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名進來的中年男人,曾小敏的心情被震驚得無以複加——這不就是香山市市首——方世勳嗎!?


    天哪——自己無意間救的老頭,來頭竟然這麽大,他竟然是市首的爸爸。


    其實這個方老頭就是曾經南廣省的省首——方永延。


    “爸,您別發那麽大的火。”剛進來的中年婦女也說。


    “哼!現在人都到齊了。”方永延一臉嫌棄的說道。“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要收這個丫頭為幹女兒——”


    “爸——”


    “爸——”


    “爸——”


    “我不要——”


    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都不同意嗎?看吧——人家也不同意。”方永延一臉嘲笑的說:“現在是我想認她作幹女兒,是我死皮賴臉,人家不願意,懂嗎?現在人家還是不同意,你們看看怎麽辦?她要是不同意我也不迴去了。”


    方永延尥蹶子了,眾人麵麵相覷。


    “你們別費力氣了,我說過我高攀不起,之前我以為你們家裏人有人在城防所當所長,那時候我就覺得高攀不起。現在我更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市首,我電視裏看到過——我們就不要強扭在一起了。我也和你們家老爺子說過多少次了,救他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將他送來醫院而已。”曾曉敏見眾人都沉默,她打開了話匣子。


    “爸,您看這姑娘人家也不願意——”中年婦女又說。


    “還不是你們鬧的!”方永延氣憤的大喝。“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一聲沒有,卻叫城防來拿人,不就是個市首嗎?不就是有點錢嗎?一個個顯得那麽高高在上!看不起誰呢,你們兩個達到我以前的高度了嗎?”


    沒人敢吱聲。


    “你們知道嗎,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們現在看到的隻能是我的屍體,你們有什麽可豪橫的!當我突發心梗倒在岐江邊,剛掏出的救心丸也滾到了江裏,你們知道我躺在那裏有多久嗎?應該不少於10分鍾,沒有一個人上去幫我一下,她們像看一隻死猴一樣把我圍觀;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我絕望的不是怕自己一命嗚唿,而是對這世風日下的絕望,為什麽就沒人敢扶一個倒下的老頭;你掙那麽多錢有什麽用?難道叫我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家裏有錢,放心扶起。一個城市的風氣如此,你這個市首就沒有責任嗎?”


    眾人還是默不作聲。


    “你們知道嗎?就是這個孩子,讓我看到了希望,也不至於讓你們看到我現在是一具屍體。醒來我就看到了她,我感謝她救了我。她說他是對我展開了施救,但是隻是做無用功而已,救我的是她的一個老同學——看看多麽誠實,一點都不居功至偉,可是你們呢,你們都做了什麽?對我的救命恩人一句謝謝都沒有,反而先去懷疑人家另有所圖,先去查人家的底細——這是人做的事嗎?這是恩將仇報,畜生都不如!我不管你們查到了什麽,你們不要告訴我。終究人無完人,誰沒有一點錯誤,偉人還會犯錯誤呢!我隻想問你們:可以翻篇不?如果這個孩子真做了什麽大惡不赦不可以翻篇的事,我不阻攔你們,如果可以翻篇請你們不要再揪著不放,我不相信這麽善良,這麽有愛心,這麽敢作為的孩子真的做了什麽不可翻篇的事,那也絕對不隻是她的錯,而是這整個社會的錯。”


    曾曉敏蹲下身體,將頭埋在兩膝間,她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沒想到這個方老頭,對自己竟是如此的寬容體貼。能如此對自己的,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媽媽,可能就是這個方老頭了吧!


    “孩子你別哭,是我們讓你受委屈了!快起來。”方永延安慰曾曉敏。


    曾小敏緩緩的站起了身子,他一梨花帶雨的說道:“方老頭,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你對我如此的寬容,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女孩,我的身上有汙點,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做你幹女兒的身份。”


    “不!孩子,你配得上——我跟你們說,我想認他做幹女兒,你們覺得他配嗎?”方永延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媳,還有自己的管家。


    眾人都不說話。方世勳正要說話,她的妻子肖若曦趕緊拉住他的衣擺搶先說道:“爸,既然這孩子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們方家可不能失了禮數,至於認她做幹女兒的事——”


    “打住,打住!如果你是不同意,那你就別說了”方永延異常強勢的說。


    “爸,我不是不同意,我隻是覺得認幹女兒不如認幹孫女好——你看我和世勳都一把年紀了,這孩子跟您的孫女小顏的年紀也差不多,不如就認做幹孫女吧?!”肖若曦補充說。


    “怎麽?你是說我老了——我老了又怎樣?我老來得女不行嗎?我就想要一個女兒,不然我這一輩子連個女兒都沒有?”方永延像一個老小孩一樣固執的說。


    “爸。常言道:強扭的瓜不甜——這還得看人家這個孩子願不願意!——是願意當您的幹女兒,還是願意當你的幹孫女,你總得征求人家的意見吧?”肖若曦又說。


    “對對對!”方永延聞言覺得有道理,他連忙向著曾曉敏問道:“孩子你是願意做我的幹女兒還是幹孫女?”


    曾曉敏沒想到方老頭是這樣的倔強,在他的倔強下,他的家人也基本上是順從了。但是他怎麽能答應呢?她與他們的地位猶如天壤之別。和這樣的一家人有了交集,她全身都不自在!


    曾曉敏搖了搖頭說:“方爺爺,我知道你是想感謝我,但是,我都說了——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一個老同學,你應該感謝的人是他——你們就像天上的龍,而我卻像地上的爬蟲,和你們在一起隻能讓我覺得自己更卑微。”


    “孩子,我也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我正是看中你這一點——正直、善良。當然,你那個同學我也會感謝他的,隻要你把他找到。——至於和我們在一起相處,你大可不必有什麽壓力,更不要有什麽想法,我們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的人,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如果她們敢對我陽奉陰違,我打斷她們的腿!”方永延排開曾曉敏的顧慮。


    曾曉敏還是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孩子,難得我這老哥看上了你,他的眼光不會錯的,這也是我幾十年如一日死心塌地地跟著他的一個原因。我們方家雖然如今也經商,但還是偏向官宦之家,我這老哥一向注重人品,隻要你從今以後危言危行,不給方家抹黑,那你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看到曾曉敏不斷的搖頭,方永延正不知如何是好,管家隻能助攻。


    聽了何管家的話,曾曉敏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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