥人圍在大帳裏了,我們沒有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有沒有死人?”


    “沒有!沈將軍是五個人一組,不是他一個人進去的!”


    藍錦鈺給趙子卿包紮完傷口,白英傑過去幫趙子卿把身上的裝備卸下來,又幫他整理衣服。


    藍錦鈺接著給沈明祖包紮,沈明祖很緊張,他有點怕藍錦鈺“藍公子,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和趙子卿不一樣,你是第一次上戰場,經驗不足,我怕你冒進!”


    “謝謝藍公子,行動前徐將軍提醒過了,我不會的!”


    淩王進來,默默的坐下看著眼前的一幕,藍錦鈺的關注點和他們這些所謂的久經沙場的人不一樣,他不在乎戰利品,他更在乎將士們在戰場上的疏忽和過失!


    趙子卿和郭騎雲顯然是接受了其他的任務,這是他們在大帳裏沒有聽到的,這是什麽時候下的命令?


    包紮完兩個傷員,藍錦鈺重新坐迴自己的位置,秦明和劉煜初一直低頭研究沈明祖帶迴來的地圖,趙子卿犯了個低級錯誤,他們可不想當炮灰!


    “王爺,各位將軍,各位大人!你們肯定在想我是什麽時候給郭騎雲和趙子卿下了單獨偵查的令吧?


    我沒有單獨下令,秦將軍和三皇子也沒有下令,這是他們的隊長下的令,是秦威、白英傑、徐雲峰!


    這是玄字營日常訓練的科目,玄字營和你們這樣的邊軍不一樣,你們可能會麵對不同的敵人,但你們守衛的地方相對比較固定!


    玄字營每一次到達的都是陌生地方,要盡可能多的掌握敵人的情況,這是有效的辦法之一! 在確保完成第一任務的同時,順便做些其他工作!”


    原來是這樣!這種事情他們別說做,就是想都沒有想到過!姑臧的將軍和官員們發出了了然的聲音,心裏也就釋然了。


    秦明無意中發現藍錦鈺的手在輕微的抖動,忽然想到她是在後怕,趙子卿是她的親哥哥...


    秦明伸手抓住她的手“藍公子,我知道錯了,等迴到京城,我主動去找小昭領打,今晚讓我參加行不行,我真的知道錯了!”


    手上傳來一縷熱氣,藍錦鈺逐漸平靜,藍風進來,看見秦明抓著藍錦鈺的手,其他人的表情很局促,趙子卿低著頭...


    “趙將軍,怎麽了?”


    趙子卿偷偷瞅了藍錦鈺一眼,低聲說“我犯錯了!”


    藍風拍拍趙子卿的肩膀“嗯,秦將軍就等著有人陪他挨鞭子呢,你中彩了!”


    其他人心裏都在嘀咕,秦將軍犯了什麽錯,竟然要挨鞭子,再說,趙子卿也沒犯什麽大錯啊,戰場上遭遇危險這不是很正常嘛!


    郝俊再一次站出來,他要替趙子卿出頭,他馬上就想到這是和趙家恢複關係的捷徑!


    “藍公子,趙將軍有什麽錯,還要挨鞭子,在戰場上,誰都可能會猶豫,何況是女人和孩子!我們是軍人,不是強盜,不可能連女人和孩子一起殺!你要處罰趙將軍,末將不服!”


    大家都在心裏鄙視郝俊,玄字營都不受淩王轄製,你算老幾,想拍趙家的馬屁也不用這麽露骨吧,剛才藍錦鈺是咋說郝家的,還不長記性!


    武將們對趙子卿和沈明祖身上卸下來的裝備更感興趣,圍上去比劃著,秦威懶得聽郝俊說話,就給他們示範。


    藍錦鈺在看地圖,頭都沒抬“郝將軍說對了,我就是個強盜!您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如何處罰趙將軍是我的事情,您服不服的無所謂!”


    雖然慢聲細語,但說出口的話一點不友好,郝俊認為自己沒錯,理直氣壯的反駁“藍公子,不管你是什麽人,可你現在是軍人,是玄字營的監軍,濫殺無辜,那我們和強盜有什麽區別!”


    藍風瞥了郝俊一眼,過來給藍錦鈺說“受傷的是蔣三柱,砍的有點深,到肋骨了,我已經處理過了,醫官把他和魏延虎幾人安排在一起,有專人照顧!”


    “好!”


    藍錦鈺平靜的看了郝俊一眼“郝將軍,您有什麽不滿,還是給王爺或者皇上說吧,我想歇一會!”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教軍人去殺女人和孩子,這和突厥人有什麽區別!”


    藍錦鈺火了,我給你留臉麵,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當我怕你嗎?


    “那您告訴我甘州、武威、姑臧一帶的女人和孩子都是誰殺的,是您嗎?郝將軍,您不歸我管,有意見您就憋著,我不想聽!”


    “藍公子,你這是越俎代庖!現在坐在主將位置上的是秦明秦將軍,你隻是個監軍,皇上怎麽會讓你指揮玄字營?”


    藍錦鈺邪魅的笑了一下“秦將軍嗓子受傷了,不宜多說話,我替他說的!你是不是想說皇上信不過秦將軍,是個昏君!”


    郝俊嚇了一跳“我沒這麽說!”


    “我們都長著耳朵呢!要不我把玄字營交給您?”


    郝俊的脾氣上來了“既然你發號施令就應該兼聽則明!王爺身為親王,主政這麽多年每次戰事都讓大家暢所欲言,不像你這樣油鹽不進!”


    其他人都斜眼看著他,往日也不見你說話,你這次是中邪了?


    藍錦鈺伸手往旁邊一讓“那您跟王爺說吧!”說完索性閉上了眼睛。


    郝俊看向淩王,淩王在低頭和劉銳霖說話,連頭都沒抬一下,其他人都圍著秦威、徐雲峰等人,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自己試穿,郝俊尷尬極了!


    沒人搭理他,郝俊隻好自己找個台階下“末將隻是不想大周的軍隊落個濫殺無辜的名聲,並非為了末將的一己之私!”


    藍錦鈺睜開一隻眼睛“那您告訴我,甘州是怎麽丟失的?”


    他睜開一隻眼睛的樣子剛好被秦威和徐雲峰等人看見,一向嚴謹的秦威被他這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他趕緊抬頭看著屋頂,卻聽見好多人都在笑。


    徐雲峰雖然不是紈絝子弟,但從小被人含在嘴裏長大,無所顧忌這種毛病基本是刻在骨子裏的“藍公子,末將有個請求!”


    “說!”


    “解了姑臧之圍,你能不能把你的絕技教給我們?”


    “什麽絕技?”


    “睜著一隻眼睛看人的絕技啊,別人睜一隻眼睛,臉皮不停抖動,太難看了,你睜一隻眼睛自然地就像你隻長了一隻眼睛,銷魂!”


    “噗!噗!”本來都是直腸漢子,咋能經得起這麽逗呢,連劉銳霖都笑的見牙不見眼。


    藍錦鈺不愧是慧言的徒弟,搓著雙手一臉奸笑“嘿嘿...想學這個...你可要好好的讓我開心一下才行哦!”


    說完還挑了兩下眉毛,那猥瑣的意思可太有想象空間了!


    “哈哈哈...”


    軍中漢子都是粗人,聽出話中意思的人或者拍拍徐雲峰的肩膀或者擠眉弄眼笑的意味深長,徐雲峰滿臉通紅,指著藍錦鈺咬牙切齒卻不知道說什麽,他們往日的紈絝在藍錦鈺麵前都成了笑話。


    秦明把凳子往藍錦鈺這邊挪了一下,伸長身子對著藍錦鈺的的耳朵低聲說“我也想學,我伺候藍公子怎麽樣?”


    “啪!”藍錦鈺照著他的腦門就是一巴掌,秦明捂著腦門齜牙咧嘴的說“要是打傻了你要負責賠的!”


    劉煜初抿著嘴憋笑,身體不停抖動,其他人開懷大笑,城破的陰霾漸漸從帳篷裏散去...


    看著懷裏的孫子笑的見牙不見眼,淩王也笑了,隻要孫子能走出喪父喪母的陰霾,其他的對他來說已經沒那麽重要了!


    主帥如此不正經,郝俊忍無可忍“藍錦鈺,你好大的膽子,皇上嚴令此事不得提起!”


    對郝俊的糾纏不清,其他人也都不耐煩了,郝文強兄弟更尷尬!


    藍錦鈺完全不在意“大家都坐吧,閑聊用不著這麽嚴肅,等一會他們把羊殺好了咱們去烤肉!”


    藍錦鈺不理郝俊卻問趙子卿“趙將軍,戰場受傷本是尋常事,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那麽生氣嗎?”


    趙子卿老實的搖搖頭“末將錯了,末將…”


    藍錦鈺擺擺手說“趙將軍,當年,你的祖父是甘州守備,他帶領甘州的將士擊退了突厥人,看著被突厥人留下的女人和孩子互相摟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你的祖父不忍心殺他們,還給他們提供了食物。


    可是,到了夜間,一個八歲的突厥孩子帶著那些女人和比他還小的孩子,在城中四處防火!


    火光引來了已經後退的突厥人,他們裏應外合在甘州見人就殺,甚至不放過孕婦和嬰兒!


    你的祖父帶領眾將士掩護甘州還能跑得動的百姓逃到姑臧,他自己也因為傷重為國捐軀,甘州就在那一戰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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