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瀾也不管張氏睜不睜眼睛就說“二夫人,您聽過這樣一句話沒有‘父母在尚有去處,父母不在就隻剩下歸途’!不管您是對白家失望還是對白無疆失望,了卻此生都不是個好的選擇!


    二夫人,您還有兒子,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兒子!他自己努力,皇上器重,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如果您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您覺得您兒子會怎麽做?妹妹屍骨未寒,娘親命歸黃泉...我猜,他會讓白家血債血償!”


    張氏睜開了眼睛“藍公子,您說什麽?”


    “二夫人,我說什麽您聽得很清楚!您既沒有傷也沒有病,您是心死了!


    廖紅英先是不顧禮製穿紅裙出門,急於攀高枝不顧白無疆的臉麵,而後為泄私憤在內宅行兇!


    您覺得白家的規矩受到了踐踏,白家的子女被引上了歧路,白家沒救了,您覺得您對不起婆婆的叮囑,您心如死灰想一了百了!”


    張氏兩手撐著床板坐起來,邊流淚邊盯著趙瑾瀾看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才開口


    “藍公子,真佛麵前不燒假香!您說的一點不錯,我是心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麽給婆婆交待!”


    “既然不知道怎麽交代就先不要急著去見婆婆,否則,隻會增加您婆婆的罪孽!二夫人,我有幾句話,也許不中聽,能聽進去您就重活一迴,聽不進去我也幫不了您!”


    “藍公子請講!”


    “二夫人,您先嫁給白無疆,按說是他的結發妻子,可白無疆為了仕途還是選擇讓您做妾!白無疆是庶子!這一點不管他娶了誰都無法改變!


    白無疆的娘為什麽讓您承擔起白家興旺的擔子,她知道您是妾,為什麽還要說?因為她是姨娘,白無疆成了嫡子,她無權教育!


    可她是個母親,是母親都對自己的兒子有期望,她也不例外!


    她很想把她的期望說給劉氏,可劉氏看不起她這個姨娘,臨死之前,她隻能把自己的心願很遺憾的告訴還願意聽她說話的您!


    其實這是一條死路!說輕了是您爭寵,說重了是您想取劉氏而代之,二夫人,您也是嫡女,這個道理您很清楚!


    您婆婆隻知道劉氏看不起她,但她不知道劉氏也看不起白無疆!


    當年劉氏在耗費生命守寡和嫁給庶子白無疆之間,她選擇了白無疆,但她從心裏看不起白無疆這個庶子,寡嫂下嫁讓她在京城貴婦中抬不起頭,她為自己抱屈!


    她生出了報複白家,報複白無疆的心思!白家今天的種種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


    二夫人,從您的下人對您的態度來看,您從心裏是看不起劉氏的,不為亡夫守寡,在您眼裏她不守婦道!


    從她嫁給白無疆的那天起,您就把白家的希望放在了自己兒子身上,您不爭寵,不獻媚不是您厭棄白無疆,而是您要給兒女做個好榜樣!所以,白明傑才用命護著您,他不小了,不是一塊糖能哄住的!”


    張氏的眼淚糊住了她的視線,連著擦了幾次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她隻能邊擦邊說“藍公子,以您的年齡...您是怎麽知道的?”


    “二夫人,這是後宅心術,家家都一樣,見多了也就那麽迴事!您一眼就看透劉氏不是良人,同樣,蒙住白無疆雙眼的也不是劉氏的美貌而是她的出身!


    劉氏的賢惠和知書達理是白無疆自己想出來的,所以他對劉氏的話偏聽偏信,當然,廖紅英就是最合適的擋箭牌!您既然選擇不說破,又何苦為難自己呢?”


    “藍公子,您說的就像是親眼所見一樣...”


    “我剛才說了,世間百態不過是一個輪迴,掰開看都一樣!


    您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讓您的兒女累了委屈了可以靠一下!女兒已經無法複生,可兒子還在!我剛才說了,您的兒子有大好的前程,您也會有兒媳,會有您的嫡孫!”


    張氏的眼裏燃起了希望的光“藍公子,您見到英傑了嗎?”


    趙瑾瀾沒有接這個話“二夫人,您在白家,沒有您想的那麽重要,但對您的兒子來說您很重要!保護好自己,好好活著,就算為了您的兒子活著!


    廖紅英之所以敢跑來打您,是因為您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依靠!這麽多年了,她怎麽不敢去打劉氏?


    您應該換個角度想,您的兒子是帶兵的將軍,誰欺負您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白家是權與利的角鬥場,您又何必客氣!


    我知道您並不奢望主母之位,可為了您不重蹈婆婆的覆轍,您該有個主母的樣子!想看女兒就去看看,不要憋在心裏,誰嫌您晦氣就讓他滾遠點,七期之內,新亡人都是孤魂一縷...”


    張氏呆呆地坐著,腦子裏一直迴響著藍錦鈺提點她的話,這才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高看自己了,她就是個姨娘,白家興亡與她何幹?等她迴過神來,趙瑾瀾早就走了!


    黑色褪去,白明傑的身體一片通紅,張大夫擺完最後一片豆腐才抬起頭來看趙瑾瀾“藍公子,這樣對嗎?”


    “豆腐片就是為了去火消腫,沒什麽講究,能蓋住就行!您切的時候不要著急,切多了就熟練了,明天讓他們定做綠豆豆腐,效果能好點!”


    張大夫一轉臉就變成了黑臉,沒好氣的對白管家說“聽到了沒?”


    白管家點頭哈腰的說“聽到了!聽到了!現在就去定!”


    趙瑾瀾笑笑“張大夫,您看看這個毒藥,看裏麵有什麽門道!”


    張大夫端起碗聞了一下,又捏了一點在嘴裏嚐了一下“這是什麽?”


    藍風笑著說“這是衡山派的獨門秘藥‘蝕骨化魂散’劇毒,沒有解藥!”


    張大夫眼睛一瞪“你小子別胡說,這狗屁東西也敢說劇毒,起個嚇人的名字就是劇毒嗎?”


    趙瑾瀾給張大夫豎起了大拇指“好眼力!您又長進了!”張大夫竟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趙瑾瀾說“衡山派是廖繼宏在亂世之中為了謀生避禍的一個棲身之地,由於戰亂,鮮卑人、突厥人甚至苗疆的部落都想到中原分一杯羹,這些人不僅兵器奇特,還經常使用一些中原人沒見過的毒物毒藥,令中原武林聞風喪膽!


    廖繼宏落草本是迫於無奈,為了活下去他就召集手下的兄弟商議,想搞出個鎮幫之寶!他們中間的郎中出了個主意,利用藥性相克的原理,把藥性相克的藥都放在一起調試。


    毒藥,不管是見血封喉的還是入口即死的,裏麵不是鶴頂紅就是孔雀膽,這東西可不是白菜蘿卜遍地都是,藥性相克的藥就算是有效也要入口才行,就憑廖繼宏這種角色,碰上硬茬就隻能等死了,難道敵人還要先請他們吃飯喝酒嗎?


    在屢次調試失敗之後這個郎中幹脆放棄了複雜的方法,而是把幾種會讓人皮膚發癢,紅腫的藥加了點砒霜做成了‘蝕骨化魂散’!


    他們用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傳到下一代的時候已經成了秘藥,廖大找人研究過藥的成分,凡研究藥的人都遵守著藥性相克不入藥的規矩,自然破解不了!


    我估計衡山派也沒有多少存貨了,廖紅英拿著這個藥幹嘛...鬼知道!”


    張大夫拿起桌上的水倒進裝藥的碗裏“這種禍害還是不要留在世上的好!”


    趙瑾瀾咯咯地笑著“張大夫,您現在知道如何解二少爺的毒了吧!”


    “知道!就是二少爺很受罪!”


    和白家隔著一條街的十字路口,杜鵑有規律的拍打著徐記藥鋪的店門,裏麵很快有人搭話“誰呀,今天歇業!”


    “徐大夫,我是杜鵑,我家少爺病了,求您給抓點藥吧!”


    不一會兒,夥計打開了店門讓杜鵑進去“徐大夫,我買半斤甘草,半斤香茅草!”


    隨後,杜鵑壓低了聲音“徐堂主,趕緊給三當家說...”


    “什麽?紅英把二少爺打傷了?嚴重嗎?”


    杜鵑一下哭出來了“徐堂主,鞭子上有毒,我出來的時候二少爺全身通黑,是咱們的‘蝕骨化魂散’!


    我估計是三小姐偷偷放在夫人的鞭子上的,她攛掇夫人去找二夫人的麻煩,被二少爺擋了...嗚嗚嗚…”


    “哎!”


    徐大夫一拳砸在櫃台上“前天她們母女去二皇子府,我等到晚上不見你,估計你出不來,就先把消息放迴去了,誰知?”


    杜鵑使勁擦掉眼淚“徐堂主,趕緊問問三當家,夫人這樣做,會出大事的!白英傑看著對人很溫和,可他脾氣很倔,這些年他們一直護著二少爺,要是...”


    徐大夫點點頭“杜鵑,你趕緊迴去,我再給你拿些其他的藥,迴去看看能不能用上,我研究了這些年,始終也沒找到解藥!”


    “好,徐堂主,我這兩天每天都可以出來一次,我會及時告訴您情況!”


    “我明天正常開門,你放心!”


    白明傑慢慢睜開眼睛,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和人,聽到張大夫的話後艱難地說“我...不...怕...謝謝...張...大夫,謝謝,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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