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淩亂,有金屬之聲劈頭而來,她伏低身體,緊貼馬背,心中大喊:“器靈救我!”


    器靈沒有反應。


    而迎麵而來寒光劃破夜空,她高束發髻頃刻散亂飛揚,發頂傳來熱辣辣的痛感。


    一個高大的身影發出陰邪的笑意朝她抓來——


    江欣月絕望地閉上眼睛,在要不要放棄蕭無義躲進空間的劇烈矛盾中反複拉扯,最後還是決定拚命往前衝!


    說時遲那時快,淩空兩道箭矢倏然擦著她的身體釘入逼近的幾個黑衣人的眉心。


    就在這一緩衝時刻,江欣月成功衝出了山道,奔向了一覽無垠的荒莽平原。


    “蕭無義,你如果還有意識就應我一聲!”


    跑了許久,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感覺身後不會再有追兵,江欣月才敢在一處戈壁灘附近停了下來。


    “王妃!”


    沒等她下馬,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江欣月迴頭一看,目光一凜。


    董承、袁成傑以及——戰羽。


    “戰羽,你不是跟在王爺身邊嗎?”


    “迴稟王妃,屬下奉王爺之命先趕來協助王妃,王爺過幾天也該到了。”


    江欣月顧不得問魏禎的事,而是看向袁成傑:“他們不是死囚嗎?”


    說實話,江欣月經曆了剛才那場刺殺,真的不想看到這些過往仇人。


    真搞不懂魏禎,袁成傑當初可是奉宸王之命屢次刺殺於他,而這個董承則是綁了她兩次!


    真是服了!


    她歎了口氣,“算了,先幫我把蕭先生扶下來。”


    蕭無義被人射中後背,好在沒有傷到要害,隻是流血過多昏迷了。


    比起霍亂的麻煩,這真的是小意思,傷藥都是現成的。


    江欣月親自幫他包紮後,喂了他一口靈泉水。


    這才有空與戰羽說話。


    “可知後麵的兄弟們傷勢怎麽樣了?”江欣月內心自私的不希望死傷太多,否則她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王妃放心,對方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來抓王妃的。所以見王妃跑了就一路追了過來,但我們已經設下埋伏,全都伏誅了。”


    江欣月無語:“哎?沒有留個活口麽?”


    這時沉默的董承說道:“王妃,他們是楚國密諜。”


    江欣月指著這兩人問戰羽,沒好氣地說:“所以,他們以後是你們的死士了?”


    董承和袁成傑都是嘴角一抽,神色複雜。


    戰羽說道:“請王妃恕罪,王爺說這兩人熟悉西關局勢,留在王妃身邊有用,事後王妃若是不能消氣,再由王妃處置便是。”


    江欣月冷哼一聲:“不要以為你們剛才救了本妃,咱們的恩怨就兩清了!”


    董承拱手:“之前我等多有冒犯,請王妃寬恕一二,日後我們兄弟定以王妃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江欣月顯然不信,但現在沒辦法。


    袁成傑與江欣月矛盾最深,先是給江俊傑戴綠帽,後來好幾次險些要了她和魏禎性命。


    雖然幕後有喬萬津和宸王的指使,終究是心頭一根刺。


    “袁某知自己罪孽深重,但袁某蠱毒得王妃解救,銘記於心,絕不會再背叛王妃。”


    江欣月目光冷冷地看向袁成傑,“如今白夢竹就在鎮北侯府,不管你們以前如何,她她依然是我大哥的妻子,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王妃想多了,隻要她過得好,我不會去打擾她。”


    說到這裏,袁成傑粗獷的麵容驀然多了幾分譏誚:“隻是你的大哥未必能保護好她,你知道為什麽嗎?”


    “廢話少說,要麽別說!”江欣月可沒心情跟他繞彎子!


    “西關瘟疫如今確實是楚國人在從中作梗,但這一切都是你大哥造成的。他的妾室和孩子被敵軍抓走作為人質,他不堪受辱,不擇手段攻下三城,甚至炸開了楚國名將墓室當眾鞭屍。”


    江欣月心底好似有什麽東西豁然裂開,冒出了一些令她毛骨悚然的想法。


    之前,在迎親迴京的路上,驛站發現的病人,江俊傑欲言又止,神色異常的表現,此刻都在記憶裏翻湧了起來。


    江俊傑,她這個大哥是知道什麽的,卻選擇了逃避、隱瞞!


    她此刻心情又氣又無奈。


    她沉聲道:“楚國的名將墓室?附近可有水流?”


    在場三人都不明白她的關注點怎麽會在這裏?


    董承想了想說:“墓室依山而建,在藏花江附近。”


    似乎有些答案顯而易見,但又不構成事實依據。


    等江欣月奔波了五日,繞過羅中城來到半月山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該用什麽形容呢?


    荒涼、淒涼、陰森。


    城牆上掛滿了風幹的屍體和人頭,無數烏鴉在半空中嘶啞鳴叫著,禿鷲挑揀著地上已經腐爛的屍體享受著豐盛大餐。


    “這裏就是通往楚國第一大城半月城。”董承說道。


    江欣月忍著惡心,隻想找到瘟疫的源頭。


    “那個被炸開的楚國將軍墓室在哪裏?”


    這時,從城牆上飛下來一道黑影:“你們怎麽才來?”


    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蕭彩蝶。


    “蕭姐姐!”不知為何,蕭彩蝶的出現如同一劑強心針,挽救了她搖搖欲墜的信心。


    蕭彩蝶瘦了許多,兩頰都凹進去了,顯得一雙丹鳳眼大了一倍。


    見江欣月紅了眼眶,她忍不住調侃道:“江三,沒有本姑娘作伴,你是不是很無聊啊!?”


    江欣月又被她逗笑。


    戰羽在一旁提醒:“蕭姑娘,這裏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辦正事吧。”


    蕭彩蝶白了他一眼,對江欣月說道:“收到你的信我就連夜出發趕往這裏,墓穴連著城裏有條暗道,這也是你大哥炸開墓穴的原因,並非為了鞭屍。至於你說的汙染,我不太懂,但確實有不少陪葬的屍骸和新鮮的屍體當時被丟進了附近的河流裏,我已經叫人去打撈了。”


    江欣月也不耽擱,立刻拉著她的手說:“走,先去看看水源。”


    “哎等等,我大哥呢?”蕭彩蝶看著幾人,“戰羽不是說我大哥受傷了無大礙嗎?怎麽沒來?”


    “我將他安置在半道上的客棧,等青嬤嬤她們一道前往羅中城。”


    提起羅中城,蕭彩蝶眉心一皺,“那裏情勢嚴峻,你的方子可不太管用,我加了幾味藥,雖有些效果,隻是這病症起的突然,死的也快,根本來不及救治。”


    主要還是能用的大夫太少,擁擠了幾萬人的大城,僅靠那麽幾個大夫,根本忙不過來。


    霍亂就是這樣,最嚴重的就是急速脫水,導致血液變得粘稠,病人最開始從渴的要命卻無法進水,到上吐下瀉,全身痙攣,皮膚變黑唿吸停滯,往往隻是六到十二時辰之內。


    江欣月把用羽管當做輸液針,用溫鹽水輸液治療法跟蕭彩蝶說了一遍。


    她記得隻要給患者從靜脈注射與血液鹽度相同的溫水,是英國最早根治霍亂的辦法。


    但她不是醫生,隻是從理論方麵提供想法,蕭彩蝶是醫家高手,一定知道怎麽做。


    蕭彩蝶不由地放慢了腳步,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壓低聲音說:“你的靈泉,能提供多少?”


    “啊?”江欣月很快反應過來,“什麽意思?我試過,並不能對症救人啊?”


    她原以為也可以百試百靈,誰知用在莫玨他們身上沒有立竿見影,這讓她有些苦惱。


    “那是你方法不對,”


    蕭彩蝶神秘一笑,風塵仆仆的麵容浮現幾分神采:“之前你給的靈泉水,我加入藥熬煎,起了奇效。雖然你說的什麽‘靜脈’注射好像很有意思,但我們人手不夠,沒有足夠的經驗隨便讓人動手,隻會加速人命死亡。”


    蕭彩蝶皺著眉想到了什麽,露出一抹冷笑:“若是再這樣下去,這西關很快會起暴亂的。”


    江欣月知道蕭彩蝶說的有理,但自己準備了那麽多羽管,這會兒倒是派不上用場了,多少有點失望。


    “我盡力吧。”江欣月明顯感覺到離開京城後,空間的靈氣有所震蕩,興興向榮的景色也有些萎靡,要大規模的引水外用,不知道會引起什麽後果。


    但事已至此,先解決眼前燃眉之急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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