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沾了點茶盤裏的水,在桌子上畫著“這樣一來他的地塊就四麵臨街了,朝戲樓這邊開茶樓、飯館,另外一邊是商鋪客棧和周家的規劃差不多,剩下的蓋藥材交易市場,檔口出售,北麵開門...”


    “這丫頭是沒轍了嗎?蓋這麽多商鋪能賣出去嗎?他們兩家可是將近六百畝地呢!”


    “戶部不想給他們退錢,除去蓋房的錢,剩下的兌換了壹仟兩百畝地!


    她和周俊卿已經勾兌好了,周家利用自己的關係網招募天下客商,客商不光是大周的,還有北黎和南越的!


    這裏以後可能就成了天下最大的藥材交易市場了!你還擔心賣不出去嗎?”


    戰王仰著頭咬牙“怪不得她說買了商鋪的最少賺三倍,粗粗算一下,他們這些檔口差不多也要賣個幾百萬呢!”


    “幾百萬!那是她買地的錢!不算客棧和商鋪,光是藥材市場的檔口就是三千多萬!要不然她敢給玄字營的將士每人叁佰兩銀子嗎?”


    戰王想了一下說“她是不是為了籌集做膏藥和做藥丸的錢啊?”


    皇上翻個白眼“你把她想得太好了!此次張大夫他們出行的費用和藥材都是病院出的,她才不會出一文錢呢!隻是答應把治療疫病的藥方賣給病院,僅賣藥方的錢就足夠做膏藥和軍中用藥了!”


    “奸商!這丫頭天生就是個奸商!這事要擱在朝廷上辦,幾年的稅賦都不夠她一個人用啊!”


    皇上一撇嘴,很委屈的說“可不!朕現在就覺得當皇上一點意思都沒有,不要說小九兒,就連朕都想給她當徒弟了!”


    戰王翻個白眼“皇上是想跟這丫頭去做強盜嗎?”


    “七哥不覺得她賺錢和做強盜差不多嘛!”


    皇上一厥嘴的樣子和九皇子像極了,戰王拍拍腦門歎息“我怎麽就不知道皇叔會這些呢,他這徒弟還真是有些名堂啊!”


    “煜捷最近也很自律,做完公事後還留在衙門整理卷宗,煜宸也跟他一起做,兩人還查出兩宗錯案,馮朝陽對他們是讚不絕口!”


    不說劉煜宸咋樣,劉煜捷從小是什麽樣子戰王可太清楚了,他可沒少聽皇上抱怨劉煜捷毛躁無城府,文不成武不就,這畫風變得太突然了“這丫頭打煜捷了?”


    “沒有!她出事前皇後讓煜捷去看望趙老夫人,賀家的那個丫頭挑事,算計好讓煜捷看見趙瑾瀾行兇,讓煜捷出麵鬧退婚!


    她把賀曉晴母女打了一頓,又給煜捷規定了功課,完不成她就要揍煜捷,要是敢反抗她就要去撞景陽鍾,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不學無術!煜捷怕真挨了揍以後在京城就沒法做人,就老實在家讀書習武!”


    戰王愣了一會突然就笑了“哈哈哈...”


    “臣婦薑氏見過皇上!求皇上給臣婦做主!”


    戰王笑聲未落,就聽見薑映月的聲音,定睛一看,薑映月一身素服赤腳跪在地上磕頭,單薄身子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異常柔弱,皇上和戰王對視一眼,這人可真不經念叨!


    戰王眨眨眼“表妹在戰王府受委屈了,來找皇上伸冤嗎?”


    皇上看一眼旁邊的黃興,黃興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沒看見戰王妃從哪裏出來的!”


    皇上也沒發火“起來吧!這是戰王府,她從哪出來都正常!”


    “謝皇上!”


    皇上眯一下眼“薑氏,你知道衣衫不整見駕是什麽罪過嗎?難道你不知道隻有朕的宮妃才有資格在朕的麵前脫簪請罪嗎?你也算出身名門,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皇上,臣婦知罪!”薑映月伏在地上沒有抬頭,看樣子是豁出去要作踐七哥!


    皇上對戰王說“七哥,看來朕真的錯了,好吧,那就這樣吧!” 皇上放下手裏的茶碗說“薑氏,你有什麽事,說吧!”


    “皇上,當年承蒙先皇賜婚,可這些年妾身始終沒能盡責,王爺至今膝下荒涼...臣妾慚愧,請皇上開恩,讓臣婦出家為尼!除了出家臣婦也沒有別的去處!”薑映月悲痛大哭。


    “月兒,你胡說什麽?”


    薑太妃聞訊趕來,打斷了薑映月“未亡人薑氏見過皇上!


    皇上,王爺因為病痛訓斥了月兒幾句,她在這鬧小孩子脾氣呢,皇上不必在意!”


    戰王麵無表情的說“母妃,可不要什麽鍋都給我甩,您這可是欺君之罪!”


    薑太妃沒想到兒子這麽不給麵子,心沉下去了。


    “太妃起來吧,這麽大年紀了!”


    “謝皇上!”


    看人來齊了,皇上裝作不解的樣子問戰王“七哥,父皇給你賜婚了嗎?朕怎麽不知道?宗人府可沒有戰王妃的記檔啊!”


    “那時候涼州吃緊,父皇哪有功夫給我賜婚啊,是我自己答應的!


    不過呢,外公和舅舅都不同意,不讓拜堂!舅舅也不肯拿出表妹的生辰八字,宗人府無法記檔,所以就沒有戰王妃!”


    薑太妃急了“淵兒,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大婚的時候全京城的人都看著呢,你這麽說...不合適!”


    戰王冷笑“我有說錯嗎?表妹,我說錯了嗎?”


    薑映月伏在地上嗚嗚的哭著,聽見這話抬起頭淚流滿麵的看著戰王“王爺,我就知道您遣散眾姐妹沒那麽簡單,可趙小姐是未來的皇子妃,皇上親自賜婚的,您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這是什麽情況?就算見慣了後宮爭鬥的皇上都愣住了,不是他不相信戰王,而是覺得他低估了女人的無恥和惡毒,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戰王卻笑了。


    戰王伸出食指撓了撓鼻翼,笑得像偷了雞的狐狸“表妹的消息很靈通啊,嗬嗬,本王正在和皇上商量這個事呢!


    我想表妹是多慮了,皇家婚姻,程序繁雜,少一項都不被承認,比如像你!趙小姐尚未及笄,也沒有行六禮,隻要皇上下旨退婚就行了!”


    薑太妃被薑映月一句話就炸蒙了,可她半輩子宮廷生涯也不是白過的,她瞬間迴過神來就衝著戰王撕心裂肺的喊“淵兒,你怎麽能幹這種事啊?你這是...”


    薑太妃看到了皇上殺人的目光,她不敢再繼續說了…


    戰王嘴角扯了一下揪心的疼,多麽熟悉的場景!但這一次沒那麽容易過去了,母妃和表妹的這一盆汙水,徹底潑斷了他們之間的恩情和親情,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戰王笑了“我這是什麽?悖德?亂倫?對我這樣的人來說不是很正常嘛!


    母妃感覺意外?相比在母妃宮裏強奸表妹,我已經有進步了,我這不是在和皇上商量嗎,你們急什麽?”


    薑太妃明白了,兒子是真的恨,若不是刻骨銘心他說不出這樣的話。


    薑太妃衝著皇上和戰王跪下“王爺,我求你了,求你不要這樣對母妃,母妃和月兒都是為你好!”


    “本王知道你們是為了本王好,要不然怎麽會弄那麽多女人到家裏,不就是為了坐實本王好色成性嗎?沒關係,本王照單全收,有任何後果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既然母妃稱唿王爺,那我就不再是您的兒子了!


    戰王沒有打算扶起薑太妃“母妃,您跪在這裏是想讓皇上看我不孝?母妃您又想錯了!這位是當今皇上,您跪是應該的!


    皇家規製,先君臣後父子,作為當朝攝政王,本王當得起您一跪,您跪著威脅不了誰!”


    皇上的怒火已經燒到天靈蓋了,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薑氏,二十年了,七哥讓你們養尊處優的活著,可你們絲毫不知反悔!


    你們以為讓七哥痛苦的隻是病嗎?讓七哥痛的最深切的是你們,最親的娘和最疼愛的表妹,合夥把最惡臭的一盆水潑給了他!


    薑桓,大周梁柱!真正上馬可開疆拓土,下馬可定國安邦的人才!卻在壯年解甲歸田,為什麽?你們想過嗎?說實話,父皇恨不能把你們抽筋剝皮!你竟然當著朕的麵謊稱父皇賜婚,這是當麵欺君,薑氏,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一聲怒吼,嚇得薑映月一哆嗦,薑太妃已經心如死灰,皇上親口揭開了這個瘡疤,就是他不認為戰王有過錯!她的路走到頭了!


    同樣心如死灰的還有林老夫人!自從昨天到這裏被堵,老夫人就不停的發脾氣咒罵,不光是郝家人,不認識的人她也罵,結果來這裏賣水賣飯的村民聯合起來不賣給她們吃的,郝家的幾個人守著一堆火,誰都不說話,不時的聽見肚子咕咕的叫。


    終於等到周圍沒有來賣東西的人了,郝婷婷像是看笑話一樣的說“奶奶,我覺得是老天開眼了,您剛把女兒趕走,林家出事了,滿門下了大獄。


    奶奶,您為什麽胡亂罵人?是您心裏憋屈!現在正是要用到姑母的時候,不管是趙大人還是表妹都能找人化解禍事!可您不知道去哪裏找人,除了罵人,您還能幹什麽呢?總不能自己扇嘴吧!眼前的大雪不光是堵住了我們迴家的路,也堵住了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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