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太醫找了一圈沒見到人,隻好先出去,剛到院門口,嗖的一聲從樹上飛下來一個人“找我幹嘛?”


    淩太醫連人都沒看清楚就趕緊行禮“學生淩...行了行了,你說吧,找我幹嘛?”


    淩太醫剛要開口,又被鬼醫打斷“先說好了,晚上請我喝酒,否則免開尊口!”


    “沒問題,沒問題,學生家裏剛好有幾瓶陳釀呢!”


    “那你先去拿酒!”


    “是!”淩太醫樂顛顛的走了,半個時辰之後提著一個食盒和兩壇酒進來了,家人連門都沒讓進!


    看淩太醫帶著下酒菜,鬼醫頻頻點頭,是個老實人!吃了菜,喝了酒,鬼醫才有了笑臉“說吧,找我什麽事!”


    聽淩太醫說完,鬼醫劈頭就給了淩太醫一巴掌“嚇得!你也好意思說!


    那個老匹夫殺的人比你見的人都多,誰能嚇著他!就他那樣的,就算聽到皇上被殺都不會感到吃驚的,嚇得!被你嚇得嗎?”


    淩太醫被鬼醫訓得一愣一愣的,他也不敢反駁,規規矩矩的聽訓“他那叫‘氣迷心’!


    他上了年紀了,雖然看起來耳不聾眼不花,但身體的老化是自然規律,誰都無法避免!


    比如他睡覺的時候受了涼,或者手裏拿了什麽重物壓倒了胸口上,半睡半醒的時候睜開眼,眼前一片黑,心脈跳動加快,猛然間進入假死狀態,如果沒人喚醒,就這麽就睡過去了!”


    “啊!”淩太醫嚇了一跳。


    “薄先生,學生可能犯了個錯誤!剛才學生不能判斷他是不是氣的,看他一直在躺椅裏,睜著眼睛,有進出氣卻喚不醒,學生就給他施針想讓他睡一會...他會不會就這麽...睡死?”


    “會!”


    “啊!”淩太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下完了。


    “你不去救人,坐地上幹嘛?”


    淩太醫爬起來就跑,又被鬼醫一把揪住“你去哪?”


    “我去救人啊!”


    “你能救得了嗎?”


    淩太醫泄氣了...鬼醫鬆開了手,壞笑著說“你去看看前麵有沒有人在,不管誰都行!”


    “是,學生馬上去!”


    鬼醫看著淩太醫慌張的背影笑的很開心,這個老傻子也挺好玩,這麽大年齡了還這麽老實,真是…


    今天病院派去姑臧的大夫們迴來,其他人都跟著趙瑾瀾去病院了,家裏隻有剛迴來的藍雨,淩太醫就把藍雨給叫來了。


    “小子,你怎麽在家呆著呢?”


    “我今天搬家呢,剛搬過來!薄先生,您找我什麽事?”


    “你跟著這個笨蛋去救個人!”


    淩太醫和藍雨剛轉身要走,鬼醫在後麵喊了一嗓子“小子,上官家很有錢的,給的元寶少了你救一半就行了!”


    淩太醫腳下一個踉蹌,僵硬的轉身看鬼醫,藍雨倒是答應的很幹脆“知道啦!”


    上官長安看淩太醫去而複返,趕緊迎上來“淩太醫,是不是找到辦法了?”


    “上官大人,讓你家的人趕緊把保國公搬到書房,坐在剛才的地方!”


    把上官囧擺好,淩太醫轉頭看了一眼藍雨,藍雨拿出一條黑色的蒙麵巾蒙住臉,淩太醫用銀針紮上官囧的人中,上官囧悠悠的睜開了眼,但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動作,既不認人,也不看人。


    藍雨又檢查了一遍,確定上官囧確實無意識,轉身從上官長安的手裏拿過一把鋼刀,淩太醫和上官長安退到門口。


    藍雨把手裏的刀舞的唿唿響,然後照著上官囧的腦袋就劈過去,刀落在桌案上上官囧本能的翻身掉下躺椅“啊...”


    上官長安和淩太醫鬆了一口氣,趕緊扶起上官囧“爹!爹您沒事吧?”


    “刺客,刺客!”


    “爹,沒有刺客,這是淩太醫為了救您想出來的辦法!”


    “救我?我怎麽了?我剛才睡了一會...”


    淩太醫把完脈鬆了一口氣“上官大人放心,保國公已經無恙,保國公隻是氣迷心竅而已,可能睡覺的時候手放在胸口,做夢魘住了!


    保國公雖然耳聰目明,但人的身體衰老是自然規律,人的意誌改變不了的!以後注意不要在太窄的地方睡覺,年齡大的人,身邊不要離開人!”


    “是是是,多謝淩太醫!”


    淩太醫和藍雨走了,上官囧是清醒了,可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卻總也想不起來。


    “藍侍衛,你給上官囧把脈看出什麽沒有?”


    藍雨笑笑“淩太醫還在糾結上官囧是被嚇得還是氣迷心竅是不是?”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病症是‘氣迷心’以前我們都當驚嚇治療的,開些朱砂之類的安神藥,沒想到,真沒想到‘氣迷心’竟然是這樣治療的,藍公子說的沒錯,學無止境,活到老學到老!”


    “淩太醫,這也不能怪您,你們在宮裏,多得是文獻古籍,可是,提高醫術的根本是多治病人,多見識些病例!就算相同的病由於個體差異,表現也不盡相同的,見識多了就不奇怪了!”


    “藍侍衛說的對,老夫受教了!”


    “淩太醫客氣了!”


    上官長安扶著上官囧去臥室休息,管家在他們走後把門關上,門關上的瞬間,屋裏的桌案卻應聲成了兩半...


    城南的病院裏一群大夫正說的眉飛色舞,口沫橫飛,趙瑾瀾坐在上座,病院的股東傅東海、鍾陽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攏。


    既然這些膏藥和藥丸的效果這麽好,那麽,藍公子那些關於治療瘟疫的藥丸對他們來說日進鬥金一點問題都沒有。


    既然是金娃娃,說什麽也不能落在別人手裏,鍾陽對趙瑾瀾一拱手“藍公子,病院已經開始接診病人,城南的街市也已經頗具規模,比當初藍公子給我們規劃的藍圖更加恢弘,藍公子,您之前承諾的要把治療疫病的藥方賣給我們,不知何時可以兌現!”


    趙瑾瀾嗬嗬一笑“鍾掌櫃也是個急性子,藥方我已經帶來了,做法還是不變,藥方交給張大夫他們去驗證,找出特殊病例和一般病例,迴來調整用藥用量之後開始批量製作,人命關天,希望各位謹遵約定,製藥雖繁卻不能省工省料!”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傅東海年齡較長,捋一下胡須“藍公子放心,老夫做了一輩子藥,知道利害,靜安寺救苦救難的義舉值得我們效仿!”


    “傅當家抬舉!我們把湯藥做成藥丸,取的是求大同,也就是異病同治的原理,但病和其他手工製作不同,既然可以異病同治,也就存在同病異治,也就是疫病中最容易被忽略的現象!


    病人有類似疫病的症狀,卻不是疫病,但卻有可能病源相同,如果不能差別對待,藥丸便不能推廣,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


    張太醫對此深有體會,從戰王到寧王,再到西北的廣大將士和他們帶迴來的特殊病例,無一不驗證著趙瑾瀾的說法。


    “各位掌櫃,我們也從西北帶來了一些特殊病例,就是剛才藍公子說的那種情況,不管表征還是脈象都相同,卻無法用同樣的藥治療,各位掌櫃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病院的病房去看看,也讓藍公子給我們分析一下!”


    “如此甚好!我們正有此意!”


    張太醫幾人都是行家,也都是不看人臉色的人,帶迴來的病人也都很有典型性。給十幾個人逐一診脈之後,趙瑾瀾邊洗手邊問張大夫“張大夫,對這幾個人,您有什麽看法嗎?”


    張大夫想了一下“這些人患病的時間都比較長,最長的這個已經十二年了,中間斷續的吃過藥,也用偏方泡腳泡腿,因為治療間斷,所以至今未愈,其他時間短的也基本屬於治療間斷,成了頑固性關節病,我打算先用鹽敷結合針灸,先打開痹阻再服用湯藥!”


    “還有呢?”


    “還有三個關節變形的,可能需要清除骨刺!”


    能說出這些,就說明張大夫足夠用心了,人已經帶迴來了,就說明張大夫他們治不了這些人,趙瑾瀾也沒有再為難他。


    “張大夫,您帶迴來的所有病例都和戰王的病情有本質的不同,您要認真區分!有的是純粹的嚴寒凍傷!有的是關節軟骨過度磨損!有的是風邪濕毒入血!還有的是骨頭受傷後沒有徹底治愈引起的骨密度降低,骨質脆,易骨折,但是並不是關節病!還有一個純粹是外傷!


    這些病號需要你們仔細甄別寫出治療方案,把你們的看家本領都拿出來,有什麽需要就讓人去叫我!”


    三名大夫很快就領會了趙瑾瀾的意思,陳大夫和柳大夫也治療過戰王,最終無功而返,這次聽說張大夫全程參與了治療戰王,還把戰王治好了,他們也希望藍公子能夠毫無保留的教他們,可是...為什麽讓他們自己看呢?


    張大夫卻果斷點頭“我知道了,我們會給每一個人寫好醫案和病情分析,到時候還請藍公子不吝賜教!”


    一大早,黃興傳旨讓所有的後妃著素服到貞觀殿,讓大家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黃興,黃興說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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